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六章 雪落易见落难寻,伤势易察恐难愈(1 / 1)
吃完饭,宿沙静静的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望着那座今天走下来的山,因为自己有伤,佑皙坚持慢慢走下来,不用真气,给自己一天恢复的时间。佑皙,佑皙,怎么自己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佑皙,魔障了吗?宿沙眉间轻蹙,暗自摇摇头,心中轻叹一口气。
天渐渐黑下来了。
“风舞,月停驻,观雪手举银壶,轻跳胡旋舞,不知地下冻土,何时能见此舞,待到春暖雪化,恸哭泪洒千古。”佑皙悄声走到宿沙身旁,同宿沙一起望着远山,轻声念出。
“你怎知土不懂雪,又怎知雪恸哭是为土。”宿沙水波不兴的说道。“或许雪爱的是风,从天而降,只为与风共一场舞,因无法逃脱宿命,翩然离去。土爱雪,却甘愿深藏地下,接受雪为风流下的泪水,只因包容。”
“那,你是选择做土,还是选择做雪?”佑皙饶有兴趣的望着宿沙。
宿沙抬头望着星空,想了想说道:“月亮。”纠缠与爱恋都太过痛苦,还是做个旁观者吧。
“你呢?”宿沙回头。
“风。只要有雪,便与之共舞。”佑皙负手望着宿沙。
“那还不回家,追随共舞之人。”宿沙有些调侃的味道。还是做朋友吧,既能真心对待,友情也更长久些。
“家中没有此人。”佑皙从身后拿出一个黑色披风,自然的披在宿沙身上。
宿沙有些惊讶的望着佑皙,失口说道:“皇室难道不联姻?”
佑皙也有些惊诧的回望着宿沙,她一直呆在苍耳山,不问世事,怎么会懂得联姻?
佑皙很快收敛了自己的神色,为宿沙系紧披风上的带子,慢慢说道:“幼时曾受过重伤,身体抱恙,婚姻之事便耽误了,等长大了,心不在此,便一直没有婚配。”
“你受过伤?”宿沙心里一慌,面色不变的抓住佑皙为自己系披风的手,细细把上佑皙的脉,宿沙不懂医理,只送了一小股真气到佑皙身体里,一点一点的探入,宿沙惊奇的发现,佑皙的任督二脉也被打通了,随即一想,或许是杳卢打通的吧。佑皙身体里的经脉似是受过重创,有着修复过了的痕迹,而且这疤痕似是时间很久了。但是现在看来,早已无恙。
“你在担心?”佑皙任由宿沙把着自己的脉,许是喝过了酒,宿沙的手丝丝温暖,柔软,晶莹。
“谁伤的你?”宿沙只觉得自己胸口一痛,应该输真气的举动,伤到了肺叶,嘴里一股腥甜,宿沙硬生生的将它压在喉头,随即放开佑皙的手腕,转身,背对着佑皙。看来佑皙说的对,自己暂时不能动真气。
“这个人,你认识。”佑皙往前踏了一步,站在宿沙的右边。右手轻抚了抚宿沙方才摸过的左手腕。
宿沙没有说话,似是在等待佑皙继续。
“萨姑。”佑皙轻轻吐出两个字。
刚才送出去的真气回到体内,没有安静的钻回肾俞穴,而是顺着小周天流转着,在佑皙说出萨姑两个字后,真气流转到了宿沙的肺叶,宿沙按压不住那股子腥甜,“噗——”的一声,单膝跪地,吐出一口血在雪地上。
“宿沙!”佑皙倏地眸光一紧,俯身去扶宿沙,小心的抚上宿沙的背,似是在为她顺气,随后望着地上的血,喊了一声:“杳卢。”
杳卢在后院帮着迟安,听到佑皙喊他,便飞身来到宿沙身旁。
按上宿沙左腕,小心的探查宿沙的情况,“是昨晚的伤处,宿姑娘最近几日不能动真气。殿下,屋外寒气太重。”佑皙点点头,轻揽宿沙的腰,将宿沙扶起,走进屋里的那间内室。
内室的床下依然烧着柴火。宿沙慢慢躺在床的内侧,佑皙坐在床的外侧,杳卢从怀中拿出一颗丹药,交给佑皙,佑皙送到宿沙嘴边,示意她服用。
宿沙张开嘴,咽了下去,没有怀疑,只有信任。
“睡吧。”佑皙轻柔的说着。宿沙觉得似乎酒劲上来了,眼皮越来越重,困意蔓延全身,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佑皙拿起身边的被子为宿沙盖上,望了宿沙一会儿,走出了内室。两只豹子似是知道宿沙再次吐血,安静的趴在床下。金有些担忧,小豹有些内疚。
“怎样?”佑皙走到外室,看着杳卢。
“不好,宿姑娘身子太单薄,不能受到内伤,昨晚的伤虽不重,但好像她没有恢复的能力。”杳卢解释道。
“最坏是什么。”佑皙转头望着屋外。
“此生不能动真气。”杳卢说道。
听到此话,寒光从眸中一闪,佑皙抿着唇。
“若动了,会怎样。”佑皙声音低沉的问道。
“胸口上的伤,无法自愈,若动真气,必须运行大小周天,必会触碰到旧伤,轻则吐血,重则真气从旧伤处爆裂,筋脉尽碎。”杳卢说完便不忍看佑皙,低下头。
听到筋脉尽碎,佑皙眸光狂放,心中似波涛汹涌,唇用力的抿着,垂在身边的手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