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跟我说爱我(5)(1 / 1)
第二天上班,郑方遥对芝麻昨天把钥匙给陆柏誉的行为提出了严厉的批评。
车里飘荡着全都是肉包子的味道,芝麻满嘴油光,还没能咽下去,就急着说:“我那不是做好人好事嘛!省得你跑来跑去开门,多麻烦啊!”
郑方遥瞪她:“你才见了他一次就敢把家里的钥匙给他,你也真够放心的!”
芝麻笑嘻嘻地说:“毕业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你和一个男人同时出现在一张床上,我就算再怎么神经大条,也该猜到他对你来说不同寻常了吧!而且我看得出,你们俩就是属于余情未了,一点就着的那种。可是你吧,天生就比较冷漠,万一一个不注意把人家给拒之门外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而我,身为你最最亲密的姐妹,绝对有这个义务为你创造一切可行的条件。”
郑方遥哑口无言。
芝麻又咬了一大口肉包子,突地想起了冯家轩,转而开始发愁:“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就是冯家轩。给了我这么高的工资,我不但没给他帮上忙,还背地里拆砖。他对你一往情深的,虽然你一直视而不理,可前些天他还花大价钱给你买了那么大一颗钻石!要是得知了这个噩耗,真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反应。”
经芝麻这么一提醒,郑方遥才想起冯家轩这么一茬。好在她除了不小心接受了冯家轩赠送的天价裸钻,也没欠他旁的什么,至于他的‘一往情深’,她从来就没有打算要给回应,所以也还能心安理得。只不过那颗裸钻,一定得尽快物归原主。
可一到公司,芝麻就向郑方遥报告,冯家轩要十天后才从美国回来,然后顺便恭喜她,还可以做那颗裸钻七天的主人。
郑方遥想,幸好把那小东西送到了保险柜里,不然忙碌之余还得担心它是否安全,那就真是一件费神的事情了。
不过论到费神,陆柏誉空一会儿打一通电话来的腻歪行为显然更牵扯精力。连续接了三个骚扰电话后,郑方遥终于对他的号码视而不见,最后他竟然明目张胆的打到办公室来。
接线的是徐涓涓,一下子就听出他的声音,还以为又有什么大case要派给她们公司。结果闻得郑方遥态度相当恶劣的说了几句批评的话之后,立马恍然大悟,抱着茶水杯看着转身过来的郑方遥:“是什么时候的事?也不知会一声,幸好我那会儿没说过损他的话。”
郑方遥头都大了,抓了外套和包就走,敷衍着说:“我现在去机场接人,先走了。拜拜。”
倒也不是要应付什么客户,是关嘉琦的一位师兄,在波士顿做律师,这次回来要处理一些事情,似乎是准备长居美国了。而关嘉琦昨天晚上和舒咏乐到澳洲旅游去了,接机、安排食宿的事情自然落到了她的得力干将,郑方遥身上。
郑方遥到的早,飞机又晚点,她在咖啡厅里坐了差不多三个小时,遇见三五熟人,闲话了几句。
七点的时候,终于等来了关嘉琦的师兄,薛翌。
乍一看,郑方遥觉得薛翌的身形、相貌和段路容到五分相似,聊了两句之后,立马就觉得性格上是南辕北辙。
车子开上机场高速,郑方遥问薛翌想吃什么菜。
薛翌直接报了个地点。
郑方遥以为是他常去的地方,没想到他又补了句:“我老婆和她的律师在哪儿等我。约的六点,这会儿都七点好几了,一去保准先是一顿批评。”
她向来不是表象八卦的人,可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这是个什么情况。想了许多种,最后定格在了离婚两个字上。
还真被郑方遥猜中了,薛翌的老婆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婚离定了”。
而薛翌也没猜错,他的老婆大人从第二句话到第一百句,句句都是数落他的缺点。
但没让郑方遥猜中的是,薛翌的老婆竟然是力天集团的运营总监,萧骁,那个叱咤职场的女强人。而她的律师那么巧的是孟仲央。
真是什么都撞在一块了。
郑方遥觉得自己真不该一时好奇,然后接受了薛翌的邀请,一道吃个便饭,遇上这么一幕。
好在萧骁似乎压根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全副身心都用来攻击薛翌。
薛翌也十分好脾气的一一接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着赶紧离婚,所以抱着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心态。
最后,孟仲央这位律师也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因为直到餐馆打烊,萧骁的话还没有说完。
男主角薛翌表示自己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现在已经很累了,需要休息。
萧骁也口干舌燥了,同意明日再战。
可一上车,薛翌的精神头就上来了,问郑方遥:“你和那个孟律师是认识的吧?”
郑方遥想着刚才碍于萧骁情绪高昂,并没有和孟仲央打过招呼,更没有说话,可薛翌却看出他们是相识的,果然做律师的和做她们这一行的一样,都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薛翌认定了这一点之后,又说:“我老婆这次比之前可聪明多了,知道带个律师来撑场面,想要唬弄她就不容易了。”
郑方遥皱眉看他:“你不想离吗?”
薛翌笑而不答。
陆柏誉正巧打电话过来,声音黏黏巴巴的问郑方遥在哪里,在干什么。
她听出他那边吵,知道他也还在外边,便说:“我这有事,你也忙你的吧。”
她并不觉得语气有多么的冷漠,可一旁的薛翌都忍不住表示:“郑小姐,我若是电话那头的人,这会儿一定不好受。”
她闷声不语,最后也没有像薛翌期待的那样,回一个电话给陆柏誉。她向来都是这样的行事作风,要改变,也不是一时能做到的。
结果郑方遥在大堂拿了预先订好的房卡,送薛翌搭电梯的时候,遇上坐电梯下来的陆柏誉。
陆柏誉明显一怔,目光轻轻掠过郑方遥,不带善意的落在薛翌身上。
薛翌又察觉出了异样,连忙对郑方遥说:“郑小姐,今天真是麻烦你了。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郑方遥说了“好”,然后帮着薛翌把行李放进电梯里。
陆柏誉这才缓缓走出来,停在一旁,等着郑方遥同薛翌说了再见。
陆柏誉开了车来,可走的时候却是坐的郑方遥的副驾驶位。
车水马龙,灯火辉煌,一个又一个漫长的红灯等得人心都开始变得浮躁起来。
停在第三个红灯前的时候,陆柏誉终于半笑着说:“刚才和几个朋友在打牌,没想到这么巧遇上你。那个人是谁啊?”
郑方遥笑靥如花的反问:“你觉得呢?”
他一时有些语塞,隔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
她保持脸上的笑容:“干吗突然说这个?”
他慢慢说:“你知道的。”
她有点恍惚的看着那盏圆圆的红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稳住语气:“你连这个都怀疑我,我们确实没有好好坐下来谈一谈的必要。”
他只觉得心地一触,慌忙说:“是我错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动了那样的心思,我只是,只是害怕抓不住你。”
她突然觉得心酸。想起刚读大学的时候,日子清贫可简单明了,银杏树下遇上了于柑佑,也可以谈一场恋爱,甚至委身、被弃、堕胎、自杀。那样的轰轰烈烈,到头来,却也只是被时光抹去了所有,甚至连于柑佑的笑容都不记得了。那么快忘却,是因为不够爱,所以可以不留痕,所以不会觉得痛,不会觉得难过。
但是自从重遇陆柏誉之后,她总是有太多这样或那样许久没有触碰过的情愫。她也慌了,惊异于一段萌芽在十六七岁的感情竟然有如此强大的生命力,是纠结于未完的初恋,还是彼此的不甘心?太多种假设,迷乱了人心。
结果这一迷乱,陆柏誉名正言顺的在郑方遥家住了下来。
二零一零年的最后一天早上,郑方遥终于对陆柏誉下达了逐客令。
列举的原因有如下三点:一、没结婚就同居,有违社会道德。二、同居就同居了,还敢和楼上楼下的大妈大叔混的那么熟,弄得隔壁楼居委会大姐见了她,总问啥时候领证。三、误会领证就算了,楼上计生委的小伙子居然友情赠送了一袋那啥,把她多年竖起来的形象全给败坏了。
陆柏誉对此问题的回答共计两个字,“结婚。”
郑方遥气结。只能第三次放弃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