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八章 谁是凶手 中（1 / 1）
“找到了，找到了。”将近破晓，安然捏着树枝，终于在一堆树丛里找到了那架早已被摔的面目全非的佳能相机。
“这。”卓凡走近安然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相机，左右看了遍，皱眉道，“这还能用吗？”
郭向东看着相机貌似很专业似地用袖子擦了擦后，细细研究了下，说道：“我大学里选修过机械，如果你们放心的话不如交给我，说不定可以修好。”
安然听后看了眼卓凡，“我无所谓。”安然耸了耸肩，“只要卓凡决定就好。”
卓凡怔怔地看着郭向东良久，他似乎不太放心，但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麻烦了。”说完不忘拍了拍郭向东的肩膀。
郭向东知道他的意思，轻点了下头。道：“明白。”
找到照相机后，三人终于如释重负，郭向东连连吸了几口烟后决定自告奋勇去开车，卓凡没有说话，只是坐上副驾驶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安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此刻坐在后排的她只是紧紧抱着手里的相机，偶尔扭头回望，也只在心里叹息，那即将远远消失在视线里，不知何时会再来的南山。
“安然，一个晚上不睡难道还不困，先睡一会吧，到了我会喊你。”郭向东从后视镜看了眼有些局促不安的安然，关心道，“睡吧。”
安然微微一笑，道：“我不困，谢谢。”
“好吧。”郭向东不再多说，继续开车。
清晨的道路非常安静，往来的汽车极少，安然缓缓摇下车窗，深深吸了一口气，真好，连空气都是干净的。这样想着，心情也似乎好转了起来。
“怎么。”马路对面突然一辆车子飞驰而过，安然粗粗看了眼，惊讶道，“那不是李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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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刘妈正在花园浇水，安然没有喊她，径自走进了屋里。
“回来了。”寂静的屋子忽然响起了说话声。
安然被惊了一下，她没有注意到屋子里还有别人，循声看去，是赵美芳。
“妈，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安然走到沙发边，赵美芳正在那里看杂志。
赵美芳将杂志合上后，略有些怒气地看着安然：“我等了你一个晚上了。”赵美芳摆了摆手，示意安然坐到她身边来，“告诉妈，去哪了？”
“哦，昨天是莫贝生日，大家玩疯了，就没回来。”安然有些心虚，说着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赵美芳知道安然说谎的时候都会做这个小动作，她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去揭穿她。
赵美芳看着安然良久，严肃说道：“听说你最近经常出入警察局？”
“哦，是一场误会。”我只是碰巧在现场而已，去做个证。”安然故意说的不以为然，说完之后还不忘抿唇一笑。她可不希望母亲对此好奇起来。她知道自己答得越自然，母亲就越不会有疑惑。
赵美芳看着安然，见她一副累极的样子也不忍去说她，一些重话话到了口中终是被咽了回去。良久后说道：“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多少人看着你，注视着你，身为HK的执行总监，绝不能有半点差错。”
“我知道。”
“再锻炼你两年我就交权了，到那个时候你就是HK的执行董事，要知道那以后，你的生活就完全不再属于你自己了，所以，妈妈真的希望你不要再为逝去的事情浪费时间了。”
“妈。我”原本只是附和赵美芳的安然突然抬眼怔怔地看着她，原来妈妈一直都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妈妈不会再提了，该放下的就放下了。”赵美芳看着安然，忽然伸手抚了抚她额头被风吹散的乱发，语重心长道，“在这个世界上，妈妈永远不会害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妈妈，我懂。”听着母亲说这些话，安然的心里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种酸酸的感觉。
“去休息吧。”
“嗯，我上楼了。”
回到房间，安然倒床就睡着了，恍恍惚惚之间，她做了一个梦。
模糊间似乎是一个炎炎夏日的傍晚，日光是昏黄的，朦胧中一个长发女人和他高挑的恋人互拥着正走在通往山顶的林荫山道上。安然看不清他们的脸，远远从背后望去，俊男美女，甜蜜温馨。
时间匆匆而过，夕阳西下间原本就不热闹的景区此刻更是人烟稀少。
可天气却还是火辣的热，女孩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太阳，用手煽煽风，看她的背影，白色T恤早已湿了一大片。
终于，酷热的暑气里吹来了一丝向晚的凉风，女生在微风中甜甜的笑着，伸手将冰镇可乐的最后一口留给了男孩。
男孩宠溺地看着她，将可乐一饮而尽。
就这样，在清风，香草和山峦的见证下，她们互相拥抱，接吻。就像所有热恋中的男女一样腻腻地粘着对方，难分难解。
或许暴风雨来临前都是这样的平静吧。女孩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危险。她完全沉浸在爱情里。并未注意到此刻某一个人正在不远处看着她，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们仍悠然地向山崖走去，一会左顾右盼，一会含笑生辉。
在这一刻里，安然知道，她和所有这个年纪的女孩一样，愿意抛开所有，且会用最热情的心谈着这场恋爱，分享彼此，享受爱情的美好。
只是，突然一辆汽车从背后快速地向他们驶去，车子没有鸣笛，直到即将靠近，他们才后知后觉到。
山路很窄，男孩本能地拉住女孩就往山崖顶上奔去，女孩惊恐地喊着，快停下来，快停下来！
可车子似乎就像完全失去了控制，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加速。
当他们跑上悬崖的时候，男孩突然对女孩笑了，他说，这个世界太肮脏了，我不想留在这里，你能陪我一起走吗。
女孩看着他，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女孩忽然扭头看了眼那汽车，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突然笑了，他们笑着看向那辆车，却在，顷刻间双双消失在了悬崖上。
“木莲，不要！”在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安然终于看清了她的脸。她不是别人，是陈木莲。
“终于还是被你逼上了这条路。”在梦中出现的幻境不再那么柔和清晰。陈木莲飘忽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安然的面前。
“我没有开车撞你，为什么还要诬陷我。”安然很害怕，惊恐地辩解着。她想要逃，可四周一片漆黑，逃无可逃。
“我没有说这个，你还记得那天在99门口，我知道是你故意带卓凡来的。你知道吗，就在5分钟前，我已经和托尼摊牌，不再联系，我也决定去戒毒，决定改掉以前所有的坏习惯，努力去做个好女孩，留在卓凡的身边。我知道他还爱我，还在等我。”
“我。”安然只是害怕，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不出话来了。”陈木莲突然放声大笑，可笑完之后却又像是要哭，“安然，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好羡慕你，你一生下来就是公主，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城里酒店招待的孩子。从小到大，我总是在别人的歧视下生活，8岁的时候想要一条花裙子，没有钱只能去偷，16岁时，父母离异后谁也不要要我，我变成了一个孤儿，那个年纪想要独自生活，只能靠骗，靠出卖自己。出卖灵魂。为什么世界对我这么不公平，活的这么艰难。”
“对不起，木莲，你一直都很坚强，只是。”
“对于你而言，离开卓凡根本就毫无损失，你可以再去找一个比卓凡条件更好的，但对于我来说，一辈子能有多少机会遇到像他那样多金又绅士的男子。虽然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他是我的机会，是我摆脱原本肮脏世界的机会，我不要贫穷，不要□□，不要再过那种受人垂泣的生活，永远都不要！安然，你牺牲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算什么，你知道吗，只要你接受这么一点点的损失就可以拯救另一个深陷地狱中的女孩，你为什么不成全呢！”
安然痛苦地看着她。“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这些。”
陈木莲看着她，苦笑道：“请留给我最后一丝尊严吧，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开始，我不会那么狠心。”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你是我的敌人，对于敌人，，怎么可以表现出软弱与可怜！”
“原来我们都活得那么累，现在你走了，还是要恨我。”安然看着她，就像在自语，“也是，我又怎么敢奢求你的原谅呢！”
“安然，我们都是女人，如果不是因为我太想得到，我真的不会那么狠心，我穷怕了，饿怕了，爱情对我而言太遥远了，就像是一个梦一样，那年你走了以后，每当我独自一个人的时候，都会想起被我害死的那个孩子，真的很悔恨。”
“木莲别说了，别说了，求你。”安然说道这里，早已涕不成声。
“安然，难过，有一件事，我想谢谢你，谢谢你把托尼带到了我的身边，让我在生命最后一刻，体会到了什么是爱，全心全意，不再虚伪，不再有目的的爱。”木莲缓缓说着，眼神柔和地就像能发光，“当我爱上托尼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再恨你了，相反，还非常悔恨。
“我们都曾经做错过事情，并为之付出代价，现在我还清了我所有的债，要走了。”
“木莲别走，别走”
安然几乎是哭着醒来的，直到坐起身来，看着周遭的一切，她才意识到这只是一场梦。
“对不起，木莲，终其一生我都知道，对于你而言，我早已没有了赎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