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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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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早晨,太阳刚刚升起,还没有完全驱散黑夜的冷意。大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琴斯站在藤蔓交缠的镂空大门面前,她已经按过了门铃,等着开门。

“抱歉……不能送你出院了呢。”她想起还在医院里的路宾,自言自语道。她照顾了他一个月,最后却默默地走开,多多少少有点遗憾。

庄园的大门是铁制的,有两人多高,上部因为风吹雨淋,大半都已锈蚀了。可是若是仔细观察,还能辨认出门面上细巧繁复的图纹,制作精细,分明是名家的手笔。

它也曾辉煌过啊。

琴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隔着门,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打开门锁,又花了些力气,把门打开了。

“啊,您来了啊……有十年不见了吧,唉,我都老了。”他见了琴斯,像是找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感慨地说。

“那么早来打扰您,真不好意思,还以为您已经退休了呢。”琴斯温和地笑着,回答道。她进来把门掩上,沉重的铁门吱吱呀呀地*着,显然是多年没有加过油除过锈,咔地一声,又锁上了。管家领着她,进了庄园的深处。

“老朽也想退休啊,回家养老,清闲过日子。可是没办法,小工们都走了,要是我也走,那谁来管这里啊。嘿,你看这门都得要由我亲自来开呢。”

琴斯微笑着,老人的言语,听起来像是抱怨每日琐事的厌烦,却有更多的怜爱和欢喜在里面。她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又熟悉,又陌生。她悠长的记忆里,有这里的很多片断,都抹消了时间的戳记,混杂在了一起。两人信步,走过了雕有祥兽的水池,植满花卉的过道,来到了一处小花园前。

“十年前,你是从那里进来的吧。”老管家站住了,指着右手边半倒的墙壁,满脸的皱纹舒展开,笑着说。

“那可不是我弄倒的,得要算在大小姐头上。”琴斯微微噘起嘴,不服气地说。

老人的脸上,现出孩童般的狡黠来:“要不是您想进来,她一个姑娘家,又怎么会拿起土铲。所以归根到底,还要算在您的头上。”他一口一个您,然而竟是拿琴斯开玩笑的口气,听起来又新奇,又亲切。

“唉呀,何必把帐算得那么清楚呢。”琴斯跺着脚反驳道,“我只是想进来而已,又不是说一定得进来。如果要聊天,完全可以在庄园外聊啊,公园,茶座,有的是供人休憩的闲地——到头来还是要怪你们管得太紧,她不能随意活动,才出此下策的呢。”

“您这话说的……哈哈,老爷疼她,当然不舍得放手喽;您若是有个把子女,还不是一样地小心伺候,若有个三长两短的,后悔都来不及。”老人说着,他的笑容,却渐渐地消逝了,“唉,想不到老爷也已经过世十年了。这时间,却是过的真快。往日的悲伤,都大半忘记了呢。”

“悲伤何必记挂着呢,高兴的事情才应该记住。”琴斯说道,语气里半是安慰老人,半却是自言自语,“那里……我是说老爷的安息地……您还经常去看么?”

“琴斯姑娘,老朽去啊,怎么不去。唉,都快荒芜了……想当年多少人献过花,抹过泪,说什么‘勇士千秋祭奠,英雄万古流芳’——如今不过是黄土堆一个,官员们没再来过,子女们也没有来过,算来算去,也只有大小姐和您还记得。”老人感慨地说道。

“大小姐常去么?”她问。

“嗯,在去西部供职之前她常去的。不过那里阴森森的,压抑得很,我倒是希望她能少去几次。”

“她是个好孩子。”琴斯附和说。

“啊,做起事来比我还细呢。可惜,就是性子弱了些,怎么也狠不起来,在外面免不了要被别人欺负。”老管家叹了口气,擦干了眼泪,好像说的并不是这个庄园法理上的女主人,而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琴斯看着天空,若有所思,然后她便问道:“话说大小姐也有几年没回来了吧,您这次找我,是不是因为这个呢?”

“是啊,”老人重重地点点头,“不过比这更棘手……琴斯姑娘,我们去屋里坐吧,这里是远远没有十年前好,门庭败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招待熟人的茶水,永远都是有的。”

“嗯。”

两人一前一后,在沾满露水的林间小道中穿行,进了屋,有个侍女迎上,引琴斯就座。不一时,两杯热茶,已经放在桌上了。“玲,去看看二公子有没有起来,服侍一下。”老管家吩咐道。那个女孩子听了他的话,唯唯诺诺地走开了。

房间里余下他和琴斯两个。窗外静悄悄的,太阳才刚刚升起,连觅食的鸟儿们都还在留恋梦境。气氛一时有些萧索,只余氲氤的蒸气,从杯口飘出,散漫在清冷的空气里。琴斯端坐着,双手捧起茶杯,听着树叶的沙沙轻响。那一头,老管家顿了一顿,还没有说话,两行泪先流了下来。

“您这是……?”琴斯放下茶杯惊道。

“唉,这个地方,是不久长了啊。琴斯姑娘,大小姐在外面过得舒服快活,我就算见不到她,也觉得开心;可是这个样子,唉……”

“究竟是怎么了?您说啊,有什么事要帮忙的,我一定尽力。”琴斯说。

老人抿了口茶,叹着气,才说道:“二公子……他把‘天虹’给卖了。”

“什么?!”琴斯大吃一惊,差点跳了起来,“这……什么地方这么需要钱?”

“唉,家丑不可外扬,不可外扬……不过琴斯姑娘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吧。这个混帐家伙,简直是吃喝嫖赌俱全!他老爸不管他,妈从小宠着,要什么有什么,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唉……你知道么,前一阵子他夜里哭丧着脸回来,浑身青肿,直接冲到我这里,给我这个管家用人下跪!”

“难道是……”

“他赌钱,输得连裤子都没了!我手上管账,他知道他的零花远远不够还清,只好来求我……一个月三十个金币的零花,这是穷人家三十年的血汗钱啊!他居然说欠了五千个金币的赌债,简直是天理难容!”

老人怒得脸色发白;琴斯听着,脸色也不好看。天虹虽然说是他们的,可是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他死活求我,我不同意,他就骗走管库房的小工,偷了剑出去抵了债!无价之宝在他手里,就他妈的值五千金币,天啊……老爷要是在天上看着,还不气得再死一次!唉……我死了以后,要怎么去那个世界向老爷交代……”

老管家说到这里,已是老泪纵横,呜咽不成声。琴斯看在眼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我去叫大小姐回来吧。”她想了想,终于说。

老管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之色:“那样最好,只有大小姐是个明理的人,或许能管住她弟弟……同是一父所生,怎么性格就差得那样远……好的都给了大小姐,肮脏龌龊的都着落在这个煞星身上!琴斯姑娘,又要劳烦您跑一次了,我知您学业繁忙,这事不急,等到暑假也不要紧。”

“没关系。老人家您也别太悲伤了,这不是您的错啊。都说富不过三代,纵然像老爷那样勤勉努力的,也逃不过这个铁律,唉……我身上值钱的东西不多,您先拿去吧,再加些金银,也许能把剑赎回来。”

她说完,把手伸进内衣里去,取下一副项链。项链上有一粒硕大的蓝宝石,微带紫的靛蓝色,闪着六芒星光。老管家是识货的人,见到了,顾不得吃惊,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怎么可以要姑娘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戴着它,也并没什么用。相比这星光蓝宝石,我还是更想把剑要回来。”她决然地说,把它塞进老人的手里。

老人抓住了宝石,不再说话。他知道琴斯的固执,和这一份礼物中所含的心意。

忽然间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上来了,他迟疑着,好像下了什么决心,终于又说道,“琴斯姑娘,老朽年事已高,很多事情力不从心了,大小姐毕竟天高地远,她手上的公务又繁忙,几个月内想是没法赶回来。老朽觉得,如果……如果您能稍微主持一下这里,哪怕是几个月暂时代管,发几句话镇一镇,我想老爷九泉之下,也会瞑目的吧。”

这一次,琴斯低头抿一口茶,并没有言语。老管家眼巴巴地看着她,看着她,足足过了一分钟,她才抬起头,露出悲哀可是坚决的神色来。

“对不起。”

听到了回答,老人的目光在她脸上仍然留连了几秒钟,才终于黯淡了下去。门外传来侍女的哭喊声,一个男人大骂:“谁要你管!除了老爹,天王老子都管不了我!”

琴斯霍地站了起来,两人一起出门。那个叫玲的侍女,正捂着右手背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拼命地奔逃,见了老人,哭喊着躲到他身后去了——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只穿着一身内衣内裤,正拿着水果刀挥舞着,歇斯底里地狂吼狂叫。

“你给我住手!”老人骂道,“你想出人命么?”

男人见了管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还是有所畏惧,哼了一声,终于丢下沾着血的小刀,气呼呼地转身,准备回屋。“站住!”老管家大声吼道,象是一头老虎,“今天有客人!大小姐不在,你理应接待才是。没礼数的东西,快回去把衣服穿好,给琴斯姑娘行礼!”

男人转过身来,瞪着她,吐一口唾沫喷在琴斯的脸上,“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雅玫把你当成什么,我就会把你当成什么?谁愿意听那个婆婆妈妈的家伙的废话?我凭什么给一个小姑娘行礼?啊?又不是我去窑子没给钱!要不你先到我房里来给我吹两下?嗯?”

侍女玲和老管家都听得目瞪口呆。这一番言辞已经不能让人愤怒,而只能让人愕然。他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缺乏礼数可以形容,而是近乎疯狂了——而更让人汗毛直竖的是,他们之前,现在,以及以后,便要和这个怪兽住在一起,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才能解脱。

琴斯低着头,用手把脸上的脏东西抹干净。对于这种常人无法忍受的侮辱,她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想要报复的表示。玲忍痛从房间里拿出一卷纸巾来,递给琴斯擦手。老管家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神色,渐渐地绝望了。他知道如果琴斯现在发火,那么她就能卷进庄园的事务里,以后总有机会,让她慢慢接手;可是,可是……

“这位姐姐,求求您了。”玲突然抓住琴斯,几乎要跪下来,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我不认识您,可是您一定很有本事的,您一定能救我们的……求求您了好不好,好不好……”

“玲,休得无理!”老人过去,劈头打了她两记耳光,“放开!听到没有!”

玲死命地抓住她,就是不肯放。琴斯轻轻地,却决然地把她的手从身上移开,看着她还流着血的手,说道:“再坚持几个月好么?我去找雅玫,我去找你们的大小姐,一定把她给你们带回来,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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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斯睁开眼睛。

太阳在东方的地平线上露出头来,莉莲的卫队整装待发。马车里,路宾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地望着远方,他察觉到身边的动静,于是问道:“你醒了?刚才还说着梦话呢。”

“是啊。仿佛又想起了以前的事——啊,是不是都被你听见了?”

“哪有,你又说得不清不楚的,我也懒得听你闲话……哦对了,昨天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已经走了,其中有一位叫赛特的很想见你,却被莉莲姐姐强行劝走——这个家伙,还是那副臭脾气。”

“啊呀,你的命可是赛特他救的,怎么可以这样无礼呢。”琴斯幽幽地说道,“留一两天说话,也没什么不好的,莉莲可做得过分了。”

“啊哈哈哈,”路宾看着她,忽然拍着膝盖大笑起来,“果然,果不其然!放心吧,下次一定有机会的。等到莉莲处理完家门口的事情,一定会下谷去交涉,到时候两边语言不通,省不了带你当翻译。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机会——哦,这也不能全怪莉莲,他们两个似乎也得到讯息,自己家里出了些事,也就没有强留下来。我姐姐虽然说固执了些,但也不是蛮横无礼的人,随队参观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好吧……我想你以后一定可以去当娱乐记者,你那些三脚猫的本事,还是统统扔掉算了,免得丢人现眼。”琴斯暗笑,平时路宾也说不上对莉莲有多大的了解,可才一个晚上的功夫,他就完全和莉莲站到一起去,一口一个“我姐莉莲”,简直就成了穿一条裤子的。是昨天的阵势把他吓住了,还是说晚上两个人关起门来聊了些什么?——不过想起自己对待赛特反常的态度,好像也并没好到哪里去。她于是转换话题道:“对了,你说西研所门口出了什么事情?”

提起这个,路宾忧心忡忡地说:“听说西研所门口已经聚起一群人了,大都是因为大桥垮塌而宣告破产的商人,不知道为什么,都把原因归到西研所的身上,天天闹静坐绝食抗议,还有从都城来的一些魔法师们,则远远地站在一旁看好戏,有几个居然明目张胆地赶着稿子,就要发回去广布视听,嚼我们的笑话了。今天已经是第四天,莉莲她得要带着卫队马上回去处理这棘手的问题,不然恐怕要饿出人命——我就想不通了,为什么什么事都要由她亲自出马,就没有留守的人管一管,给她分担一下?我记得你和我说过,西研所是设有副职的啊。”

琴斯苦涩地笑了笑,“其实西研所的全称是‘西部安全自治会及魔法研究所’,这类涉及到公共安全的问题,确实是归他们管的,只有他们有成编制的卫队和魔法师能进行正式的调查。至于留守的人是有的,要说某方面本事也挺大,我见过的人里面,谁都及不上。只是……这种事要由她管,只会越管越乱吧。”

她突然想起梦里的情境来了,想起老管家和玲的哀求,竟似乎和她前天晚上去求赛特救人的样子,有那么几分相像。赛特帮了她的大忙,可是她自己,看着囚在无形牢笼里的两个人,虽然像模像样地应付过去了,可事实上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她觉得有些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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