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第二章 北宫醉饮伤心事,宣帝痛触腹中伤(1 / 1)
揽月楼里,夜色寂寥,北宫辰端起酒杯,未等与连烨碰杯,就独自饮下,酒虽甘醇却浓烈至极,辛辣入胃,灼烧着腹内的不甘和痛楚。
连烨有些担心的看着北宫辰,“大哥,这已经是第二十碗了,莫要再喝下去了。”
北宫辰眼中透着迷离,嘴角勉强一牵,沉声道:“连烨,你哪里都好,就是太啰嗦了,要干便干,不干我自个独饮,哪来这么多废话。”
连烨忧心的望着北宫辰,抬手拦下他执起的酒坛,阻止他再次斟满,“大哥,莫要再喝了,酒入愁肠只能平添烦乱,醉酒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小心误事。”
北宫辰一把甩开连烨的手,讥笑道:“你有迟安,所以说起话来底气十足,你有没有想过我!我呢?你们一个个不是将军就是重臣,不是高官厚禄就是两情相悦,我呢!为什么殿下不想想我,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想要念儿。”
连烨慌忙起身,向酒楼包房外张望一番,确定没有人后转身走到北宫辰身边,轻声呵斥道:“大哥!你醉了,莫要再胡言乱语,念儿是二哥的,四弟会给你安排一个跟念儿一样温婉可人的女子,你若再疯言疯语,小心引祸上身。”
北宫辰抬手虚望着盛酒的碗,呵呵一笑,眼中透着迷茫与飘渺,“这世上还有与念儿一样蕙质兰心的女子吗?连烨,你说有吗?谁能像念儿一样温柔似水,娇柔中带着执着和坚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便是济世救人的慈悲之心,天下女子又有谁堪比?这般美好的女子,竟然变成了我的弟妹,可笑啊,哈哈,可笑啊!”
连烨紧皱眉头,一把抢下北宫辰手中的碗,“大哥,莫要再喝了,情字伤人,酒字伤身,这里是天京,行事需万分小心,我送你回去吧,睡一觉便什么痛楚都没有了。”
“连烨!”北宫辰抬起右手手指,虚晃着指向连烨,气恼的说道:“你再敢啰嗦,再敢拦我,我便不念兄弟情分,将你扔到楼外去!”
“好好好,”连烨走到北宫辰身侧,将手中碗交给北宫辰,“我不再多言,你是武林盟主,我定然是打不过你,不过.....”连烨出其不意,抬指点在北宫辰的安睡穴上,北宫辰瞬间无力的趴在酒桌上。
“不过,我比你多了份聪慧敏捷。”连烨轻笑道:“大哥,还记得师父说你什么吗,你太孤傲了,论武学造诣,我们都不及你,但你太过傲气,争强好胜,容不下别人,一旦失去,便怨天尤人,不去寻找自身的问题。”
连烨无奈的叹了口气,架起沉睡的北宫辰,离开了揽月楼。
皇宫,文德殿内,一声声沉重的咳嗽声在殿内响起。
宣于亦和宣于都跪在软榻前,望着不停重咳的宣于丘。
“朕无妨,你们跪安吧。”宣于丘压下喉间的痒意,疲惫的睁开双眼,挥挥手示意俩人离去。
“父皇。”宣于都满脸着急,担心说道:“儿臣忧心父皇龙体,请父皇准儿臣伺候殿前。”
“父皇。”宣于亦沉声道:“三弟说的对,儿臣若是此时离开,是为不孝,请父皇恩准儿臣御前尽孝。”
宣于丘望着面前的两个儿子,一个假意,一个真心,轻声说道:“这是圣旨,难道你们要抗旨吗。”
宣于亦一愣,欲言又止。
宣于都急忙叩首说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想守候在父皇身边,还请父皇恩准。”
宣于丘冷冷的望着宣于都,抬眸瞥了一眼宣于亦,“跪安吧。朕乏了。”
待宣于亦和宣于都离开大殿,宣于丘疲累的闭上眼睛,苍老的手轻揉的搭在腹部,耳边响起那个清亮的声音:“丘,你知道吗?此次下山我只带了逆麒和骨笛,不过你不要小看逆麒,它虽然无毒,却是天下至宝,因为凡是被逆麒伤过的,此生都不能碰毒,不论毒花还是毒物,一旦吸食或者触碰,便是死路一条。”
“哦?天下还有此等剑器?”
“嗯,不论是吸食还是触碰,都活不过一年。”
“那可有解?”
“无解。”
萨姑啊,宣于丘深深锁紧眉间的沧桑,朕真是没有想到,你当初不忍杀朕,用逆麒伤了朕,竟是为了让满腹仇恨的宿沙用焠鳞毒了朕,让朕体会这孤独等死的滋味,朕负了你是朕的不是,可这又何尝不是你的固执,若你不坚持回山,若你留下来辅佐朕,我们之间又怎会变成如此。一年,一年时间不够啊,宣于丘默默感受着腹部间隐隐的灼烧,唇边紧抿却藏不住那丝隐忧。
这天下朕还没有打下,统国依靠割地赔让换来十多年的安定,瑞国的不断举兵来犯,常年骚扰着其余两国的边境,朕不能再放纵统国,让其继续休养生息下去,不能再容忍瑞国,这次三万铁血的丧生,这笔血账,朕要让他们的子民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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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
为了提高教学互动性,宿沙不再让佑皙跟在自己左右,而是单独训练风士们。
“我们把时辰划分为24个小时,所谓顺时针指的是从12点向右旋转一圈,回归原点。”
“当有敌人出现,若是暗杀,当明确敌人所处方向,比如,”宿沙抬手指向张鸾,“张鸾是2点钟方位,瑞云虎是12点钟方位。”
“因此,即便是黑夜,或双眼被蒙住,也可以凭借方位来暗杀。”
“三十个人分成两组,开始练习。”
宿沙一声令下,风士们起身开始练习。
“先生。”宿沙看着身边的杳卢,轻声说道:“不知道这个法子对风士们执行任务可有帮助。”
杳卢赞赏道:“可以精确掌握敌人方位,很好的法子。”
“事先没有跟先生商议,是宿沙鲁莽了。先生莫要放在心上。”
“姑娘多虑了,殿下既然把风士交给姑娘训练,凡事但凭姑娘做主。”
“只是,不知道这三十个风士训练完毕,佑皙会将他们派到何处,担任何职。”
“殿下睿智,心中早已有决断,这些风士们将来定有委任。”
宿沙略带诧异的望着杳卢,“难道先生也不知?”
杳卢摇摇头,“确实不知。”
“早些时候我提议训练风士,佑皙他为了让我有事可做便允了,谁知道近期他于此事上竟然也上了心,让我好生不解。难道佑皙是为了布置什么?”
杳卢沉思了片刻,低声道:“不外乎杀人和救人两种,只是就目前来看,让殿下出动三十风士而杀的人还没有出现,那就只剩下救人。”
宿沙疑声道:“救人?救谁?还需要三十风士这么多?”
杳卢微微一笑,“姑娘莫要费心思猜了,或许只是我的臆断,殿下只是关心姑娘也说不定。”
宿沙不赞同的摇头道:“不,我了解佑皙,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做事,而若是他上了心去做的事定然是重要的事。先生说得对,从起先风士训练的不在意到现下的关注,佑皙应该是去救人。”
杳卢望着宿沙眼中的执着,“是在下多言了,姑娘......”
宿沙打断杳卢的话,“其实,即便先生不说,宿沙也知道,佑皙他,想要收网。”
杳卢深深的望着宿沙眸中的沉着与冷静,默不作声。
“禀风主。”一个黑衣男子走到杳卢身边,“殿下有令,命风主去苍煊楼。”
“知道了。”杳卢冲宿沙示意一下,转身离去。
夜深,宿沙坐在莲渚月里,远远眺望着华章楼的方向,静默不语。
岑风他,还好吧。宿沙深思着,自从那次后,岑风就像消失了一般,华章楼不再有往日岑风的嘶吼,不再有血色的衣布,院子里也不再有那孤独消瘦的身影。有好几次,自己站在华章楼不远处,默默期待着,岑风能走出房间,站在二楼的凭栏旁,四下张望,继而看到自己,彼此会心一笑。
想到这里,宿沙嘴角轻牵,眸中淡淡笑意。浮空和佑皙想要用心守护的人是自己,自己爱的人是佑皙,可为什么自己会说出想要守护岑风的话呢?
低头走在回忆凤阁的路上,宿沙思绪万千,对于岑风,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或许是超出友情的一种情感,但那一定不是爱情,亦或许是因为他长的似佑皙,感情一时间的错位造成的。
想着想着,宿沙轻叹一口气,抬起头,想要往左边的岔路转弯,不曾想,面前五米处往右转的岔路口站着一个人,而那个人也仿佛低头思索着什么,刚抬头,便看见了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