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左右为难（1 / 1）

话毕，翼天拉着惭愧木楚的仙儿阔步消失在游廊里。面对极伤自尊的话，心几乎被翼天撕碎，脸被讽得一红一白，真要反抗却没了力气。天杰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如翼天。比武功，翼天可以在几招之内将他制服；比记忆，他实在无法像翼天一样一目十行、过目成诵；比棋艺，他肯定自己赢不过他手中一把子；比才华，他亦不能像他一样任皇上翻遍御书房的古卷今书也考不住；比模样，他算英俊，却没像翼天初入皇宫一样引得一群宫女、小姐两眼发直……他算得上才貌双全却不是独一无二，在京城里就能找出许多跟他一样水准的人。而翼天这类的才子，已经被见过他的人公认为凡间的唯一。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要扔，天杰知道即使自己现在开始废寝忘食也达不到翼天的程度。即使达到了，超越了，自己恐怕已是两鬓斑白，仙儿早已和翼天戏儿弄孙，他再怎么努力也挽不回眼前失去的。

一股急火将天杰放倒在床。他病了，病在心里，水米不进，用什么药也不见效。皇上了解次子的苦恼，和皇后磨破嘴皮地劝就是打不开天杰的心结。御医诊脉预警：人不吃不喝等于熬心血，照这样下去二皇子恐怕……皇后涕泪横流，为什么大儿子刚见好转二儿子就生命垂危？难道上天注定她只能拥有一个儿子？

仙儿认为自己是罪魁祸首，避开翼天妒忌的眼神主动要求照顾天杰。相识两年，没有爱情还有友情，何况她曾对天杰用过真心，她的善良又不允许她成为杀人武器。

在仙儿头去天杰的病床前，翼天偷偷提醒她不准感情用事。本来他是不同意心爱的人与其他异性接触，但天杰曾经为救他忍痛舍爱，如今同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实在无法表现不同的意见。如果他们旧情复燃，他就很可能因割心之痛旧伤复发，到时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看她如何是好。

仙儿明知翼天的担心非常合理却搞不清为何露出不满的态度，反问他，自己是那种今日爱松明日赏槐的人吗，并回了他一个小肚鸡肠的眼神走进天杰的房里关上门。

就这么几天光景，天杰居然憔悴到判若两人。望着憔悴的天杰，仙儿的心一阵撕裂，回想与他相处的一幕幕，眼眶一热，扑在天杰的胳膊上愧泪涟涟，责自己对不起他，他不平衡可以打她、骂她，千万不要折磨自己。

天杰迷迷糊糊睁开眼，侧过身安慰仙儿，说她没错，人往高处走，谁不想登高枝？翼天确实比自己强，她禁不住诱惑理所当然。要怪只能怪他没用，连心爱的人都留不住。仙儿闻其言哭得更伤心，他却没有因她的泪感到快乐。他想要的是旧情复燃，不是无谓的歉疚、同情。

心药没有医到心病，尽管天杰给足仙儿面子喝下药水、咽下食物，病却丝毫没有起色。皇上感觉自己有些过分偏爱长子，现在次子病危，他再不情愿也得像为救长子那样求仙儿撒一回谎，重新回到天杰身边。

爱情的玩笑开不得，仙儿不愿重蹈覆辙，在两个男人身边来回穿梭。人要名誉，一次移情已经够用，再若别恋就是水性杨花。导致天杰一病不起的多半因素在于翼天那日在游廊说的伤人自尊的话，天杰自悲、无奈才急火攻心，她可以劝翼天向他低头赔礼让他顺过这口气，就是不能再*情的骗子。

人家不愿帮忙，皇上也不能勉强，按照仙儿的意思立刻招翼天向天杰道歉，不料被翼天全盘端回。他不记得什么地方愧对天杰，为什么要不分青红皂白向人屈膝？天杰的病因很明显——一失红颜，二自悲叹。他不会把仙儿还给他，更没办法折去自己的才华让他平衡。他的毒火源于他的骄傲、忌贤妒能、不压人一等就会三天睡不着觉，这种性格跟他挺像。为了尊重他的性格，他绝不会虚示诚服惹他恼火，但可以鼓励他超越自己、振作精神。

皇上没词了，诚如翼天所言道歉只会让天杰的病加重，为今之计只能拜托仙儿牺牲一点，哪怕虚作回头，给他一点朦胧的希望。

受不了软磨硬泡和良心的谴责，仙儿答应天杰不会马上和翼天订婚，世事有变，说不定自己正受桃花运蒙蔽，哪一天她清醒了，还可以重新跟他在一起。

就是这点不真切的转机令天杰日益好转，翼天的心却极不痛快。仙儿怎么可以答应天杰不和自己订婚？怎么可以不经他的允许私自与人承诺？仙儿对他的质问表现冷漠。爱得真，不会因为不订婚就两离分。她还不是她的妻子，他没有权利干涉她的决定。冷静想想，他们的爱情来得太过仓促，需要放慢脚步多多相处。终生大事，她不想因为一时冲动悔恨百年。天杰的病引发两人相识以来第一场矛盾，虽没有大吵大闹，但对未来的感情发展大大不利。‘悔恨终生’令翼天认为仙儿已经后悔投进他的怀抱，‘没权利干涉’更让他感觉自己在她心里无足轻重。她分明是借天杰之病反悔嫁给自己。不纳失败的高傲搅得他胸闷气短，一怒之下断去每日三次的解毒丹威胁仙儿不准再去侍奉天杰。

行动比*的语言更奏效，仙儿听说太子自以为康复拒吃解毒丹气得两耳生风。

你存心跟我较劲儿是不是？仙儿气急败坏地嘟囔，重落着脚步闯入熙景楼。男佣女仆都知她是太子的红颜知己，不管她何时来访他们从不阻拦，见面一躬便退出主子的视线不去碍眼那角。服侍翼天的主管丫鬟取来盛丹的小瓶，仙儿敏捷地抓在手里气呼呼跑上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