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倾云公子（1 / 1）
凤如卿一路走得很慢，路过城镇都会带白羽去观光，所以原本一个半月的行程一直走了两个半月才到了乔家庄所在的乔家镇。
因为乔家庄这一回事，乔家镇可以说热闹非凡，来往的都是江湖人，客栈几乎都是客满为患，白羽怯怯地道“少爷，我们再去下一家吧！”
“这已经是最后一家了！”
“那……难道我们要露宿街头！”白羽抱着包裹有些担忧和焦急。
“这样不行，你身子不好！”凤如卿担心地看着白羽，“我再想办法，你先休息！”其实这一路白羽都没发过病，但是凤如卿还是放心不下。
“不，白羽没关系！倒是少爷，你身份尊贵，不能……白羽……”白羽突然感到有谁看着自己，抬头见一名拿着扇子的黑衣公子正从楼上看着他们主仆，目光有些让她心惊。
“白羽，怎么了……”凤如卿有些奇怪白羽突然拉着他往外走，……
“公子留步！”
凤如卿回头见一名女子，着装不似江湖人也不似正经人家，脂粉之下看起来有几分颜色……
“公子可是秋水宫凤公子？”
“正是！”凤如卿有些疑惑，“我们素昧平生，姑娘如何知道？”
“奴家等候多时！我家公子有请两位……”女子福了福身，举止如此一看更加不似江湖儿女。
“你家公子是什么人？”白羽已经先凤如卿问了，看着女子那身风骚的打扮，似乎有些敌意，秋水宫虽然都是女人，但从不会如此张扬和轻浮，这种人一看就和秋水宫不搭。
“见了不就知道了！”女子笑了笑，凑脸到白羽眼前，几乎要贴上去，脂粉味让白羽忍不住咳嗽，慌忙后退……“这小姑娘怕是先天不足吧！”
“姑娘如何得知？”凤如卿夜不由得有些惊讶，对方居然一眼就看破白羽先天不足。
“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女子笑了笑，“奴家琴娘！”
“……少爷，不如去看看吧，宫主不是希望多结交些江湖朋友吗？”白羽突然转口道。
凤如卿更加奇怪白羽的转变……
琴娘笑道，“真是个贴心的丫头！公子好福气啊！”白羽红了脸，琴娘再道，“……我家公子在明月楼恭候，公子请！”
“明月楼，那不是名满天下的青楼吗？”一个男子的笑声传来，“你家公子才真是好艳福啊！”
凤如卿见来者是一名黑衣简装的男子，五官俊挺，只手中拿着折扇但举止却无半点风雅，反而有点痞气，但却也无邪气，反而有种洒脱自然……
“少爷！”白羽抓着凤如卿，低声道，“刚刚在客栈，他就盯着我们看！”
“小姑娘，我眼力很好，耳朵也很好的！”那男子笑道，是放纵的朗笑，显得很直率。
白羽不再说话，只是瞪了眼男子，凤如卿安慰白羽地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白羽也就不再多说。
黑衣男子看着琴娘道，“你家公子莫非就是……那位……倾云公子！前几日的排场实在让在下过目难忘，在下慕名，很是好奇，不知可否一道拜访你家公子？”
“如果你是凤公子的朋友，奴家倒可以考虑！”琴娘媚笑，娇艳如花。
“倾云公子？”凤如卿想了想，半个月钱在街上给白羽买栗子的时候，突然漫天花雨，行人纷纷避让，凤如卿和白羽也恰巧看到这一行人路过，十来个女子抬着一个人，垂着重重白沙看不真切，但听谈论是叫倾云公子……
倾云公子姓慕，单名天字，似乎是半年前突然出现的一号人物，目前还没人见过其面目，更加不知道其师门和出处，神秘莫测，但有传闻其美貌天成，过处更是香风阵阵，那些鲜花其实是为了掩盖他身上的天然奇香，倾云公子是他的自称……不知为何，很多武林人士对其颇为在意……他到底有什么特别，其实凤如卿还不得而知……
黑衣男子转头对凤如卿笑，“在下冷墨轩，敢问公子可曾遇到一名绿衣女子，她是否赠你了一块无常黑白玉？”
“……”凤如卿伸手，白羽掏出了那块黑白石头……“兄台说的是它？”
“……”冷墨轩点头，从怀中掏出了同样一块石头，“这就是我看着你们的原因！”
“莫非兄台和那位姑娘师出同门？”凤如卿问。
冷墨轩点头，“既然你得到它就是和我有关，所以我们应该算朋友吧？”
“……”琴娘掩面而笑，“既然这位冷公子如此有兴致，那也请吧！”
明月楼如冷墨轩所说是青楼，但青楼白天并不做生意，故而还算安静，但有种凤如卿和白羽一进门就有种不适应，可能因为秋水宫想来比较干净，而这屋子里却带着酒气和胭脂水粉味，历久而积成……倒是冷墨轩似乎很自在……
琴娘吧三人都带进了明月楼上，楼上的房间都是以花命名，如碧桃、海棠……而琴娘把三人带到昙花阁，这间屋和其余屋子不同的时候，有一种不同于脂粉的香气……
琴娘叩门，“公子，凤公子到了！”
好一阵才有一名婢女开门，“公子请凤公子和冷公子屋里坐！白姑娘暂时先歇息吧！”
冷墨轩和凤如卿都暗自吃惊，毕竟冷墨轩是中途非要来的，琴娘刚刚也并未说明，那名倾云公子是如何得知冷墨轩也来了的？更何况还知道了他的姓氏！
“少爷……”白羽似乎不放心……
“安心好了！”琴娘擒住白羽叫嚣的下颚，“我家公子不好男色！呵呵……”琴娘的笑声让凤如卿和白羽都不自在，冷墨轩也莫名一个寒战……
“可是，少……”
凤如卿摇头，“白羽，你先去休息吧！”转头对琴娘道，“麻烦了！”
琴娘带着白羽先行离去，婢女领着凤如卿和冷墨轩进屋，屋内似乎燃着檀香，和刚刚得香味不同，隔着挂帘，勉强看见挂帘后坐着一人，眼睛上蒙着黑纱……
“在下凤如卿！”
“冷墨轩！”
帘后的人只抬了抬手，凤如卿和冷墨轩就身后婢女摆放的坐垫坐下，凤如卿有些奇怪，帘子后的人到底是谁？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冷墨轩突然半开玩笑似地笑道，“倾云公子向来不以真面目示人，是否真貌若天仙，怕我两人心生觊觎？”
帘子后的人又抬了下手，帘子被卷上去，露出了坐在棋盘后的人，一身白长袍，脸上蒙着黑色的布带，挡住了眼睛，乌发挽于脑后，肌肤如雪，咋一眼之见竟真有种不似凡人的感觉……
凤如卿莫名愣了一愣，这种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
“凤公子，我家公子问，你似乎惊讶，可是我家公子有何不妥？”婢女开口道。
“……”冷墨轩望了眼凤如卿，见他确实傻愣住，不由得笑道，“凤公子，你这么快就被迷了魂，可惜……倾云公子并不好男色……”
“在下唐突！”凤如卿不好意思地低头忙赔罪。
婢女又道，“我家公子说，凤公子气宇天成，当日街头一见便知公子是正人君子，断不会唐突冒犯，何况冷公子只是玩笑，公子岂能当真？”
街头？就是那天给白羽买栗子吗？自己那时却似乎并未看到他的真容……
“……”冷墨轩哈哈一笑，“你家公子自己不说话，难道是哑巴？”
“放肆！”另外一名婢女呵斥道，
倾云公子抬了抬手，依旧不言……那婢女退后一步瞪了冷墨轩一眼……
“我家公子说，冷公子见谅！”婢女说完退后放下了帘子……
“咳咳……”……
“公子该用药了！”门被推开，琴娘端着药走了进来，“你们先出去吧！”
婢女离开，琴娘端着药跪在倾云公子身边，“该吃药了！”端着药，一口一口地喂给倾云公子，最后用手绢给倾云公子擦嘴，顺带着倚进了倾云公子怀里，笑道，“你啊，没我就不行了！”倾云公子似乎笑了又似乎没笑，反正也没人看……
“……”……
凤如卿和冷墨轩都非礼勿视地低头看眼前，才注意到两人面前除了一些食物，还有一盘棋……
冷墨轩用扇抵着下颚，“这盘棋是死棋……”
凤如卿注视着棋盘，沉思良久……
“而且是同归于尽，我从没见过这么怪异的棋局……”冷墨轩皱起眉头……
凤如卿捻起一黑子和一白子……
“黑白分明是为正邪，如果正邪不分，那这盘棋会是谁赢？”
凤如卿和冷墨轩同时抬头，看向声音的出处，凤如卿一愣，黑子砸下棋盘。刚刚是倾云公子出的声，及其柔和的声音，没有一般男子的低沉沙哑，却也没有女子的尖细……就是柔软得像白云一般……倾云公子……或许真的人如其名……
“好棋！”琴娘拍手道，“凤公子不愧是秋水宫高徒！”双臂勾住倾云公子，贴上他的脸颊，娇媚地问，“对吗，公子？”
“琴儿说得对！这盘棋，是在下输了！凤公子此等英雄年少，又器宇不凡，必定能得到乔家庄小姐的垂青!”倾云公子的声音依旧柔软，“看来凤公子近日必会有桃花，只是小心错为劫！”
凤如卿登时有些懵然，“此子非我所落！”
“时也，运也，命也，时与你此番造化，自然非你莫属！”倾云公子的声音似乎不紧不慢、仿佛参透天机一般……给人一种神秘和信服之感……
凤如卿刹那间有些放下了对倾云公子的成见，总觉得他不是凡俗之人，而且……他身上有一种感觉，让凤如卿觉得自然而亲切……
冷墨轩盯着凤如卿，突然打开扇子以扇掩面，咋见扇面一黑一白，正面为白画着墨竹，题款冷墨轩，背面为黑，书着魍魉二字，“秋水宫？我听说秋水宫可是最讨厌男人的！”
秋水宫是江湖上有两百多年根基的门派，创始人叫师秋水，故而名秋水宫。师秋水武功修旷古绝今，执掌秋水宫近百年，行事神秘莫测，一剑一琴，绝世无双……师秋水建立秋水宫时立下宫规只收留女子……起初百余年秋水宫惩恶扬善，在江湖中颇有威名……但如今的近百年却总见行事不为常数，难以捉摸……尤其第三位宫主师寒衣执掌之后，秋水宫渐渐阴邪，秋水宫人皆恨透天下男子，几乎不与任何门派交善……
江湖传言，师寒衣个扭曲、行事狠绝，只是因为三十九年前，恋慕虚若怀，为争风吃醋而蓄意伤害江湖第一美人仙若夕，使得仙若夕几乎毁容，虚若怀性善本欲劝导师寒衣改邪归正，却不知惹恼师寒衣，师寒衣一怒之下废掉仙若夕双手和半边脸，虚若怀气恼之下，不得已打伤了师寒衣，师寒衣负气离开，虚若怀因愧疚而娶毁容的仙若夕为妻，师寒衣大闹婚宴，指明月立誓，明月在一日，必与天下男人为敌，生在一日，秋水宫在一日，必然与桃花谷势不两立，师寒衣杀死数人，血染喜堂，被正道数人围攻重伤后失踪一年，一年后，师寒衣突然回到秋水宫，并带回一名襁褓中的女婴，取名师红筱，自此，师寒衣不再出秋水宫，……秋水宫自此与天下男子为敌，且不与正道为伍……
“冷公子也是这般大惊小怪之人！”琴娘笑道，“奴家倒是觉得有趣，真不知秋水宫如今重出江湖，会有什么作为？”
冷墨轩目视凤如卿，笑道，“雪杀师芸姬这个人，恐怕……就算秋水宫有什么诡计，武林也无人能阻止！”
“请各位勿乱加论断家师和我秋水宫！”凤如卿并不很高兴，难得有些生气的样子。
琴娘只是笑，冷墨轩掩面不语，这两人似乎很有默契……
倾云公子静静地听着并不作任何意见，一直到气氛尴尬才道，“我累了！琴儿，带凤公子和冷公子去休息吧！不要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