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猫腻（1）（1 / 1）

一大清早，海棠就带了人进来，说是要见她。九如见那人走到身前，没有招呼，有些奇怪，仔细看才认出来人是大太太身边的碧痕。碧痕给她默默行了礼，冲着她笑。

“大太太让你来找我的？”

碧痕点点头，做了两个简单的手势。

“让我现在过去？”

碧痕见她能看懂，笑得更欢，头点得像拨浪鼓似的。

“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取一些东西，再随你走。”她返身进去，径直进屋将藏在暗处的两本账册取出，还没有走出门，就见到薛霆岚立在门边看着自己，“相公怎么站在那儿不出声？”

薛霆岚问道：“九儿，一大清早，你要去哪里？”

“去见见大太太，很快回来。”

“我看到她的那个小哑巴丫鬟在外面，就知道是来找你的。每天总是这个找完那个找，让你像个陀螺似的没个停。”

九如走上前，手指拂一下他鬓角的头发，柔柔笑着道：“说得真好，都把我比做陀螺了。”收了手往外走，薛霆岚跟在她身后，她笑着去推他：“你这是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你到哪里，我跟到哪里。”薛霆岚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仰着头。

“相公喜欢听大太太念叨吗？”

“不喜欢，她和父亲一样，说起大道理来就没完没了。”薛霆岚皱着眉道。

“大太太也知道你不爱听那些，所以才招我一个人去，也是为了你好。”九如十分耐心，停下脚来解释给他听。

“你也可以不用去听的。”

“大太太说的都是薛家的家规家法，我要是不去听，以后万一触犯，就是罪过。到了那时候，相公想护着我，怕也不行。不如啊，我现在识趣地去听听，听完就回来了。”

“九如说的是，霆岚不能一直跟着她不放，大太太找她，也有些女人家的事要交代，你真的跟了去，九如反而不方便。”赵凌琪笑吟吟地从门外进来，“你们小两口儿堵在门槛，你拉我扯的，说个没完。外头那个丫鬟还眼巴巴地等着，你们好歹也可怜可怜人家。”

九如见他像是见到了救星：“表少爷来得正好，老王爷才看了相公的功课，说他的字有进步，要再接再厉，让表少爷督促才好。”

“父亲有说过这样的话吗？”薛霆岚侧过头来问道。

“怕是没有对你说，直接对九如说的。”赵凌琪也不揭穿她，摸着鼻子笑道，“做学生的成亲，做先生的又出了次远门。九如虽然能够教你，不过你性子顽劣，必然不肯好好听她的话。九如自去忙你的，霆岚过来书房，我想着有两句话要教你写。”

这句话一出，薛霆岚的整张脸都快皱到一起了：“九儿，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念书写字的。”

九如想到两个人练字时，她见薛霆岚握笔的手势有些偏差，想握着他的手，替他纠正，不知怎么三两下的，她的手反而落在薛霆岚掌中，变成他从后面环抱着她的亲昵姿势，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发顶，两个人哪里还能写得好字，结果是墨汁滴落在纸上，糊作一团。

抬起眼时，眉梢眼角都似覆了一层薄薄的粉纱，目光与正好看着她的赵凌琪碰触到一起，她赶紧退后一步，垂下眼帘来：“表少爷辛苦，碧痕还在外头等候，我先行一步。”

碧痕走在前面，不时回过头来看，像是怕她跟丢了，样子十分稚气。九如走快两步，索性与其并肩而行。碧痕十分聪慧，立即明白她的好意，一双眼笑得月牙儿般。

有着碧痕带路，两个人径直进门。大太太依然在里面处理家事，早晨大概是最忙的时候，丫鬟老妈子穿梭进出，好不热闹。九如依然找个僻静的位子坐下来，碧痕给她倒水沏茶。她环顾四周，有脸生的，有脸熟的，偏偏没有春琴在场，抬眼问道：“你有没有见过春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