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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讨债之人
凉飔透心地冰冷:躲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躲不过去的,原来人真的不该做坏事的……
瑢鸠是由了性子地辱他,脚尖点地以撑,抱着凉飔便跃上柜台,瑢鸠的手像铁箍似地强硬地摆弄着凉飔的身体,口中却柔声细语地道:“太傅,我知道太师母是离不得药的,你又是个出了名的孝子,无论如何你都会定期到药铺抓药!所以,我今日便在这药铺柜台上要了你,让你月月年年,看见柜台便想起今日!”
凉飔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知道今日是万不可能逃脱掉的,又恐惹怒了瑢鸠连累到家人,于是便趴在柜台上不动弹,颇为认命地任瑢鸠摆布,脸则埋在手里无声无息地落泪:当年也是年少轻狂,追随北烁太子,想干一番事业,所以……
瑢鸠拉着他的头发,掰开他的手,看见凉飔泪流满面又隐忍又屈辱、夹带着悲伤和无可奈何的矛盾表情,嘲笑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好像我逼你去死似的!”
凉飔冷冷地道:“想做什么就快做,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你只是个讨债的!就算你不是,我也没办法反抗你不是么?昶旭王爷,请自便!”
!!瑢鸠一口气卡在脖子里,又惊又怒,想了想觉得好笑不已,于是便松了他的头发,猛地分开他的腿,感觉到他瞬间僵硬绷紧,瑢鸠嗤笑道:“太傅是没吃过苦头的人,这些年没有了锦衣玉食,倒把想法改变了!”然后冷哼:“什么洁身自好、君子风范?!我看你指不定,早就出去卖过了!”
凉飔又羞又恼,哪里还能忍住,反驳的话便脱口而出:“你当人人都像你这般无耻!”
瑢鸠咬牙切齿,抓过旁边的扇子狠狠地□□凉飔的体内,怒道:“这么无耻还不是你教的!”
凉飔忍不住惊叫一声,不经意瞟见从门缝里透进来的亮光,不免又是一阵恐慌,双手狠狠地捂住自己的嘴,只当那下半身不是自己的。
瑢鸠也不真的上他,就是拿着扇子来回□□。
“烨凉飔吧?”流水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道:“他家在这里有几个人?”
掌柜的虽然只是偏远小镇里的普通商人,到底也不是不问世事的,听到烨凉飔三个字也便知道了个大概,于是恭敬地回答:“只有四口人,凉先生,啊不,是烨太傅,啊不……”掌柜的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究竟该怎么称呼:“那个……也就他母亲,他妻儿和他四口人!”
流水挑起他好看秀气的眉毛:“他有个儿子?!”
小寒笑道:“还不如要他儿子,总觉得烨太傅比之咱王爷太老了点。”
霜降撇撇嘴,心道:水天殿内比王爷老的,不知凡几!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见得少!
秀衡斜靠在门上,闻言扑哧一笑:“那个,恐怕带回宫里要养不少年,才能拿来享用!”
小寒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霜降看了他一眼,问道:“他儿子今年几岁?”
掌柜的满头大汗:“刚满周岁!本来凉先生家贫,他是不想要孩子的,因为养不起,后来耐不住老夫人的劝说,这才生了一个儿子……”
流水不以为然地道:“王爷不是个恩怨不分的人,烨凉飔既然活着,他自然不会把仇恨算到别人头上!烨太傅虽然相对于王爷来说老了很多,可到底还年轻着呢!够王爷解恨的。”二十而冠,八十成年,百岁之后才开始会有衰老现象,三十三岁的年纪自然稳妥的很。
掌柜的擦了擦汗,心中哀叹:烨太傅,凉先生,唉,看起来那么温柔细致的一个人,竟然……
十三年前,烨凉飔二十岁,北烁国第一才子,少年得志,心高气傲;
十三年前,帝安兴七岁,只是普通容仪的母妃病逝,实力单薄,却偏生生的花容月貌;
十三年前,北烁太子帝星明采太傅烨凉飔之谋,说服北烁皇帝以帝安兴为质子同南臻国结盟;
十三年前,护送帝安兴的使者团在西莘国边境遇伏,全军覆没,帝安兴下落不明;
十三年前,南臻、北烁以西莘故意破坏两国盟约为由攻打西莘;
……
瑢鸠翻过凉飔的身体,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晕了过去,看见他眉头紧紧地蹙着,已不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和礼数周全的排斥,倒还真不是一般的耐看,忍不住亲了亲,趴在他耳边轻声地道:“没尽兴就昏过去了——这债什么时候能讨完?……”心想着不能做的狠了,不然以后连个退路都没有了。
凉飔一惊醒了过来,骇然瞪着他。
瑢鸠翻了个白眼,又变得不耐烦和仇视,不屑地扫了他一眼,自顾自地下了地,冷冰冰地道:“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回去收拾好东西,今晚就到屏府来找我吧,到时自会有人安排你的。”
凉飔一惊:“什么意思?!你还想怎样?!”
瑢鸠拿眼打量了一遍凉飔敞开的软弱无力的苍白修长的双腿,踱步走到门口,淡淡地道:“怎么?当年你为了联合南臻削弱西莘,故意挑选了某个无权无势可有可无的小皇子,假意送给南臻为质,实则派人暗杀嫁祸西莘——你觉得,那个小皇子假如有机会,他该怎样报仇?!”
把手放开门闩上,挑着眉看脸色惨变的凉飔,瑢鸠恶作剧地笑道:“其实你真的满有卖点的,不信我开门让大家一起评评……”作势要拉门闩。
凉飔惊惧至极,勉力收回自己的双腿,满面哀求之色:“我答应——不要开门!”
瑢鸠笑了笑,把小寒调换的钱袋还给凉飔:“我今晚等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凉飔默默地点点头,挣扎了半晌,发现全身酸痛,根本无力从高高地柜台上爬下去,瞥了瑢鸠一眼,看见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笑话,心中一恼,用尽全力翻身,竟直直地从柜台上摔了下来。
瑢鸠摇头失笑:“烨太傅不是一项稳重得体算无遗策么?怎么这般不小心?!”趋步上前:“烨太傅,学生来帮你……”
“别碰我!”凉飔用力地推开他,手脚无力,被摔了一下,全身都像散了架,额头还不小心碰伤了一块,不知道回家要怎样交待,心里酸涩委屈,对着刚刚侵犯过自己的这个人,更是难受。胡乱地套上衣服,凉飔扶着柜台颤抖地站了起来。
“呵!说得我好象没碰过似的!”瑢鸠拍手轻笑:“太傅果然不同常人,将来想必有的玩头!至少轻易不会玩死,是不是啊太傅?”
凉飔心中一凛,想到前两年昶旭王爷看中了南臻弦彦小侯爷,掠回宫中生生玩死的传闻,凉飔黯然,不知道将来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虽然,自己死了没有什么,可是怎么能让母亲再承受这种打击?还有宾儿……果然,是不该要孩子的……
瑢鸠拿了扇子塞到凉飔的手里,温柔的笑道:“这把扇子毕竟是为太傅□□的功臣,太傅可不要随便弄丢了的好!”笑的温柔,却危险已极,话的平常,却侮辱至极。
凉飔颤抖着将扇子收到袖中,垂着头,一步一步地向外走,看门迎着扑面而来的明亮,不禁悲从中来,心里思量着怎么跟书馆里那些孩子开口,怎么跟馆长告辞,又怎么跟家里说,家里以后没了自己的那点微薄月俸,更不知道要怎么过活下去——可是若不去,家里肯定现在就过活不下去……
前方的路被挡住了,凉飔不知道是谁,不知道认不认识,不知道该不该抬头,他现在很乱,大脑里一团乱七八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刚刚听说,”一个清脆柔美的声音,“你就是烨凉飔?”
凉飔好半天才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茫然地点点头。
瑢鸠一看见来人,立马心中叫苦,眼珠四下里乱转,就是不敢看前方,嘿嘿地笑着:“安儿啊,你逛街去了么?”
安儿横了他一眼:“不是你让我逛街去,别碍到你了吗?”
瑢鸠大呼冤枉:“安儿,那能是我说出来的话么?……”
安儿冷哼:“那敢情是狗嘴里吐出来的!”
“你你你你……”瑢鸠被气得脸颊通红,半天咽不下一口气,终于长叹一声:“我好命苦啊,被人这么欺负都没人理啊……”
流水也从后面庭院里出来了,不温不火地道:“没有旧人理就找新人来理呗!”
酸!瑢鸠看看安儿,看看流水,摇摇头哑然失笑:“夫君我幸福啊……”
掌柜的完全理解不了瑢鸠的逻辑,疑惑地瞅了瞅多话的小寒,小寒白了他一眼:“爷的逻辑,怎么能是我们这样的小喽喽能去了解的?!岂不等同于瞎子解天书?!”
凉飔尴尬地站在中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低声道:“王爷让我回去收拾东西,我的时间不多,公子有事吗?……”
安儿仔细地端详了他一会,笑道:“嗯,我蛮喜欢你的,放心吧,以后跟着我,他不敢欺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