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八章 表心声良侣成双对 流亡女情断随风逝(1)(1 / 1)
深沉的府宅,深沉的夜,深沉的人怎样也开心不了。箫雨心枯坐在大古铜镜旁,对着镜子,又是愁,又是气,又是哀怨,又是叹息,表情好不丰富。突地,她目放寒光,随手执起台上一只金簪,屏息凝神,倏地玉手一扬,只听得‘笃’一声响,金簪钉在了柱子上,兀自颤抖着。箫雨心上前拔下金簪,看着金簪尖利刃叉着的一只飞蛾尸首,她喃喃嗔道:“铁无情呀铁无情,你当真对我如此无情吗?”想到铁无情,此时她恨不得立时飞到他面前去,她本性任性妄为,此时想到此处,便开始行动,随手放置好金簪,推开房门而出。
张江,李洋,汪海,黄河还乖乖守在门外,见她推门出来,忙一蜂窝迎上去。箫雨心柳眉一皱,随即笑道:“你们要跟就跟来吧。”说着举步往前走去。四人亦步亦趋,当真紧随其后。箫雨心突然顿住脚步,笑道:“难道我上个茅侧,四位护院大哥也要跟着进来吗?”四人一怔,忙顿住脚步,齐声道:“不敢。”箫雨心得意一笑,一溜烟没入黑夜之中。这四人左等右等,哪里还等得到人影。
“裘湘痕啊裘湘痕,你怎地如此无用,到哪里都是由别人随意欺负。”裘湘痕一路狂奔,边悲哀伤心的想着。街上行人穿梭,来来往往甚是热闹拥挤,她躲过一辆推车,越过重重摊位,挤过人群,稍不留神还是撞上了人,她望了望被自己撞着的美人,只是倒退几步,后面便有两名丫环扶住了她,并无大碍,正在伤心的她,也无心情道歉,头一低,越过此人便想离去。那美人可生气了,脸一板,冷哼道:“站住,撞了人连句道歉都不说,你以为我苗血凤是好欺负的吗?”裘湘痕自知理亏,顿足,转回身来刚起说对不起,只见那美人手一扬,一股奇香,又似平淡无奇的味道,袭入肺腑,她脑中一沉,身子一晃,已是进入了昏迷状态。苗血凤微微一笑道:“跟我走吧。”说罢径自往前走去。裘湘痕口光呆滞,僵硬的道:“是。”寸步不离跟了上去。
箫培信追裘湘痕而去,却追丢了人,正自着急之际无意间听到几人谈道:“庄主让我们找的那丫头究竟长得什么样?这样无头无脑的怎么找得到啊?”另一名年纪较长的道:“你们不知道贺连珠长得什么样,总知道庄主的拜把兄弟宇文茶靖长得什么样吧,找到他就等于找到了贺连珠。”箫培信听得糊里糊涂,心道:“什么叫找到宇文茶靖就等于找到贺连珠?这宇文茶靖又是什么人?莫不是连珠出了什么事?”思及此处,他心中忧虑又加深一层,暗自掂量道:“湘痕还懂些武功,料想不会出事的,但连珠就不同了,铁无情又不在她身边,我不救她谁救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跟上去再说。”他一路悄悄跟着,一直跟到一山林处,远远便见一名三十左右威严四方的男子站在那里。这几名男子走上前向那名男子恭声报道:“禀庄主,弟子们找遍了附近几个城镇都没有找到贺连珠的踪迹。”毛中艺脸一沉,怒道:“没用的东西,找不到人也就算了,还带个人回来。”伯志一惊,没明白过来。但见毛中艺手中长鞭一甩,地上一尊巨石已被击飞起来,直往箫培信躲得那棵大树砸去。箫培信大惊忙跳开身来,树立时被巨石砸倒了下去,啪啪,一阵巨响,树倒,大石四分五裂。这边毛中艺又是一鞭朝箫培信缠了过来,箫培信就地一滚,滚出数尺远,嘡啷,拔剑出鞘,一招蛟蛇吐信直直刺来,毛中艺手腕一抖,长鞭如灵蛇般偏过他长剑,直绕上箫培信手腕。一招被制,箫培信无奈,只得弃剑,反手握住鞭稍。要知道,武世门精通的百家兵器,他用剑无法施展,是以弃剑夺鞭与他缠斗起来。任毛中艺如何扯拉,他就是不松手,几个缠绕,贴身上前,左掌一伸劈了过去。毛中艺虽然擅长鞭发,掌上功夫亦是不弱,交对几掌,毛中艺内力提聚于掌间,左掌一斜,一举击在箫培信心口,右手长鞭一挥,箫培信已被甩出几丈远,动了动,却再爬不起身来。毛中艺冷声道:“伯志,把他押回奉贤山庄。”伯志应了声,带人押走了箫培信。
箫雨心出了武世门却无从找起铁无情,不由得苦恼犯起愁来,她小嘴刁着枯草,闲坐在树上,比小鸟还快活,四下眺望,远远见一群花红柳绿,彩带裙衣的妙龄少女渐行渐近,待看清来人相貌不由得大惊不已,喃喃道:“我哥也太笨了吧,让他追个人竟然都没有追上。”再望了望簇拥在人群里,如同木偶般的裘湘痕,心中不免疑云四起,暗忖道:“这群人是干什么的?裘湘痕神色怎么怪怪的,活似僵尸。”她猜不透其中缘故,当下施展轻功悄然跟了上去。
“把那丫头带进少主房间去。”苗血凤边吩咐着边往内室走去。两个丫环领命将裘湘痕带走。苗一柱这时一脸尘色的进了来,唤道:“干娘,你回来了,可有找到贺连珠。”苗血凤瞄了他一眼笑道:“这么下功夫找那丫头,你是当真为庄主效力呢,还是对那丫头有意思?”苗一柱笑道:“真是知孩儿者干娘也,说实话,孩儿是咽不下这口气,还从未有哪个女人,能从我的手掌心逃出去的,干娘,你说孩儿这气能平息吗?”他张口闭口干娘,其实苗血凤比他大不了几岁,加上苗血凤保养的甚好,两人看起来倒是年纪相仿,此时他口口声声喊干娘,脸不红气不喘,倒实令人好笑。苗血凤上前一拍他肩膀哄道:“好了,别气了,虽失了前者,干娘却给你带回来了一个更漂亮的,她中了我的血迷离,此时正在你房间里候着呢。”苗一柱眼睛一亮脸上更为生光,更加英俊好看,喜道:“真的?干娘,你待孩儿实在太好了,孩儿真是粉身碎骨难以报答啊。”苗血凤玉指轻点他额头嗔道:“你这张嘴呀,就会灌蜜语,得,还是赶紧回房看你的美人去吧。”苗一柱作揖敬道:“那干娘你也早些休息,别累坏了身子,庄主可是会心疼的。”提起毛中艺,苗血凤美眸含怨道:“他?心里就只有那些狐狸精。”又瞪向苗一柱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苗一柱吃了瘪,只得闭口不语。苗血凤长叹一声道:“下去吧。”苗一柱这才起身离去。
苗一柱回到房中,果见一漂亮美女呆呆的立在房中,这美女圆脸大眼,皮肤白嫩,眸中泛着有水光,使之看起来十分有神,她呆呆站在房中动也不动。苗一柱上前打量了番,十分满意道:“嗯,不错,果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一脸□□,却仍旧是一副君子模样,俊俏得紧,搂住那少女腰肢道:“美人,别着急,在下这就来陪你。”说着伸手便想解那美女衣带。孰料,他腰间突地一麻,人已不能动弹,他震惊不已,仿佛不敢相信,吃惊的望着眼前笑若梨花,好不开心的美人。那美人一脸自得,冷哼道:“淫贼,亏你长得一副好皮相,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这回栽了吧,碰到我箫雨心,该你倒霉。”原来箫雨心跟随他们悄然进了奉贤山庄,偷听了他与苗血凤的一番谈话,她灵机一动,这便提前赶来代替了裘湘痕。苗一柱没见过裘湘痕,自是不知箫雨心并非苗血凤所指之人。
苗一柱似乎震惊的不能言语,此时方道:“这怎么可能?你不是中了血迷离吗?怎么可能会安然无事?”
箫雨心双手负背走上前去,她眼珠一转,笑道:“血迷离算什么,焉能控制得住我,我所中的毒早解了。”苗一柱摇头不相信道:“不可能,凡中血迷离之人,必须在他脑后‘警醒穴’上轻轻一点方可解开,世上鲜少人知道,更不可能自行解开的,你怎么可能自行解开血迷离?”箫雨心听罢眼睛一亮:“多谢。”忙从床帐内扶了裘湘痕来,在她脑后‘警醒穴’上轻轻一点,裘湘痕浑身一震清醒过来,半晌才唤道:“小姐。”箫雨心高兴的扶起裘湘痕,走向苗一柱笑道:“我自然是解不开血迷离,只是我不那样说怎能引你上当,让你自己说出血迷离解法来呢?”她微一顿拉住裘湘痕道:“我们走。”岂料,她们刚越过苗一柱。苗一柱却出奇反身,屈指如剑,闪电般点了箫雨心穴门。裘湘痕大惊,反身一掌过来,苗一柱手一扬,一片□□雾蒙蒙,裘湘痕已又中了血迷离,不受自己控制。这闪电般转变,箫雨心既惊诧更疑惑:“你……你……”连说了几个你,却语不成声。这下换苗一柱一脸得意,踱步到她面前笑道:“吃惊是吧?其实我刚进屋的时候,便对你生了疑心,凡中血迷离之人眼神涣散浑浊无光,而你双眸却如水般清澈晶亮,甚至还闪着一丝狡黠之光,是以,那时我已断定,你根本就没有中血迷离,只是我不解你是如何解的血迷离,这才将计就计,引你上勾,这不,答案不是揭晓了吗。”箫雨心恨恨道:“你倒是聪明。”苗一柱笑道:“咱们彼此彼此,这会儿,我倒觉得你要比先前那个更可爱的多,有趣得多。”箫雨心心中犯毛,惊颤不已,无奈穴道被制动弹不得,她有些后怕的道:“你……你想干什么?”苗一柱倾身上前来自认风流潇洒的道:“良宵,佳人,美酒,你说?我想干什么?”箫雨心颤声道:“你敢?”只是声音透着一丝颤抖,无助。苗一柱边伸手解她衣衫边道:“敢不敢,我做给你看啊。”
“救……”箫雨心急得大喊救命,却被苗一柱瞬间点了哑穴。他眼角瞥见呆滞如木雕的裘湘痕,顿下手来,唤来下人吩咐将她押入地牢。再次回过身来奸笑道:“这下好了,没有人在,你也不必害羞了。”他一把横抱起箫雨心往床幔走去。箫雨心满腔怒火,蔓延全身却叫不声,只差急出内伤来。
苗一柱刚压下箫雨心,他只觉颈间一紧,人已翻倒在地不醒人世。箫雨心正自疑惑,映入眼帘的却是铁无情。铁无情为她解开道,双眸深深锁住她惊惧委屈的娇颜,不舍得错过分毫,他有些心疼,有些不舍。箫心雨呆愣半晌,方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铁无情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道:“我担心你伤势,所以一直未走远,一路都小心跟着你呢,对不起,我来得太晚了,让你受到惊吓了。”箫雨心双眸泛泪,一把扑进他怀里,泣声道:“我就知道,你对我并非无动于衷。”铁无情苦道:“有情又如何?我是不会抛下连珠不管的。”箫雨心身体一僵一把推开他,狠狠瞪了他一眼,系好衣带,下床往门口走去,刚走两步又折回身来,到苗一柱身旁,在他怀中摸了会儿,摸出一包药粉来,她眼神四转,微微一笑道:“铁大哥,我们走,救裘湘痕去。”
“什么人?胆敢闯进地牢找死吗?”看守地牢的守卫,挡在面前,其中一人喝道。箫雨心邪邪一笑,素手一扬,天女散花般,已将血迷离撒向众人。那群守卫不防,尽数中毒。箫雨心吩咐道:“把石门打开。”先前说话的守卫呆呆的道:“是。”转身乖乖的打开石门,门刚开,那守卫整个人突受重击,已朝外飞了出去,头撞在墙上,晕了过去。箫雨心惊道:“裘湘痕武功有这么厉害吗?”当下全身戒备与铁无情并肩上前,迎出来的却是箫培信。铁无情,箫雨心真是又惊又喜,当然,只有箫雨心喜而已:“哥,怎么是你?”箫培信拉着神色呆滞的裘湘痕出了地牢,见到箫雨心也甚是意外:“雨心?铁无情?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箫雨心上前道:“别问那么多了,我们还是先出去才是要紧的。”说着上前解开了裘湘痕的血迷离。裘湘痕清醒过来,低声唤道:“公子。”箫培信握着她玉手道:“什么都别说了,雨心说得对,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鬼地方才是。”
“奉贤山庄向来是有来无回的地方,想离开,嘿嘿,除非是死人。”说话间苗血凤,毛中艺,苗一柱,伯志及仆人,武士等十几号人齐聚地牢。毛中艺目放寒光,寒气肃煞:“你们是武世门的人?”箫雨心冷冷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毛中艺阴恻恻一笑:“不是武世门的人你们也一样要死,是武世门的人就更应该死,你想,我会放你们出去,再找人来对付我们吗?”苗血凤一阵娇笑道:“瞧,我们这是走了什么运?怎么净碰上名门之后。”铁无情听他们说名门之后,心中一动,忙问道:“什么名门之后?你们指的是谁?”箫培信道:“是连珠。”铁无情一阵激动上前质问道:“你们把她怎么样了?”苗一柱眼睛一转,上前道:“自然是死了,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凡离开奉贤山庄的人只有死人。”铁无情整个人一震,当下大怒,宝刀一抽,红了双眼喝道:“我跟你们拼了。”
“铁大哥。”箫雨心一拧身也攻了上去。裘湘痕身形一掠,玉手一扬,也加入其中。箫培信劈手夺过一柄弯刀,左砍右杀了起来。铁无情,箫雨心,箫培信武功不错,却也只能自保,时间一久,便渐渐力不从心,招招受制。裘湘痕根基本就不行,身体又弱,几次危难幸而箫培信□□左右处处护住她,但也因此,分身乏术,连连受伤。他右手弯刀刚逼退伯志;苗一柱铁拐一抄,已至他头顶压来。他忙沉肩缩头,堪堪躲开,苗血风一掌已闪电般过来,将他击飞数丈。裘湘痕大惊:“公子。”忙闪身去看箫培信伤势。与此同时,铁无情,箫雨心缠斗毛中艺也被打退,飞出了圈外,受伤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