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谎言(1 / 1)
我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后背的伤并不太严重,只是当时的确是吓住了,加上我的体质弱,所以最少要再调养一个星期,出院的那天,苏洛便帮我和学校请了假,然后把我直接接回了他的公寓。
在家里闷了两天后,苏洛便放松了对我的看管,他允许我每天上一个小时的网。还细心地帮我把笔记本搬到了床上来。
我打开电脑,便迫不及待地登录了QQ,掐指算了算,已经10多天没有寂小欢的消息了。
QQ登录上的一瞬间,我竟然有些紧张,我以为那个可爱的嘻哈猴的头像会一蹦一蹦地跳起来,然后传递过来寂小欢的消息。
可是却只是我以为,它没有跳起来,它灰灰的,如同一片死寂。我愣愣地看着那个头像,自言自语道:“也许是她忙,也许,也许下次登录便会有她的消息。”
第三天苏洛已经去上班,我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真没想到他照顾起人来很细心,我的身体康复得很快,除了每天晚上必须看到喻婷有些让我觉得郁闷外,其他都很好。
第七天,我依旧没有收到寂小欢的消息,网络就像那深邃而神秘的静海,她是这深海里的一尾小鱼,我也是,陌生的我们短暂的相遇,海水太深,我们还没来得及从陌生变得熟悉,就被海水模糊了双眼,再也找不到彼此。
我用颤抖的右手*纵鼠标,删掉了那个文学网站上我所有的文章,连同她的留言。
确定后,一切都变得空白,然后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也许本就是什么都不曾存在过。我想,我再也不会上这个文学网站,再也不会登录这个QQ。
关于索洛寞的消息,全部清空,就像我们从未遇见一样。
因为这场赌,她还是输了,她很懦弱,所以她只能选择消失。
“索洛寞……”我边用鼠标狠狠地点着屏幕边叫自己的名字,“你真是个笨蛋。很笨的笨蛋。”我用力咬着唇,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突然“嗡嗡”的声音从桌面上传过来,手机振动了起来,原来是有电话进来,我快速关上了电脑,吸了吸鼻子,把手机凑到眼前看了看,是郑绯儿的号码。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了起来。我没说话,那边是她小心翼翼的声音,“景默……”
我“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隔了好半天,她再次开了口,“景默,对不起。”
她突如其来的“对不起”让我有些失措。
“你哭了?”她问。
“没有。”我用手背擦了一下脸颊。“没有,有点感冒而已。”尽量让语气显得云淡风轻。
“景默,谢谢你。我知道你是把我当朋友的,那天晚上我太激动了,真的很对不起。”她的声音真诚恳切,我心里有些感动,便轻声安慰她。最后她说起了期末考试:“苏老师给我们划考试范围了。”
“下周就期末考了啊。”我掰了掰手指突然想起下周三就是期末考试了,而第一场就是语文。我的脑海里不自禁地浮现出那天教研室里的情景。
冬日的午后,阳光并不刺眼,苏蝴蝶说,这次的期末考,与作文竞赛的名额直接挂钩。
正当我暗自思忖着,郑绯儿突然问我:“景默,你划好考试范围了么?”
“没有。”
“那你现在去拿书,我已经划好了,我告诉你。”电话那边,郑绯儿的声音甜美柔和,听得我心里一阵温暖。
“嗯。”我点了下头,“你等等,我去拿语文书。”
“不着急。你不用担心啦,苏老师说,这次的考试题就从所给的范围中出,只要认真复习,一定可以拿个不错的成绩。”
“景默,我们一起加油。”
“好。”
就这样,这个慰问电话打了有一个小时之久,郑绯儿耐心地帮我指出了复习时应该注意的重点和非重点,我放下电话的时候,手机已经变得有些烫手了,这温暖就这样自掌心,一路流进了我的心底里。
合上语文书的瞬间,我抬起头望向窗外,我想,在这样的寂静冬日里,虽然一份友情凋谢了,可是另一份友情依旧在以一种凛冽的姿势怒放着。
而我所求从来不多。
她肯定的话语终于扫除了苏洛脸上近半个月的阴霾,我侧过头,看见苏洛如同孩子一般的笑了,随后他很自然地用手摸摸我的头,“总算可以向景老师交差,虽然不能说是毫发不伤,但也算健健康康了。”
他的话让我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来,在那一瞬间我又情不自禁地湿了眼睛。最近好像变得特别爱流泪,我只能把它归咎为生病中的人都会变得有些脆弱。
跟着也放了****令,苏洛终于同意了我周一开始上学的请求。
我背着书包用钥匙开寝室门的时候,正是第二节课的上课时间,想着寝室里应该没有人在,我在书包里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寝室的钥匙。
就在这时,寝室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抬起眼,我看见面前站着的易晓溪。
她看到我初始很诧异,不过转瞬即逝,眸子里盛满的却是明显的欣喜。“你好些了吗?”
“嗯。”我点了点头,心下有些喜,这是我们自“吵架”之后的第一次对话。
易晓溪低下头,默默地拿过了我手里的背包,我并没有拒绝她的好意,随着她进了寝室。
只是我们一直保持着一种静默的姿态,并没有和对方说话。
之后她并没有再开口,我也装作无事一般的整理着自己课桌上的东西。只是会偶尔偷眼看向她,我看见她伏在桌子上,在认真地填写着一个什么表格之类的东西。
等了半天她依旧没有开口,“今天不上课吗?”我明知故问。
“是我没去上课。”她头也没抬地应道。
她的话让我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转过身看着她伏案的背影,我用手一遍遍地摸索着手上的东西,好半天,我终于下定决心开了口,“你为什么没去上课?”她听到我的话,背影明显地僵了那么一下,然后她站起了身来转过头,看定我的眼睛,“景默,我要搬出去住了。”
“搬出去?”
易晓溪点了点头,肯定我听到的是真的。然后转身从书桌上拿起了一张纸,“这个就是我今天要签的合同。”
我一字一顿地开口,“你为什么要搬出去住?”
没有躲避,她只摇了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寝室熄灯太早了,马上就要到高二下学期了,我想在晚上的时候多看几个小时的书,这样在外面住就方便一些。”
她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下来,“而且这样我就可以和颜时住在一起,顺便可以照顾他。”她的表情突然黯淡了下来。
“颜时怎么了?”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那男孩子苍白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心下一阵不安。
她却没有答我的话,只留了一个无声的背影给我。
“你一会儿要出去吗?”我望着她的背影问。
“嗯。”她点了下头,“我要进城去和房主签一下合同。”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她犹疑了一下终于点了头,“好。”
就这样辗转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找到了和那家房主约定好的“紫苑”茶坊的2号桌。
我们到的时候那个房主还没有到,大概半小时左右的光景,他终于现了身。
他坐在我对面的时候,我悄悄打量了他一会儿,他穿着深灰色的棉服,帽檐压得有些低,不够明亮的灯光下,他的面容看不真切。
可是我却觉得他有些许熟悉的感觉,可是暗自地想了好久,仍旧是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喂,景默,我们走了。”易晓溪突然叫我的名字,着实吓了我一大跳。
他们已经签好了合约。
“好。”我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她侧过头来问我。
我摇了摇头,“没,只是觉得刚才那人很熟悉,可是又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我皱着眉头又兀自想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易晓溪抬起手腕看了下表,“不早了,景默,我们快回去吧,要不然会赶不上最后一趟回去的公车的。”
“好。”我点头应道,索性就不再去想,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跟*。
我们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我看了一眼时间,高一年级的学生早就放了学,高二和高三年级的学生们自然在与晚自习拼搏着,因而校园里显得空旷而又静谧,却也因为人影的稀少而黑漆漆的有几分怕人。偶尔听见风的沙沙声,我们都不自觉地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正当我们两个人一心往寝室楼赶的时候,我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景默!”这声音里有着掩也掩不住的惊喜。
这样的黑暗让我心下不自觉地有些骇然,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回过头去。
眼前站着的男生竟然是周兴!我上下打量了他几圈,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的易晓溪,周兴的脸上有着几分尴尬,而易晓溪则是一脸的平静。
我把身子往旁边靠了靠,回过头和易晓溪说,“我去旁边等你。”易晓溪看了看我,她的脸上显出欲言又止的模样,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正在我转身的时候,周兴的声音突然再次从身后传来,这次,他的声音很坚定,他说,景默,我是来找你的,我有话和你说。
他的话让我迈开步子的脚又停在了原地,我迟疑了一小会儿,却还是慢慢地转过了头。
不知何时,易晓溪已然朝寝室楼走了过去。偌大的校园里,只剩下我和周兴两个人,天真的很寒冷,冷冽的风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的疼。
我们就这样面面相觑了好半天,他不开口说话,而我在等他开口说话。
“景默,我要走了。”他的声音低沉。
他的郑重让我嘴里的话脱口而出,“什么叫你要走了?”
他的眼睛在刹那间变得亮晶晶的,“景默……你已经好久没有和我说话了。”
他的话让我有瞬间的愧疚,自从我决定要对他决绝一点儿后,确实都没有再理睬他了。
一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便只好低下头不作声。
过了好半天,我抬起头问,“那你要去哪里?”
“维也纳。”他轻轻吐出了这三个字,“去维也纳学经济,那个音乐的故乡。”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迷离起来,“可是我并不想出国。虽然那里一切都很好,可是没有你。”
“哦。”我突然间有些语塞。
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他的眼神黯然下来,他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景默,我送你回寝室吧。”他说完就在前面大步地迈开了步子。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马上就紧随着他的步子跟了上去。
这条路很短,不一会儿的功夫,女寝楼下明亮的灯光就已经在眼前了。
“景默……”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一般他才继续说下去:“周三考完试,我想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开一个送别的party,地点就定在你最喜欢的那家餐厅,晚上7点,你会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