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悟乾到来(1 / 1)
其实,天杰也是假装威风,见他们走后忙问赫长松把夜行衣脱哪了。赫长松好像为补回刚刚没喘完的气一样大口呼吸,良久才小声回答扔在后院的厕所里,想是搜查的侍卫嫌脏没往毛坑里看。天杰不由“啊”了一声,那套不法的衣服必须烧毁,扔在那里可怎么捞?宋巧棠闻罢不以为然,成大事者既便卧薪尝胆也该面不改色,何况去毛坑拣点东西?天杰嫌脏没关系,她和师傅会处理。
气走仙儿好比自残,就算动刀的是自己仍然疼痛无比。从仙儿洒泪离去起翼天就一直被愁怅困忧,熄灯之后也难入梦。赫长松破窗而入的一刹那他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无力抵抗到援兵赶来的情况下只能把自己藏起来。下床寻避很可能与刺客碰面,情急之下只好破例运功噌地将自己弹上屋梁。
以翼天的身体状况无法在四棱的梁柱上吊太久,赫长松刚一逃出,他便从梁上摔下来。所幸两个侍卫眼尖将他接住,否则真的实摔在硬硬的地板上一定受伤。刘公公咋呼着扶主子躺好速传御医为他瞧脉,指挥侍卫严加防范,令宫女熬些安神汤为太子压惊。
熙景楼的男佣女仆纷纷忙碌起来。翼天的不适主要由动真气引起,经过银针调解,他感觉好多了,楼内上上下下皆松口气。
一个失败的行刺却惊动整个皇宫,天刚放亮,皇上、皇后便来熙景楼询问情况。破格运功和针灸引起的疲劳还没消褪,翼天没看见皇上关切的目光和皇后余悸的表情。如果仙儿也在他睡着时看望就不会伤心欲绝,可惜她碍于前时的矛盾扭捏到中午才踏入熙景楼的大门。
用人报说百花公主来访,翼天开始没信,直到仙儿立于面前才确认一切皆真。自己那样激言恶语,她竟还不计前嫌,听说自己遇险特来看望,可见她对自己的爱有多深。他心里一阵暖,表面却没露声色。
正值午膳,宫女端来饭菜,仙儿素若无事般跟平常一样拿起碗筷欲帮翼天夹菜。翼天知道不能在沉默,否则就是接受她的自然软化。
“不劳公主大驾,我自己能行!”他急冲地摔出拒绝,摔得仙儿玉手一颤,放在碗筷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持理在手却先低头,他依然连个台阶都不给她。
“你看什么?”翼天瞪着她渐渐泛红的眼圈不屑一顾地问,“别人吃饭你在旁边看着是不礼貌知不知道?你贵为公主饱受礼教怎么连这点常识都不懂?”
“我……”一股酸浪呼地拍来,呛得仙儿咽蜇鼻酌,一句话也说不出,吱唔半天终于挤出几个字:“我回去了。”
“回来!”像上次一样,翼天喝住她的脚步,对着那张雨打梨花般的俏脸郑重警告:“我前时的话你都忘了是不是?那我再重复一遍,你是哭丧命,谁挨着你谁倒霉,我已被你害得够惨,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不要再来,你听清楚了吗?如果听清了,你走;没听清,站在这,我说到你听清为止。”
每句话都像一把带齿的刀,插进仙儿胸膛后又拉去拉回,痛得她呼吸不接,神志混乱,死咬着银牙勉强立在那,缓歇许久才给出回复,语里掺着撕心裂肺:“我听清楚了。”而后踉跄地跑出屋内。
前后不到五分钟,翼天却跟干了五年苦役一样,在仙儿走后断了电般长叹一下趴在桌上手支额头苦恼不已。
即此,仙儿再没来过熙景楼,挨回寝阁的当晚便一病不起。翼天的音容笑貌、誓言承诺、温柔宠顺在他的绝情绝义下全变成炸弹,日夜不停地轰击她娇弱的身躯。
天杰闻讯不计宋巧棠的妒忌立刻跑去宴宾楼看望,关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却不回答,醒时眼神呆滞、泪水滂沱,昏时糊话连连,念的最多的就是翼天。御医说她得的是心病,由气火引起,勾发两个月来的劳累变成恶疾,若不从根上治,用药无益。
怎么从根上治?百花国王虎眼圆睁,析知此事定和翼天有关。从女儿的胡言乱语中可以猜出翼天伤她在先、无理取闹,翼天就是她的心药,他却不愿、也不能去找他为女儿解开心结。因为太子身中奇毒不能动郁,所以皇上下令任何坏事不得传入太子耳里。他已失去自由,想靠近熙景楼犹如逆水行船。
天杰可以以探兄为名到熙景楼跟翼天说明情况,但他不想那么做,他希望仙儿病罢会忘记翼天,至少不会与他再续前缘。
而事实却刚好相反,五月将末,仙儿的病非但没好反而加重,近些天居然咳起血来。御医诊脉示警,如果仙儿在这样下去恐要香消玉损。百花国王急得乱跳,暗誓如果女儿有什么长短,自己拼了老命也要翼天尸首两分。
蒙在鼓里的翼天见仙儿一去不回误以为计划成功,虽然心下如虫食蚁啃,但精神和情绪还是安慰的。
让自己化为她生命里的插曲是最好的结局,为爱人的幸福不惜背上始乱终弃、风流虚华的恶名,翼天觉得自己简直伟大至极。
宁静的生活加快了调养的成效,六月的第一天,翼天已能行动自如。自然界夏姿飞扬,馨泉观的观主悟乾就在这天踏着晌午的阳光来到皇宫。身体好了,希望近了,翼天感觉今天真是自己的幸运日。
晋见的目的在圣旨上已经写明,悟乾不敢耽搁,礼过皇上、太子便立刻去御花园察探。翼天乐于他雷厉风行,亲自陪他逛遍御花园的每个角落。
太阳偏西,悟乾不得不做出令翼天悲丧的结论:皇宫没有避水神珠,甚至连个脱俗于凡的灵物都没有。
尽管早有预料,翼天仍然掩不住颓然,勉强撑作平静吩咐下人给悟乾劳费。悟乾看出他内心的悲凉,谦称自己修行尚浅,所断之果未必是真。翼天苦笑着点点头,令刘公公安排他吃穿住宿便要回寝楼。
“太子切慢!”悟乾叫住翼天的背影。翼天不明何事,转回身淡淡地问:“仙长还有事?”
“正是。”悟乾揖手在前礼貌道。
“仙长请说。”
“贫道无能,未帮太子排忧解难甚感惭愧,为赎让太子失望之罪,贫道愿献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