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第十四章 寻根究尘荞受罚,凉亭内三逢相里(1 / 1)
晚上,欢*爱过后,宿沙靠在佑皙怀里,慵懒的好似小豹,佑皙半侧着身,右手支撑着头,左手摸着宿沙的发,时不时缠绕在食指上。
“你把尘荞怎样了?”宿沙抬眸看着佑皙。
佑皙没有说话,深深的望着宿沙。
“说话呀。”宿沙握住佑皙的手轻摇了两下,“你到底把她怎样了。”
佑皙叹了口气,似是无奈一般,轻声道:“罚跪三夜,由弘文执行。”
宿沙眸间一惊,“她是女皇啊,你怎么可以,而且尘荞是个女子,怎么可以罚的这么重。”
就知道一旦说了这丫头便会据理力争。
“做错事了便要受罚,这是规矩。”佑皙沉声说道。
“可是她是因为爱你。”
“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
“那也罚的太重了。”宿沙偏过头去,不看佑皙,心情有些郁闷,终究还是害了尘荞,怕是这个女子恨死自己了。
“正好给弘文一个可以跟荞儿独处的机会,”佑皙扳过宿沙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你难道不希望荞儿能拥有自己的幸福吗?”
“可是,尘荞会恨我的。”
“她不会。”佑皙轻笑了一下,“我没有写明原因,只告诉她罚跪三天,另外加了一句。”说到此,佑皙卖了个关子。
“什么?”宿沙好奇的问道。
“宿沙面壁三日。”佑皙嘴边轻挑一抹笑意。
宿沙嗔怒的瞪了佑皙一眼,埋怨道:“怪不得三天不理我,还说不罚,算在那五日禁足里,原来是罚过了。”
佑皙有些好笑的看着宿沙轻轻撅起的嘴唇,还有眼中一丝微怨,轻声嘟囔着,分外惹人怜爱。
低头吻上那双红唇,手抚上胸前那片莹皓的柔软,轻轻揉捏着。
宿沙发出一阵阵的娇喘,抬手搂上佑皙的脖颈。
佑皙缓缓抬头,望着宿沙眸中一丝情动,嘴角泛起一抹迷人的笑意,眼底还有些不怀好意。
“若是以后再不听话,就用这个法子罚你。”
宿沙发现自己被佑皙愚弄了,狠狠瞪了佑皙一眼,转过身去,不打算再理他。
佑皙眸间轻笑,两只手伸到宿沙胸前,俯身吻上宿沙洁白光滑的后背......
翌日,辰时。
宿沙看佑皙忙着处理政事,便想下楼随处走走。
佑皙不放心宿沙,便让匡泽和瑞云虎跟着。
带着两个油瓶,宿沙顿时失了兴致,只静静走到客栈后院,坐在长廊上的椅凳上,默默望着花坛中的繁花似锦。
匡泽无聊的坐在宿沙对面,随手揪下一个草枝,叼在口中,然后用牙磨了几下,吐了出去,开始在宿沙身边唉声叹气。
瑞云虎安静的站在不远处,沉沉的望着她,一刻都不放松。
被罚跪三夜,三夜啊,尘荞心中是不是很痛,她当初既然跟自己打下这个赌,便考虑到若是被佑皙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是她还是同意了。
宿沙慢慢闭上眼睛,因为尘荞知道,只要能跟佑皙在一起,什么样的处罚她都愿意承受。
她爱了佑皙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啊,那是幼时的追随,少年的钦佩,青年的仰慕,现在的爱恋,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加深,刻骨铭心。
宿沙在心底默默想道:尘荞——很抱歉,我不能放手,佑皙是我的,不论结果如何,不论是生是死,他都是我的。
“殿下,开山取石为上选之策。”
佑皙静坐在桌前,望着面前站着的相里凌,“若开山取石,水库修建成需要几年。”
“若是十二个时辰不眠不休的话,需要五年。”
“太迟了。”佑皙沉声道,思量了一会儿,抬眸问道:“用什么法子取石?”
“火烧焠石。”
佑皙右手摩挲着那块羊脂白玉石,安静的思索着。
相里凌望着佑皙的沉默,便转眸扫视四周,忽然间,眸中微讶,顺着半开的窗户向外望了过去。
又是她,相里凌静静的看着宿沙,只见她神情冷然,眉间却夹杂着一丝忧伤,淡淡的弥漫在眸底,目光若有似无的看着花坛中的花,好像在看,又好像从花中看穿到其他的什么,虚无缥缈。
相里凌转眸望了望宿沙身边的匡泽,匡泽不安分的用手拨弄着面前的花草,随手揪下一些草叶,神情颇为无聊。
“悬赏。”佑皙轻抬眼眸,“不论是谁,只要有法子能缩短取石之期的,重赏千金。”
相里凌随即收敛心神,“下官领旨。”
待走出房间,下了楼梯,相里凌心中有些迟疑,要不要去见她呢,虽然她从昨夜至今只说了一个待字,难道自己只凭一个待字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才女?
还是她的神情傲然冷厉,好似世间万物都入不了她的眼一般。
相里凌好笑不笑的牵动了一下嘴角,罢了罢了,想去便去,自己竟然还为自己找借口。于是转身,走向花坛。
一个黑影挡住了去路,相里凌抬头,只见一个身形健硕的男子,满脸络腮胡须,凌厉的望着自己,眸中写着不许靠近。
宿沙沉浸在失神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瑞云虎那边的动静。
匡泽抬头看见相里凌,只微微愣了一下,便扬起一个无害的笑容,招呼他过来。
瑞云虎看到匡泽的表情,略微思量了一下,便侧身让开。
相里凌执扇拱手抱拳,云淡风轻的冲瑞云虎笑了一下,径直的走了过去,刚走没几步,便停下脚步,垂下眼眸,见到她该说什么?
匡泽觉得没意思,丢下手中折断的草枝,看了一眼花坛上的繁花,抬手想要摘下那最大最鲜艳的那朵,手到花前却停下了,好似不忍心采摘,可又很想要,于是手悬在花的上方,进退两难。
宿沙深吸一口,收回思绪,看着匡泽脸上纠结的神色,微皱的眉,还有悬空的手,心中好笑,起身走到匡泽身边,伸手一揪,便把那朵花摘了下来,递送到匡泽面前。
匡泽正在纠结中,不曾想宿沙就这么给摘了,心中一恼,厉声说道:“谁叫你摘的!”
“你不是想要吗?”宿沙将花塞在匡泽手中。
“丑女,你太残忍了,它长的这么好,你居然就这样毫无怜惜的扼杀了它的生命。”匡泽神情愤慨。
宿沙望着匡泽,“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相里凌听到此话,心中震撼无比,抬眸望着宿沙,讶异万分。
“什么意思?”匡泽糊里糊涂的,听得不明白。
“意思就是珍惜当下,不要等待再也看不到,摸不着的时候才去后悔,到那时,花早已不在,只剩空荡无物的树枝。”
匡泽直直的望着宿沙,点点头,心中有些明白了,“那它不疼吗?”
“花开只为痴人香,点点花愁为你嗔。它的妖娆只为你,你懂它,怜惜它,它便心甘情愿为你绽放,为你消亡。”
匡泽呆呆的望着宿沙,想不明白。
“难道你希望它被来日的风雨摧毁,花瓣散尽,瞬间凋零?”
“当然不。”匡泽忙说道。
宿沙轻笑了一下,“那不就结了,它如今在你手中展现它的美丽,只为你一人,若你疼它,可以将它夹在书中,即便有天它枯萎了,也毫不掩饰曾经的绚烂。”
匡泽眼前一亮,眸子轻转了几下,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开心说道:“我去找书。”说完便拿着那朵花风一阵的跑了。
宿沙有些好笑的摇摇头,这个孩子真是说风就是雨。正要转身坐下,便对上了一对清雅的眼眸。
相里凌淡雅的站在那里,左手负于身后,右手虚握墨色扇柄置于身侧,一身湖蓝色锦衣,衬得他越发俊雅,他就那样无声的站在长廊里,温润如玉的淡笑着,几欲让人挪不开眼。
宿沙依旧冷然观望,一言不发。
相里凌冲宿沙微微颔首,加深了笑容,举步走到宿沙面前。
“姑娘,我们真是有缘。”相里凌执扇虚抱双拳,轻声说道。
宿沙静默不语。
“方才姑娘那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在下受教了。”
“在下进花园之前还在想,为何因姑娘一个待字就紧追不舍,若是姑娘误打误撞说出的,那岂不是白挨了一掌?”相里凌抬手轻甩墨扇,扇面应声而展,动作潇洒,神情雅然。
“不过,在下听姑娘所言后,顿觉不虚此行。”
“即便再挨姑娘一掌,在下也心甘情愿。”相里凌轻摇手中墨扇,举止优雅从容。
宿沙冷冷的望着相里凌,心底泛起一丝讶异,难道他真的只是为了诗?
相里凌见宿沙不说话,将手中墨扇一转,举到宿沙面前,“在下曾赋诗一首,请姑娘品评。”
宿沙微微垂眸,望了过去。
风庭月榭处,吟盏宴才人,棹雪醉飞入,骨消知酒魂。
看毕,宿沙回眸,不置一词。
“难道此诗不值姑娘一提?”
“此诗是几年前的赛诗会上,在下多饮了几杯,一时兴起,便挥毫赋于扇面上。”
“现在真是后悔不已,多少佳作好过这首诗甚多。”相里凌有些惋惜的说道,说完便沉浸在当时的情景中。
一时间,两个人都陷入沉默中。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相里凌回过神后,淡笑着望着宿沙,打破了这沉静。
宿沙抬眸望着相里凌,面色平静,淡漠不语。
“姑娘闭口不言,倒叫在下觉得自己是在唱独角戏。”相里凌轻摇墨扇,扇面带起的风轻拂着他的发,文雅温润中不失轻扬潇洒。
宿沙回眸,起身便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