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钱生(1 / 1)
“呃,喂,老大,等等我啊”男子走出门就见两人已经走了老远了,真是的,这什么脚啊,这么快?追不上,只得高声叫唤,街上行人还很多,赌坊的地方偏暗,本还没多少人注意这里,没想到这一喊,倒吸引了街上行人的“瞩目视线”姑娘家的赶忙捂上眼睛,老妇人那些也都纷纷红了脸骂了声
“疯子,不要脸”
而那些志同道合的男人则都了然的窃笑,没想到还有比他们还要惨的。男子也知道自己的行为过火了些,饶是平常脸皮够厚,现如今也有些不好意思,偏偏前面的两人都还装没听到,他又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气的只得咬碎了牙往自己肚里咽。
“啊呀,老大啊,你可不能丢下我啊,呜呜,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你要就这么走了,可叫我怎么办呀”男子眼珠一转,瞬间往地上一坐,大哭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死了谁呢,偷偷地从指缝间看到前面两人有愈走愈远的趋势,赶忙爬起来,边哭边喊“前面的白衣老大啊,你就看在小的这些年给您当牛做马的份上,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当下又有人醒悟,哦,可能是得罪了自家的主子才落得衣不敝体的局面。随即又朝四周看看有没有穿白衣的人,嗯,话说穿白衣还真不少呢
“那个穿灰衣美人身边的老大啊,你别走了啊,小的我实在追不上了啊”又给了众人一个线索,灰衣美人,很快的众人就找到了,因为那确实有个世间难得的“美人”啊,那脸蛋,啧啧,可真是迷死人了,那身段,嗯嗯,也够诱人的。这下子,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西遥的身上,西遥是无所谓,但岳凌可气死了,这人?这人?岳凌气的手指间直抖,立马停住,回身,恨恨地来到那个男子身前,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对方在那愤怒似要喷火的眼神下也不由的缩了缩脖子,哎呀,不好玩了,生气了。
岳凌深吸了口气,不怒反笑,从西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衣服扔到面前的人身前“唉,真是的,只不过叫你去香楼传个话,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香楼?纵所周知那里皆是男倌,难道?随即又有很多人认出了那个男子
“呀,那不是钱掌柜的吗?”
“咦,是呀,可不就是钱掌柜的吗?”
“难道钱掌柜的拒绝马家大小姐就是为了...”
“是啊,是啊,听说啊,那‘香楼’的叫玉倌的可是和钱掌柜的交情匪浅呢”
“真的吗,真的吗?”
......诸如此类的一声多过一声,听的那钱生的脸越来越黑,飞快的套上衣服拉着岳凌就跑了起来,可还没跑几步,就有人一掌将他拍飞了,直到撞到了墙壁才停了下来,喉头也顿时一阵腥甜
“噗”一口血吐了出来
西遥抱着岳凌缓缓地落到了他面前,一双漂亮的双眸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人。要不是岳凌暗中扯了他一下,恐怕现在躺在这里的只是个死人了。街上的行人一看居然当街行凶,都纷纷退后,胆小的都躲到了一旁的客栈里,胆子大些的仍旧伸长脖子看着。
“啧啧,下手可真重啊,”钱生满不在乎的揩掉嘴角的血渍,“老大,这是你相好的吧,我都闻到醋味了”
“噗嗤”岳凌笑了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呀,这张嘴巴什么时候能识时务就好了”
“呵呵,老大不就看中小弟这点么”钱生揉着胸口扶着墙壁勉强站了起来,还好,是些轻伤,问题应该不大。
“哼,本还想照顾着点,但看你应该没事了,既然能走了,就赶紧带我去你的窝,我们今晚也乏了,去你家住个一阵子也好”岳凌轻笑地继续道
“什么”钱生当即跳了起来“不行,不行,小的庙小,容不下您这尊佛。还是住您的酒楼比较...呃”一柄薄薄的利剑到了自己的眼前,只消一寸,就可以立马了结了自己。忙改口“当然比酒楼方便,呵呵,方便”
岳凌也有些好奇西遥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把剑了,一把拿过,仔细看了看,又从钱生的头上拔了一根头发,放在剑上,轻轻一吹,发丝当即立断,啊,还真是和电视里面说的一样啊。钱生吃痛,但也不敢出声,那把剑的威力岳凌老大已经亲自验证过了,他就用不着多此一举了。
“谁,是谁敢当街扰民,滋生闹事的,来啊,把这里给我围起来”一群官兵接到报案后,迅速赶了过来,问为什么那么迅速呢,原因就在于钱生,这杭州城谁不知道钱生啊,要能和他扯上关系,那真是吃香的喝辣的了,更何况最近上头下了命令,只要是岳记的人,一律不得为难,相反还要想法子给予协助。这不明摆着要帮岳记嘛,这钱生不就是岳记盐行的人,听到有人居然敢伤了上头要保护的人物,那还不提着鞋子跑的快些啊。
“啊,啊,啊,官爷”钱生认命地上前去周旋“纯属误会,误会一场,这是在下的朋友,刚才只是开了个玩笑,呵呵,惊扰各位了,这样,改日我做东,请众位兄弟喝一杯,以表各位的关爱之意”
“钱掌柜的,真的没事吗”领头的有些疑惑的问道,看这人嘴角还流着血呢,想要越过钱生看那行凶之人是什么样,偏偏钱生在那儿左挡右挡的,
“没事儿,”钱生一挺胸,嘶,还真疼,偏偏又露不得半分,只得暗自皱了皱眉“你看,真的没事儿,回去吧”
“那既然钱掌柜的没事了,那我们就收班了”领头的一挥手,朝钱生一拱手“有事就招呼一声啊,兄弟们都时刻候着呢”
“唉,好”钱生陪着笑的应下了,顺便瞧瞧地塞了些银子给领头的,那是刚才经过岳凌时,岳凌给的“改日可一定要赏脸来啊”
“那是自然”领头的笑眯了眼,回身走了。
看着远去的一行人,钱生沉默了会,随即又嬉皮笑脸地回到岳凌身旁
“老大,小的做的还可以吧”
看着那张笑嘻嘻的脸,可惜嘴角的一丝血迹破坏了美感,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递给钱生,钱生犹豫地看了看岳凌身后,西遥转了个身装没看到,可他心里早嫉妒死了。见那美人没说话,钱生忙接过擦了擦,完了就收到自己怀里了。老大的东西哪怕就是块简单的手帕,那也是挺值钱的了。
带着岳凌和西遥七拐八拐地来到了自己的小院,小院外里看起来像普通的院户一般,但进去了才发觉很是清雅,和钱生真的一点都不搭,西遥原本以为也不过是个俗不可耐的屋子,却没想到会这般的清幽雅静,他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要是将来能和岳凌住在像这样的地方,那该有多好啊。
小院是普通的四合院,东西厢房用一间是下人居住的,一间对放着一些杂物,中间的屋子则是钱生的,院子中间种满了花草,修剪整齐的花草能看出主人细心呵护的心情,进了钱生屋子的大堂,一副大大的岁寒三友悬挂当中,两边的墙壁上也挂了些字画,不是什么名人大家的字体,但苍劲有力,风韵独特。西遥不太懂这些,但也知道好坏。
岳凌走到一摆有茶盅的桌旁,拿起一个透明的白玉杯子,送到眼前仔细观赏着,钱生在一旁胆颤心惊的道
“唉,老大,你可小心着点,这可是前朝我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
岳凌嗤笑一声“呸,不要脸,你怎么不说是你从哪个人手里骗来的”还爷爷的爷爷呢,谁不知道他钱生祖上只是个种地的农户奴隶,会有那个闲心收这些个玩意?
“好,好,好,随你怎么说,姑奶奶,我叫你姑奶奶成了吧,那可是我的宝贝呀,可别摔着了”钱生也不恼,依旧陪着笑脸,这个冤家,每次来都没好事。
岳凌举举手中的杯子“你说这个呀,嗯,是汉白玉的,不错”说完,手一松,就见那玉杯就这么掉下去了,钱生急的当场就要晕过去了,但等了好久都没听到碎地的声音,忙睁开眼,呵,到美人手里了。这美人的手可真美啊,那白玉葱葱的手指就这么把玩着那个玉杯,也不知是玉杯衬托了美人的手,还是美人的手突出了玉杯,美,美啊,真是美。
“你要再这么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下来喂狗”恶魔般的声音在钱生耳旁响起,惹得钱生浑身打了个激灵
“说吧,是怎么回事”岳凌好整以暇地坐到了一旁,顺手从西遥手里拿过那个白玉杯子把玩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钱生的眼睛不看美人了,就专门盯着岳凌手里的杯子,唉,他真是后悔啊,干嘛显摆似的把这么些个宝贝放在大堂啊。
“你要再不说,别说这一个杯子了,就是你这里的屋子我都有法子给你全搬了去”岳凌知道钱生对这些玉啊,瓷啊的着迷的不得了,因此屋中也收藏了不少好宝贝呢,在外人看来,这里破败不堪,没啥值钱的,但是岳凌知道,就是她屁股底下坐的椅子也是上好的红樟木做成的,看着不起眼,但只要懂行的人来,恐怕这里的每一件事物都是千金难求的。
“啊,啊,老大,你不会那么无情吧”钱生垮下了俊脸“其实这也没什么的,那官府不是都没什么声了吗”
“是吗?”岳凌摆明了不信
“是啊,是啊,赵伯说这事他来处理的”一个嘴快,钱生就说出了许久没听到的名字
“赵伯?”岳凌眯起了眼,赵伯早在两年前辞掉管家的职务四处漂游去了,据说也自己开了个铺子,倒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钱生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唉,都怪自己的嘴巴,当下也闭嘴不说了,就是岳凌把这里全砸了,他钱生也决定不理会,当初可是和赵伯说好的,绝不泄露半分的,现在可好,呜呜,这不是要他做两边不是人的局面嘛!赵伯啊赵伯,你这是惹的什么事啊,不是说摆平了嘛,怎么把个岳大小姐给引来了。这岳小姐也是,在京城那个繁华的地方等着收钱不就行了吗,他钱生又不会赖账,干嘛还亲自跑来啊。钱生在心里哀叹着。
见钱生不再说话了,也知道自己要再想套出什么,那是不可能的了,也罢,有了个人名就不错了。更何况她不是也早怀疑了吗?当下把玉杯轻轻地放在桌上,站起身来
“好啦,你也不必为难了,我不逼你就是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此时天际已经完全暗下来了。钱生也不挽留,他巴不得这对冤家走的远远地呢。一听岳凌说要走,哪有再留的道理,当下笑呵呵地
“嗯,嗯,走好了您嘞”
岳凌走到门边听到钱生的话,又转回来,脸上的笑容使得钱生一步步的往后退去,
“怎...怎么...”又不走了?余下的话他没胆说
“老钱啊,你也该娶个媳妇了吧,过两天我找个媒人给你说说,”
“不...不用了吧”钱生颤巍巍地道
“要的,否则,你钱大公子怎么肯努力的为我岳家做事呢,我岳凌向来懂得劳逸结合的道理,不会亏待了你钱生公子的”
“啊...啊...不敢,不敢。”钱生几乎要遁地逃了,开玩笑,他还没玩够呢,可不想带个拖油瓶
“知道就好”岳凌满意的起身整了整衣衫,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钱生,钱生也瞪大了双眼,他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呀。但那赵伯也不是外人呀,当年老爷还亲切地对他们这些分铺的掌柜们说,要待赵伯如他一样呢。对了,老爷,岳老爷,好像已经......想到这里,钱生出口唤道
“东家?”岳凌背脊一僵“老爷?”
“这不关你的事,把你分内的事做好就行,其他的...少问”冷冷地丢下一句,就在西遥的搀扶下飘了...留下钱生一个人在那里皱眉,他不是傻子,岳凌突然到这里,又问他这些事,要在平常,不过信中带笔一过,只要没出什么大事,一般不怎么会过问,更不会亲自到这里来。唉,看来他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钱生苦恼的坐在那里,连老仆人的问话声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