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真情告白（1 / 1）
傍晚，仙儿命厨房炖了点人参鸡汤，附上一碗蒸得偏软的米饭，仔细确认鸡肉里的骨头全部剔净才端到床边叫翼天苏醒。
饿过劲儿会厌食，香味扑鼻的菜肴没挑起翼天一点食欲。小太监照仙儿的吩咐将翼天扶坐起来靠在怀里。翼天没有反抗能力，也不想拒绝仙儿一片苦心，强迫牙齿咀嚼她送来的饭菜。
肉炖得稀烂，咸淡刚好，米饭酥滑、汤味也很鲜美，菜虽然只有一个，但滋味却有许多。翼天半睁着眼，起初觉得嘴里的东西无滋无味，行入食道还会引起一陈不适；接着内伤麻木，饭菜的味道越加清晰，饥饿卷土重来；然后五脏六腑复活，越吃越可口，身体多了许多力量；最后碗里的饭菜吃完，还想再吃一点，宫女却把漱口水端来。仙儿说的有理，饥饿过度的人胃口紧缩，吃得太多容易胀伤肠胃，少吃勤吃方为上策。翼天心里一陈热，受伤的是我，她却比我考虑得还多，俨然伤在她身似的，看来这一镖没白挨，时机应该成熟了，明天定要向她表明心意。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翼天在用人的服侍下净了脸，吃了几口素菜，待仙儿上班似的走进他的房中，他已经把她要做全部做完。仙儿自我解嘲地摊了下手，“看来我来晚了！你今天干吗起这么早？是不是特意避开我的照顾？”
“怎么会？”翼天浅笑着问，声音依旧无力，但比昨天高出一倍。“被你照顾我很开心，连伤都不痛了，浑身多了许多力气，真的谢谢你！”
“别客气！我们是朋友嘛！你今天的气色确实比昨天强许多，照这样下去我再努努力，争取一个月内让你复旧如初。”
“仙儿！”翼天收起笑容欠了欠身，意思是想坐起。仙儿赶紧将他按住，御医说他的伤口刚刚粘接，不能乱动，但翼天坚持，她又不敢与他抻拉，只好让他按住伤口不要用力，命用人小心地将他扶起靠在床头，掏出绢帕为他擦了擦汗道：“你还很虚弱，干吗非急着起来？”
“因为你答应过我，只要能稳稳坐住就可以把心里的话说出。”翼天斜望着地面，苍白的脸滚过陈陈热浪，本来不大的声音更显得羞怯、软弱。“你不是也想跟我好好谈谈吗？择日不如今时，就趁现在吧！”
有气无力的声音竟把仙儿的心震得乱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不安平空变大。好像相亲时不知所措，仙儿红着脸，吞吐地问谁先说？翼天抬起目光看着她的脸，思虑少顷让她开口。事出突然，她的词儿还没想好，对面严肃认真的表情搅得她心一团糟。这会儿逃跑既丢人又没礼貌，况且话早晚要讲，不能用文采修饰按计划分出先后，干脆想什么说什么。
跳进回忆，仙儿的羞赧没有了，历史中的感觉代替现实。“八天前，”她的声音很柔，似乎害怕把谁惊到，“御医在这里抢救你，整个过程我全看见了。他们在你身上扎了好多针，用力挤你的伤口……”幻景即现，她的手陈陈颤抖，眼泪由此登场。“我当时的身体都僵硬了，心好疼好疼，好想替你躺在那里。你的每声*、每次搐动都让我不寒而栗，那种心灵和精神的折磨大于任何疼痛。为什么替我挡这一镖？”稍有怨恨地，她用力抬起头直视以往回避的目光。“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替我遭罪？从我们初识至今，我一共欠你四条命，你知道这笔沉重的债对我造成多大的负担吗？”
诚挚的爱被人视作负担！翼天的心顿时一沉。为什么他总是好心没好报？期待的交谈响起不祥的前奏，他失望，难得见亮的双眼骤然变得暗淡。
“你不用负担，”翼天苦笑一下言，“我又没说让你还。”
“可是我想还，就像君子不想知恩不报一样，我不想欠你人情。”
“你没欠我什么。没有你，我的灵魂就不会苏醒，还要漫无边际地沉睡在冰冷的石床上，这笔恩情大于你欠我的总合。我救你也是为报恩而已，所以你不需要歉疚。我们是朋友，为朋友做什么都该不求回报。你照顾我时不也常说这句话吗？负担只是一种感觉，只要找到源头，一切自会化解。”
“我就是找不到负担的原因才会痛苦。都怪你！”说不清为什么，仙儿有点急躁，说话略微走调。“要不是你出现扰乱我的心，我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彻夜难眠。”
只有她在乎你，你才能扰乱她的心，翼天明白那话的含义。如果她换一种语气，他一定很高兴，可是她这么疾皮酸脸就失去表白的本质，让人感觉那是怨恨，厌恶的间接化身。翼天生性高傲，从来不想接受失败，仙儿昨天的态度让他把握十足，没有承受挫折的心理准备，面对突来的打激，他感到冷水泼头身心一凉，伤口好像被谁撒了盐。
仙儿在他的沉默中嗅出一丝不安，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扭曲了话的味道。他垂着头，呼吸明显不匀，按着伤口的手愈加用力，分明是被自己气到。皇后惹的祸事不可以在她身上重演，她僵笑着解释自己绝非责怪，而是一时情绪难控没把握好语气。
解释就是掩饰，她的态度转变越快越让翼天感到虚伪。他的状况没有好转，只是忍住痛楚抬起眼眸，“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知道吗？曾经，我是一个喜怒哀乐不行于色的人，即使内心凄若荒野，只要我不想表现，一样可以装到滴水不漏。可是现在我身受重伤，想装作素然都没办法。但我要告诉你，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不需要你怕我忧郁成疾就满嘴谎言。就算我再不禁刺激也要起码的尊重。记得你问过我，为什么皇后那样求你你都不肯与她相认，入宫不久就转变态度。现在我可以回答你，我肯钻进这所美丽的牢笼，肯低声下气叫比我小几万岁的皇上为父皇，不是为穿绫罗绸缎，不是贪图权力富贵，不是怀揣阴谋为夺南海江山，而是为你，为了追求你我才留下来。我是一个出生在天界的孩子，照理说我的父母也该是神，可是从我懂事起就没见过父母什么样。玉帝说我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仙童，是他碰巧遇见拣我回来扶养成人的，所以我没有亲人。仙凡本隔一线，天规有定：天仙必须配天仙，地仙爱谁皆自愿。谈情切莫误修行，仙凡不得生思念。风情万种的天界，美女如云，主动向我求爱的人不计其数，而我却无一动心。我认为神仙与天同寿，何必取妻生子？九万八千九百三十八年，我一直行单影孤，从来没想过结婚。人有不测，仙有劫数，我被人暗害，喝了混有魔心散的酒丧失心智，下凡化身暗夜冥王血雨腥风，被挖心抛尸时还未捉到凶手。驼群山坳沉睡三百年，我认为自己霉运透顶，但当我苏醒时看见你便改变想法。我认为除了倒霉，我也获得一丝幸运，那就是被你救醒与你相识。我不相信一见钟情，可局势发展到现在我必须承认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已经产生一生一世的冲动。”他的目光骤然凝聚，虚弱的身体被意志强迫牢牢抓住仙儿的手放在胸前，“我喜欢你，仙儿，九万多年第一次动了真心。我现在是凡人了，爱上你也不犯天规。我好想保护你、照顾你一辈子。答应我，做我的红颜知己，与我相怜永世。”
【报歉更新稍晚，今天工作太忙，饭都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