3 相信我,邓不列多(1 / 1)
希望和信任是蜥蜴的尾巴,即使被切断,但它们还会再长出来。
Hope and trust is the tail of a lizard, which can reproduce even after being cut off.
伦敦郊外的一个荒芜的小山上,一个瘦小的身影默然的站立,山风凛冽,吹起他的油腻的长发,消瘦的面庞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郁。
西弗勒斯跟邓不列多写了一封信,信上提及了伏地魔和魂器,约他单独会面,以邓不列多的性格,相信他一定回来的。
西弗勒斯想起那时第一次决定背叛黑魔王转向凤凰社的时候,似乎也是在戈德里克山谷中的这样的一个小山上,那时的他无助,忐忑,怯懦而且卑微。
在一切还刚开始的时候,年轻的他确实不在乎任何人,除却莉莉。为了追求强大,他愿意付出良知和道义,那些东西不值一文,弱小的人只配被踩在脚下,只有力量才能带来改变,只有力量不会背叛自己,青年时代的斯内普一直这样认为,他渴望被认可,渴望成功,渴望变成能让人生畏的强者,而那个人可以给他想要的东西。
但是他的可以付出的一切从来不包括莉莉。因为莉莉从来不是他所拥有的,她是他心之尽头唯一的亮光,重要到无可替代。
所以当伏地魔要杀害莉莉时候,自己只能选择背叛。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又是什么时候,他在乎的东西多起来了呢。
不怕双手沾染鲜血,但是他从不嗜杀;最求强大,但也同样厌恶强横暴虐;他睚眦必报,生性刻薄,但却不喜欢挑起争端。在那段灰色的记忆里,女巫成为寡妇,孩子失去父母,当看到他所熟知的人被折磨致死时,总会升起一种悲凉的无力感。这种宛如阴霾的悲凉感至今仍蛰伏在内心深处,无法根除。
一道犀利的眩目白光破空飞来,斯内普的身体飞了出去,一根魔杖指在他的脖颈前。
“你是谁?”
“冷静,邓不列多!我现在只是一个连魔杖都还没有孩子。”
邓不利多移形幻影的声响全都淹没在吹过树枝间的风声中了。他站在斯内普面前,袍子下摆猎猎飘动,他的脸被魔杖发出的光照得发亮。
“那么,我要怎么相信你不是喝了减龄药剂?”邓不列多居高临下的说。
“邓不列多,你清楚自己现在完全占有优势。”
瘦弱的孩子爬了起来,衣服脏乱,看起来有点狼狈,神色却并不慌张,他说话条理清晰,那语气似乎是对着多年的老熟人。
“听着,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确实是事实,相信我,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要我告诉你凤凰社和食死徒里高级成员的名单吗,还是说让我说出你一些不为人知的小喜好?”
西弗勒斯停下来,抬眼看着邓布利多,给他思考的空间。
“我是来找你合作,你尽可以选择使用任何能让你相信我的方法,吐真剂、摄神取念、抽取我的记忆,所有的,什么都可以。我没有可能,也没有必要骗你,你明白这不是一个圈套。”
邓不列多观察孩子的一举一动,就在刚才,他已经确认过周围没有别人。
这个孩子有着远超年龄的智慧和冷静,这让他看上去很诡异,但是同时他也感受不到应有的敌意,他对他态度敬重,却隐隐有着分庭抗礼的气势。
邓不利多收回了魔杖,他们面对面站着的那块地方十分安静。
“你真的只是一个——孩子?”
“是的,是今年的新生,你看我现在只有11岁还没有办法自如的操控魔力,但是,我相信你能看出我的——嗯,怎么说呢——与众不同?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不过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合适说话的地点……”斯内普盯住年迈的巫师的双眼,诚恳的说道。
“好”邓布利多思考了片刻说道。
“你跟我来。”
于是他们理所当然的来到霍格华兹的校长室,邓不列多用魔杖挑出斯内普的记忆,放在冥想盆里……
在花了近乎整整一天的时间理清斯内普的所有记忆,并分析,和制定策略后,夜幕已经降临了。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确定您已经完全信任我了,校长?”
“是的,没人可以让记忆撒谎,你拿出了足够的诚意,对不起,我的孩子,我不知道你竟然经历过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邓不列多沉吟片刻接着说道:“如果未来真的是这样,我认为你的决定是对的,西弗勒斯。保持未来既定的走向,尽可能的控制伤亡,毕竟一个已知的未来比被改的面目全非的未来更让人觉得可靠。”
“尽管这一次我们占了先机,但是我认为还是不能超之过急,照你的说法,每个魂器都与伏地魔有感应,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我们不能破坏它。”
“……我们是需要好好筹划,不过现在可以把魂器先弄到手,最后再想办法一起消灭。”邓不列多抬起眼,望着眼前这个阴郁寡言的孩子。
“我会尽全力帮你。”斯内普沉默了一会,承诺说。“但这次你要答应我尽全力保证莉莉的周全……因为,如果我们失败了,哈利波特还是未来的救世之星,我想他大概不希望在梅林送他来这个世上的时候没有一个合适落脚点,有关这一点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斯内普酸兮兮的讽刺道。
“所以你要想办法撮合莉莉和波特咯……”邓不列多留心观赏他的表情,而斯内普还没有等他说完整个脸就完全扭曲了,他狠狠的瞪着邓不列多,老校长笑了。
“西弗勒斯?或者我应该叫你现在的名字南希?”
斯内普肩膀垮了下来,脸上泛出不自在的红色。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我,虽然现在是个女孩,但是我还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你知道的,校长。我不想改变什么,能帮忙保守秘密吗,把我当做一个男孩,进入霍格华兹。”
邓布利多海蓝色的眼睛从镜架上方看过来,促狭中带着一丝玩味。“当然,西弗勒斯,如果你坚持的话,这是个小问题。只是,你准备和谁一个宿舍呢,漫长的7年时间,足以让所有的秘密不再是秘密。”
西弗勒斯垂下眼帘:“我和卢修斯一起吧,说不定我会有办法拿到马尔福家的日记本呢。”
“好吧,如你所愿,我的孩子。”
邓不列多把斯内普送回蜘蛛尾巷附近,然后消失了。
斯内普转身离去,疾走在阴暗逼仄的街巷里,心里回忆着有关邓不列多的一切。
他和许多人一样,对这位伟大的白巫师心存仰慕,是的,他尊敬他,也欣赏他的睿智和严酷。
但是,有时候,他还是没有办法不埋怨他的不公平。
虽然斯内普理解邓不列多的许多情非得已,他知道任何人站在邓不列多那个位置都不可能比他做的更好了。可当强烈的负面情绪来临时,当邓不列多强加于他去做一些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的时候,斯内普还是无法遏制的对他生出一种深深的厌恶和失望。比如在上一次在受他的嘱托亲手杀死他之后。
斯内普当然明白那时没有更好的选择,但那种痛恨和绝望依然令人窒息,偏偏他还没有任何可以发泄的出口,那段日子真让人不寒而栗,斯内普迎风打了一个冷战。希望和信任像是蜥蜴的尾巴,即使被切断,但它们还会再长出来。 Hope and trust is the tail of a lizard, which can reproduce even after being cut off.重来一次,他还是义无反顾投入邓不列多的阵营,因为,不管怎么说,毕竟那都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
真的要回到以前的日子中去吗,斯内普盯住前方,夜色浓黑,崎岖的蜘蛛尾巷没有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