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背叛的伏笔（1 / 1）
忠诚……是什么……
忠诚是……背叛的价码不够……
背叛……是什么……
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
女官被罚这件事在王宫中就像丢进深潭的石子，波澜不惊。上位者的怜悯是因为他们不懂得下位者的悲哀……如果懂得，那就不是怜悯，而是痛恨……
痛恨世界的不公和遭遇的不平。
“嘶！好痛。”
哈娣强忍着身体的伤痛，为妹妹盖上毛毯。白日里的马鞭让她们吃足苦头，就算夕梨小姐愤愤不平，难道还能让凯鲁皇子殿下为了她们去找王后陛下的麻烦吗？
哈娣苦笑，看着即使在熟睡中夜忍不住喊疼的妹妹，心中泛酸，眼睛也干涩感受。她们终究是下人，在皇族的眼中就是无关紧要的存在。和夕梨小姐是没法比的，凯鲁皇子在安慰夕梨小姐的时候，望向她们的眼神不就是代表责怪吗？
责怪她们没保护好夕梨小姐……
但是，这些真的不关她们的事……明明是夕梨小姐自己惹出来的祸。
身为长姐，哈娣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妹妹，可是，在宫廷内，一个渺小的女官又能做什么？就算精通剑术，也改变不了她人微言轻的事实。
武力在滔天的权势面前，也不过是一场笑话。
“真是可怜啊……如此娇嫩的肌肤，被鞭打成这样。难道你的主人没有为你们找医生疗伤吗？”
神官打扮的乌鲁西悄无声息的出现，他装似怜悯的看着熟睡的双胞胎姐妹，无视哈娣拿起长剑戒备的眼神。伸出修长的手指，拿起放在桌面上的药草，轻轻一嗅。
“真是伪劣的药材。”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乌鲁西，你就不怕凯鲁皇子殿下吗？”
即使金发蓝眼的男人有着被人惊叹的精致样貌，可是，哈娣却深知他的为人。宛如毒蛇一般，无情狠辣的内心，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一切手段。这个男人的手上染上了她最小的弟弟的鲜血。
想到这里，哈娣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变红了。她恨不得立刻手刃这个男人，好为弟弟报仇。
“凯鲁皇子现在恐怕为了前线的军事焦头烂额，暂时没有办法管我。倒是你们，难道还看不清楚现状吗？比起修达殿下的强势崛起，凯鲁皇子的前途并不光明。哈娣，如果我是你，我会为了未来着想。”
乌鲁西慢慢的说道，他摘下盖着头发的帽子，金色的长发在灯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晕。他看出哈娣的不安，轻笑一声，“不用担心我们的话被人听到，你的姐妹也不会。她们暂时不会醒过来。”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哈娣将长剑横放在乌鲁西的脖颈上，微微用力，锋利的铁剑就会划破乌鲁西的肌肤。乌鲁西的脸色不变，好像被人威胁的不是他，他还是淡淡的微笑，笑容蛊惑人心。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们。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没有威胁的人，我也不屑于伤害。等到天亮，她们就会醒过来。这次我来，只是想来跟你好好地谈谈。”
乌鲁西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为了打消对方的戒心，他也是很努力的。从小就会察言观色的他甚至到，任何不敏感的发现都会让女人声嘶力竭的疯狂，对于这样的女人，小心翼翼才好。
“你？你不过是一个可鄙的刽子手。”
哈娣鄙视的看着乌鲁西，就是这个人将灾难带到她们族地，让她们知道她们唯一的弟弟、赫弟士族一族的族长长子的死亡。
“跟你这样的人，我有什么好谈的？”
女人啊，都是感性的，她们被感情支配生活和思维，就算是看似荒诞的行为，在她们看来却是理所当然。
“我不否认这点，但是你知道那晚发生的一切吗？你知道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吗？不，你什么也不清楚。我想，凯鲁皇子也没有说明白吧……他只会让你节哀。”
没错，凯鲁皇子的确没有说清楚，可是不管怎样，凯鲁皇子和夕梨小姐都是她们的恩人。夕梨小姐赦免了她们行刺皇族的重罪，还让她们成为贴身女官，这样的恩情足以使他们以死相报。
“我不想听你妖言惑众，乌鲁西，趁其他人还没有发现你，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收回自己的长剑，哈娣冷言冷语，乌鲁西是王后的心腹，如果他死在这里，无疑会让凯鲁皇子和王后之间的仇怨加深。现在修达皇子的势力很大，这样做，和可能会让修大皇子和凯鲁皇子为敌。
不能，不仅仅是为了凯鲁皇子和夕梨小姐，就算是为了她们赫弟士族，也不能让乌鲁西死在这里。日落西山的赫弟士族啊，已经无法承受王后的怒火了。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来找你商谈啊。”乌鲁西赞赏的说道，他一直在微笑，根本被把哈娣的不悦放在心上，只要可以，乌鲁西可以一直微笑，这就像张面具，牢牢地戴在他的脸上，掩盖住他的喜怒哀乐。
“我说过，凯鲁殿下的前途并不光明，有修达皇子殿下在，我不认为凯鲁皇子可以成为皇太子。别急，你不用反驳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比起凯鲁皇子而言，修达皇子可以让你们得到更多。”
比起不知世事的妹妹，哈娣自然心计更深，赫弟士族之所以效忠夕梨小姐，不过是因为她身后的凯鲁皇子。谁不知道，下一届的皇太子，百事之百是凯鲁殿下呢？
他们一族需要更好的生活环境，为此，他们付出了自己的忠诚和炼铁法，可是，如果事实上无法得到预期的结果呢？
生存啊，是很残酷，也是很现实的。
“呵呵……不会怀疑我，哈娣，凯鲁皇子已经有了侧室，而修达皇子到现在也没有侧室和正妃。虽然你的身份不足以成为修达殿下的正妃，可是，成为侧室，绰绰有余。”
一国皇子的侧室，就意味着这个女人已经成为皇族的一员，她可以得到许多女人梦寐以求的权利和财富。至于爱情……皇族的婚姻，不需要爱情！
这一点，乌鲁西明白，千默明白，修达……自然也明白。一个侧室的身份是修达许诺给乌鲁西的，只要可以为他谋得赫弟士族的支持，一个侧室吗，算不了什么。
“怎么样？比起一个女官，修达皇子殿下的侧室身份不是更有诱惑力吗？这样的身份，我想凯鲁殿下是无法给你的，你也是夕梨战争女神的女官，自然也知道他们的感情有多好。深爱着夕梨战争女神的凯鲁皇子是不会让你成为他的侧室的。”
没错，比起小小的女官，已过皇子的侧室自然是无比尊贵……可是许诺她的人确实他们的敌人，可是他们的仇人……她，还笑不了决心。
“你是王后的人……”
乌鲁西嗤笑，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敌人又怎样？宫廷内，肮脏的同流合污还少吗？
“可是你自以为的敌人却可以让你们一族得到更美好的生活。我记得，你们赫弟士族中青壮年越来越少了，不是吗？尽管如此，还是要在严峻的现实中，充当皇族的预备军，想想看，长此以往，你们一族会不会成为历史呢？”
冷冷清清的言语让哈娣心中一悸，千默的出现显然让她大吃一惊，她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比起乌鲁西，千默的出现让哈娣更为不安。这位精致的水之女神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莫名的让人感到压力和危险。
“乌鲁西，你的动作太慢了，就算无法成功的说服她，也可以放弃啊。反正吃亏的人又不是你，贵族中这么多有权有势的未婚少女，修达还可以从这些女孩子中挑选侧室的嘛。比起能够带来丰厚回报的贵族少女，这个女人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千默淡淡的说道，眼的嘲笑让哈娣无地自容。是的，她知道，比起贵族，她的身份不值一提。
可是，身为女人的自尊却无法让哈娣低头，莫名的，她就是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服输。
“我相信凯鲁殿下和夕梨小姐。”
一句相信，说出来很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世事不能尽如人意，难道你们一族的安慰和幸福还比不上你一个人的尊严？忍辱负重什么的，不是很常见吗？”
千默言语轻轻，却总能动摇人最深处的想法，她知道哈娣的不肯妥协是为了什么。不过是因为效忠的誓言，可是当这个誓言无法实现呢？
“凯鲁许诺给你们的未来不会实现了，人啊，总要为了自己考虑。没有人责怪你的不忠，只要成为胜利者的人是你的丈夫。当你踏上权力的舞台时，你就是规则的制定者，也是别人喜怒哀乐的操纵者。言语？嗤笑？不屑？只要那个人不怕死，就尽管来好了。”
轻描淡写的态度，却是将万人的生死不放在心上，比起王后，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不屑于一切。
“你的话，很有蛊惑力……”
哈娣声音沙哑，她知道自己在动摇，因为她不仅仅是一个仆人，还是一个女儿，哟个姐姐，一个背负了一族兴衰的女人。
“如何？”
比起乌鲁西的挑拨，千默更喜欢更大光明，阴谋运用到极致，就不再是见不得人的手段，而是让人明知道危险却不得不自己主动跳下去的陷阱。
背叛，这个时代是多么大的罪名……可是就像千默说的，如果你是胜利者，你就可以毫无压力。因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明知道，这么做，凯鲁皇子和夕梨小姐都会视自己如死敌，可是，就像千默说的，她们一族的未来更重要。
如果成功，皆大欢喜，如果失败，牺牲的也只是她一个。
很划算，不是吗？
“……让我好好想想。”
转身看着熟睡的妹妹的侧脸，哈娣觉得未来非常迷茫，她已经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修达就会回到帝都。到时候，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我都会让王后为修达挑选合适的女人做测试和妻子，机会能不能被掌握就看你的选择。”
千默起身，淡淡的看一眼，什么也不知道的双胞胎姐妹，漫不经心的说道，“看着自己的亲人被人鞭挞，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滋味不好受吧。如果不想有下一次，就先想想，这到底是为什么。”
是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如果她和夕梨小姐的身份调换，那些人还能伤害尤伊和夏拉吗？就算是王后，也不能随意鞭挞皇子侧室的妹妹的。
“好疼……”
听到睡梦中还在喊疼的亲人，哈娣泪如雨下，她心疼的摸着妹妹们的脸颊，喃喃的说道，“不会疼了，不会再让你们受伤，绝不会有下一次的。”
没有下一次了，如果我无法保护你们，那么我就会为你们寻找强有力的庇护者……
为了你们，我会付出我的一切……我亲爱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