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第八章 宣于密令围苍耳,亦王爷为国弃情(1 / 1)
宿沙不明白,抬起询问的眸子,望着佑皙,“什么事?”
佑皙轻笑道:“许诺她十二年内不许把她嫁给别人。”
宿沙心下一惊,黑眸一缩,没想到这个尘荞真的把约定放在心上,竟然真的十二年不嫁,看她年纪比佑皙小不了多少,十二年后,那岂不是快四十了。
佑皙没有放过宿沙眼底的细小波动,“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在想,十二年不嫁,她都快四十了。”
“小的时候四处奔波,长大了又忙于政事,荞儿的婚事便耽误了。”佑皙解释道。
“弘文喜欢尘荞。”
佑皙笑道:“你倒是眼尖。”
“尘荞嫁给弘文倒也是一桩美事,原本这瑞国也有弘文的心血。”
“我原本也是这般打算,不过荞儿缠着我,让我承诺不许把她嫁出去,”佑皙眼眸微转,疑声道:“只是不知道,为何是十二年。”
宿沙呼吸微滞,眸子直直的望着桌上的羊皮地图,不敢说话,也不敢看佑皙,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佑皙察觉了。
“宿沙。”佑皙将宿沙轻揽在臂弯里。“我等不及了。”
宿沙诧异的望着佑皙,“等不及什么?”
“等不及要娶你。”佑皙幽幽说道。
宿沙莞尔一笑,“怎么突然间有此感慨。”
“你没有注意到刚才弘文的眼神吗,你带着面具都能吸引他如此专注的目光,似是在看荞儿一般,我竟然心生不安,害怕你被别人抢走。”佑皙微微皱着眉,语气有些担心,眷恋不舍的望着宿沙。
“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宿沙闻言失笑,握起佑皙的手,放在下巴处,原来佑皙也有害怕的时候。
佑皙亦凝眸相视,牵起缱倦柔情。
宿沙垂眸看向佑皙的手,意欲与他十指相扣,却发现佑皙右手食指与拇指之间有着四个月牙般的疤痕。
宿沙有些不好意思的抚摸上那些疤痕,略带歉意的说道:“还疼吗?”
佑皙眼底笑意浓浓,“疼在手上,甜在心里。”
“怎么就落了疤呢。”宿沙撇了撇嘴角,“不知道能不能去掉。”
“为何要去掉?这是你给我留的印迹。”佑皙也低头望着疤痕,淡淡说道,突然间,唇间挑一抹蛊惑的坏笑,“莫不如我也给你留一个?”
宿沙微怔,不明白佑皙是何意。
“不说话是不是就表示你不反对?”佑皙轻笑道。
“我,不太明白。”
佑皙嘴角一挑,右手禁锢住宿沙的腰,左手扶住宿沙的头,将一个吻印在宿沙的颈肩处。
只是这个吻,好像不是一个普通的吻,宿沙只觉得佑皙似是用舌尖轻舔一处肌肤后,微微用力,用唇间的力度伴随着舌尖的舞动,轻柔吮吸了起来,引得脖颈处一阵酥麻,随后是淡淡的疼痛,宿沙经不住佑皙这般挑逗,扶在佑皙腰间的手收紧,低吟出声。
佑皙缓缓抬头,一个月牙般的吻痕赫然躺在宿沙肩颈处。
佑皙似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笑着拉宿沙走到内室铜镜前。
宿沙抬眸望去,只见一个血红色的月牙形痕迹似是印章一般盖在自己肩上,刺眼夺目,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浮想联翩,好像两个人做了什么一样。宿沙抬手想要把衣服往上拉,意欲盖住这个吻痕,谁知竟然无法遮掩,一时气恼,回眸望去,有些嗔怒道:“我这样还怎么出门,若是叫丫鬟们看见了怎么办?”
“怕什么,她们看见了会更小心伺候你。”佑皙扳过宿沙的肩,面对她淡淡的说道。
“嗯?”宿沙诧异的看着佑皙。
“看到这个痕迹,她们就会明白,你是西啼苑的女主人。”佑皙抬手整理宿沙的纱衣,将吻痕大大方方的露出来,“而你现在,只是客人。”
宿沙顿时恍然,这是封建社会啊,佑皙宠着自己,她们才会对自己恭敬,若是有一天佑皙不爱自己了,怕是连最低层的下人也会给自己脸色看。
不过,也不对啊,宿沙秀眉微锁,这不是瑞国吗,女权至上啊,女人的地位应该是高于男人才对,而且武则天当皇帝时不还收了很多男宠吗?想到此,宿沙抬头道:“尘荞有男宠吗?”
“哈哈哈”佑皙听到此言,不禁扬声大笑。
宿沙道:“你笑什么?”
“男宠?”佑皙嘴角依然透着浓浓的笑意,“真不知道你的小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她才跟我求了个十二年不嫁人的承诺,怎么可能有男宠。你啊——”佑皙宠溺的揉了揉宿沙的头。
对啊,宿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脸上有些羞赧的神色。
佑皙轻轻笑了笑,刚要将她搂在怀中,便听到杳卢在门外轻声扣了扣门,低声道:“殿下,急报。”
佑皙道:“进来。”
杳卢将手中密封好的纸筒交给佑皙。
佑皙展开手中纸卷,黑瞳骤然紧缩,心中一惊,似是震怒道:“一个月前的事怎么才送到!”
杳卢道:“殿下,派去的密探皆遭暗杀,宣于丘似是下了狠心,这是辗转数十道途径才送出的。”
宿沙不明白是什么,侧眸望去,只见纸上写着:三月初,丘密令,围苍耳,欲破之。
什么!宣于丘要破苍耳山!
宿沙眸底大惊,心中一急,抬脚便跑出房门。
“宿沙!”佑皙心下一慌,不做任何思量的追出去并喊住宿沙,“这是一个月前的事,你现在去也于事无补。而且,看这个形势,宣于丘定是无功而返。”
宿沙顿时愣住,是啊,这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即便现在去了也没有用,而且自己应该对苍耳山上的机关阵局有信心,只是宣于亦、终粟和终黎都上去过,他们会不会沿途做了标记。
“佑皙,宣于亦他们上去过,我害怕他们下山时做了标记。”宿沙回眸望向佑皙,忧心忡忡。
佑皙垂眸思量,峻肃的眉凝结在一起,嘴角一丝阴冷,不消片刻,便冷冷说道:“杳卢。”
“属下在。”
“风令!明晚之前,我要知道苍耳山上的所有动向!”佑皙语气冷然,沉声道:“还有,明日动身回上域。”
“领命!”杳卢转身离开静心阁。
一个巨大的情报网,向苍耳山撒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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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于丘静静的躺在皇宫里的浴池内,闭着眼说道:“多少人?”
“回禀陛下,总共十九个,按照陛下旨意,留了一个活口,秘密跟踪,发现此人将消息传到了,戟城。”李公公说道。
“戟城?”宣于丘倏地睁开眼睛,“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朕没想到瑞国的女皇居然也打苍耳山的主意。宿沙跑到哪儿了,查清楚了吗?”
“禀陛下,似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任何音讯。只知道她出了宣国。”
“废话!”宣于丘大怒,“朕知道她出了宣国,否则朕能让派人去苍耳山吗!”
“陛下息怒!”李公公被这声怒吼骇的一身冷汗,跪倒在地。
“抓紧时间搜山!就算踏平苍耳山也要把那个暗道给朕找出来!”宣于丘厉声喝斥道。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办!”李公公慌忙叩头,跌跑出去。
宣于丘压下心中怒火,缓缓低头,望着腹部那道骇人的剑伤,狰狞的趴在自己身上,沉声道:“你是不是在报复我,叫女儿来报复我,萨姑,我从来没有想到,你好狠!如果你抚养女儿只是为了杀我,如果你连女儿的命都不要了,我又何必心生怜惜。我原本不愿做的这般绝情,这一切都是你逼的!”
亦王府内。
“爷,我实在是记不清了,当时只顾得离开,谁曾想去记下山的路,而且,我也没想到宿姑娘跟皇上......”终粟一脸的委屈。
“父皇今日又派人来催了,上次你画的地图根本就找不到山洞。”宣于亦冷冷的说道。
“爷,这,这也不能怪我啊,而且下山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上山的,很明显,宿姑娘绕道了。她故意迷惑我们,就算我记住了也不一定能找到啊。”终粟神情似是无奈。
“终黎要是再找不到,恐怕父皇就要亲自去了。”宣于亦沉声道。
“爷,莫不如我们再去一趟,说不定能碰巧撞上。”终粟道。
“终黎找了一个月都没有找到,他一向心细如尘,而且当晚他还跟着宿沙去了悬崖,按理说,山洞应该就在悬崖旁不远处,”宣于亦幽幽说道:“为何就是找不到呢?”
“那——爷,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听说统国水患、瑞国干旱,现在举兵南下可是个好时机。”
“不可。铁血刚招拢,还未经训练,而且本王还不知里面是否有瑞国和统国的奸细,需要仔细详查,若是冒然出兵,怕会中了敌人的奸计。”
“爷高明。”
“宿沙有消息吗?”宣于亦望着终粟。
“应该是去瑞国了,爷别忘了她跟浮空在一起,只是......”终粟不安的看着宣于亦。
“只是什么。”
“只是听说,半个月前,浮空和弥牟都圆寂了。”终粟越说声音越低。
“什么!”宣于亦大惊,“你怎么不早说。”
“娘娘之事已经让爷忧心,属下怎敢再给爷添愁。”终粟慌忙解释道。
“糊涂!”宣于亦震怒,声音冷厉,“浮空带走宿沙,若是浮空死了,宿沙还能活吗!当世里能伤到浮空的,能有几个人!”
“爷,那属下该怎么办?”
“收拾行装,明日出发,去瑞国。”宣于亦冷冷的说道。
终粟心中一惊,“爷,不可以!若是宿沙没死,爷此去便是让自己陷入险境。”
“若是宿沙死了呢!”宣于亦眼中透出阴寒,“若是她死了,你死千万次都不足惜。”
“扑通”一声,终粟跪在地上,声音有些哽咽,“爷,属下的命是不足惜,可是爷是千金之躯,爷将来还会是宣国的储君,爷就算不为皇位考虑,也要为宣国的百姓考虑啊,若是三殿下得储位,宣国的百姓情何以堪啊。”
宣于亦狠狠的握起拳头,抬脚便踹向终粟, “宣国的百姓!你每次都拿宣国的百姓来压我,宣国的百姓千千万,可是宿沙呢,宿沙只有一个!”
终粟不躲,应下这狠厉的一脚,跌倒在地上。
“启禀王爷,宗相求见。”一个侍卫在院外禀报。
“不见!”宣于亦怒吼道。
“禀王爷,宗相说是关于淑贤娘娘。”
宣于亦猛的抬眸,眸中寒光一绽,思量了一下,“叫他进来。”随即扫了一眼终粟,终粟向宣于亦叩首,出了屋门。
不消片刻,宗伯拂走进屋里,两手高抬,行了一礼,“王爷。”
“自家人不必多礼。”宣于亦虚扶了一下,示意宗伯拂入座
“王爷”宗伯拂轻声说道:“已经查出来了,煽风点火的那个小太监是三个月前进的宫,经过多方查证,是——”说到此处,宗伯拂伸出右手三个手指头。
宣于亦咬紧牙关,眼中射出一丝寒光,“他是怕我手握铁血。”
“那,王爷预备如何?”宗伯拂开口询问。
宣于亦黑眸一紧,宿沙和天下,究竟该如何取舍,若是现下离开,不知道宣于都是否还有后续的行动针对母后,若是不走,那宿沙该怎么办,她到底是生是死?浮空为什么会死,还跟弥牟一起死,这个世上又有谁能一举杀死他们俩个?宣于亦缓缓闭上眼睛,轻揉着眉头。
“王爷?”宗伯拂不知宣于亦为何痛苦。
“太监之事,可有证据?”宣于亦沉声问道。
“他做事心狠手辣,所有证据均已被毁。”
宣于亦长叹一口气,罢了,天下百姓,自己如何能说负就负,说抛弃就抛弃。只是宿沙,你可能体会我的难处,体会我的两难之境。
“春雨稀少,时逢天旱,户部该拿些银子出来赈灾了,不知国库还有多少银两?”宣于亦冷冷的说道。
“除征兵所用之外,还有富足。”
“钱款用度自当陈列在册,只是朝堂多蛀虫,还得有劳宗相清查。”宣于亦深望着宗伯拂。
“老臣定不负众望。”宗伯拂起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