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羁绊（1 / 1）
她问，你爱我吗？
爱……
她问，你能带我走么？
……他说，对不起……
千默走出火影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濒临黑色，夕阳在天际如血的身影早已消失，最为可惜那惨烈的夕阳，这是千默最为喜欢的决绝和艳丽。
那般的不敢和惨痛……用殷红诉说的凄艳……
“下雪了么？”
扬起头，千默望着天，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的顶端落下，一片一片，不停的，掩盖住罪恶和丑陋的纯白……
就这样仰着头望天，神情淡淡的，身上的气质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千默总是认为别人的热闹和幸福与自己无关，远远的看着其他人的笑脸和洋溢的热情，心中也是无关紧要。就像现在，身边的孩子喧闹着，欢呼着，为了这次的下雪儿雀跃，而站在热闹中的千默也是以一种遗世独立的姿态，淡然的看着身边的一切。
只不过，依旧固执的看着雪的降临，像雕塑一般，凝固有所有的动作。
若是时间也可以像凝固停止，该有多好啊？
千默冷冷的笑着，看着手心内的雪花，眼眸内是讽刺和早已预见的凉薄。
怎么可能一样呢？俩个人的地位和意义完全是不一样的啊。
一个是私生女，一个是被留下来、被当成英雄一样的存在，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嘛！
千默很庆幸自己有着不是单纯的宇智波千默，若是如此，对于那个孩子，恐怕早就忍不住愤恨和嫉妒，想要把他除之后快了吧？
嫉妒啊，是难以忍受的毒蛇……
雪花越下越多，渐渐的已经覆盖了地面和屋顶，木叶被笼罩在白色的世界内，一眼望去，是彻头彻尾的纯白，似乎罪恶和黑暗与这里无缘。
雪花落在千默的脸上，冰冷的结晶在接触到温暖的脸颊时逐渐融化，落在眼角的雪花融化，然后顺着脸颊落下，看上去就像哭泣的眼泪。
“哟，下雪了，怎么还一个人站在这里？女孩子一个人在夜里是很危险的哟？”
卡卡西看着孤零零一个人的千默，眼眸内的情感复杂难辨，她是不是哭了呢？
“下雪了，你看……”
千默抬起自己的手上，看着落在掌心的雪花，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喜是悲，她给人的感觉太压抑，好像在极力的隐藏什么，隐忍什么，让人担心这个单薄的肩膀会不会因为那份压抑而崩溃。
卡卡西回到木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站在雪地中间的千默，这个时候路上的人已经很少了，除了特殊原因在外执行任务的忍者，其他的人大概会回家了吧。夜晚的温度很低，又下了雪，这个时候的木叶比往常更要安静，往往，这个时候也是家人团圆的时候。
可是，他似乎忽略了，眼前的孩子早已没有了家人……就像他一样……她在羡慕那些父母双全的同龄人么？也对，毕竟还是个孩子……
寂寞啊，虽然不是很可怕，但是已足以击溃一颗敏感的心……
“既然知道下雪了，就应该好好的呆在家里等我回来啊。”
卡卡西微笑着，伸出手拂去千默脸上的水迹，他已经不想在确认千默脸上的到底是雪水还是泪水，这个孩子也不需要他的安慰吧？
指尖柔滑如丝绸般的触感让卡卡西有一瞬间的失神，微凉的、柔滑的、白如美玉一般的脸颊，这样的一个人却有着比其他人更为强大的力量和敏感的心。比起平凡的人，所谓的天才更早的指导世界的残酷和不公。
因为他们往往在懵懂的年纪就知道了世界的残酷……生存和死亡，对这个世界而言，到底哪一个更加的困难呢？
对于忍者而言，或许，都是困难的……
“我知道了，那个男人，还有他的妻子的事情……”
千默低下头，回避了卡卡西的动作，她转眸看向已经很远的火影办公室，淡淡的说道，“你们都在瞒着我，为什么？是不是担心我会报复那个家伙呢？”
“你们每个人都在关心着他们，都在祝福着他们……但独独忽视了我的母亲……”
卡卡西眼神黯然，他知道真相不会一直被掩盖，只要发掘总有一天会重现人间。但是，这样的真相对于千默而言是不是太……残酷了？
“其实我的母亲曾经问过他，能不能带她走，但是那个男人只是说【对不起】，他没有带她离开，不是没有能力而是不可以。”
“这样的回答，真是……让人无法忍受。”
在将要新婚的前夜告诉自己所爱的女人，我爱你，但是我不能带你离开。
还真是恶劣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也许，你的父亲也很痛苦，他的心情我们是了解不到的。”卡卡西回想起那个强大而温柔的男人仅有的失态和伤心，口气中满是怅然，“老师他，也很不容易。但是，他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木叶的火影啊……”
因为是火影，所以他的一切都献给了木叶，无论是多么残酷和困难的事情，只要对木叶有利他就会毫不犹豫。
比如，抛弃自己的感情去接纳另外一个女人……比如就算不爱自己的妻子也会好好的对待她，然后怀着感恩的心等待着自己孩子的降临……
“老师，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也是一个很合格的火影，更是木叶的英雄。”
“是嘛……”
千默淡淡的说道，脸上忽然现出一抹极为飘渺的笑，她双手插在自己的裤兜内，抬头看着卡卡西，她看了很久，就到连卡卡西都有了一丝的不自在，她微笑着，慢慢的说道，“越是温柔月伤人。”
最适无情温柔剑……伤人不见血……因为他伤的不是身体……而是人心……
风簌簌的吹着，雪花越下越大，卡卡西领着千默走在行人很少的街上，两个人一前一后，脚步在已经被白雪覆盖的街道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前面就是一乐拉面，我们都还没有吃饭，不如就在这里吃些好了。一乐拉面可是木叶很有名的小吃哟。”
卡卡西掀开布帘，熟练的说道，“老板，来两碗拉面，多加汤。”
“好赖，两位稍等，马上就好。”
千默走进拉面馆，这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小面店，一袭布帘挡住了外面的风寒，屋内就是暖暖的炉火和喷香的面汤。
她默不作声的走在一个座位上，转眸打量着身边的一切，不过视线很快就被旁边的人吸引。
竟然会是他们？
千默挑眉，眼眸越发深沉……
“鸣人，告诉过你不可以挑食的，你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
“罗嗦啊，伊鲁卡老师，我就是不喜欢吃蔬菜啊。好难吃的……”
远远的看去，就像是父子？不对，似乎也有点兄弟的感觉……
“怎么了，千默？”
卡卡西顺着千默的视线，不着痕迹蹙眉，是漩涡鸣人和伊鲁卡？这下可……糟糕了。
卡卡西无比相信着自己的感觉，此刻，不由得再次感慨预感果然没错。
气氛很是尴尬，尤其是身边的小鬼不对盘的时候。
卡卡西看着伊鲁卡，对方则是无奈的摸摸自己的鼻子，干巴巴的笑着。
“啊，那个，叉烧拉面很好吃啊，千默要不要来一点？不要担心啦，老师会请客的。”
伊鲁卡热情的说道，但是对上千默黑漆漆的眼眸后，突然觉得自己很没有底气。
为什么嘛，明明我才是老师啊。怎么感觉自己的气场彻底被压制了！
伊鲁卡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呐喊，表情也变得很微妙。
“哈哈哈哈……这个，既然不喜欢就算了……算了……”
明明是希望两个人好好相处的，但是，为什么现在的小孩子都那么的淘气不停话呢？
卡卡西看着无奈和挫败的伊鲁卡只能耸耸肩，表示对于现在的情况自己也是无计可施。不过，到现在千默也没有发飙的现象已经很好了，毕竟她和九尾小鬼之间的事情是很复杂的。
两个孩子之间的血缘……和父母之间难以解开的情仇……
“唉，吃完我们就离开好了，千默，不要任性好不好？”
卡卡西只能祈求拉面立刻上来，如果知道会在这里遇见伊鲁卡他们，卡卡西发誓，他绝对不会带着千默来这吃东西。
“哼，我知道，但是我只是担心有些人不领情。”
千默淡淡的说道，对于伊鲁卡的尴尬视而不见。也许是这份冷淡刺激到了一边的鸣人。
“你是什么意思啊！伊鲁卡老师也是好心请你吃拉面的，不领情就算了，你还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搞什么鬼嘛！”
鸣人愤然的指着千默说道，但是对方显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这样的回应让鸣人更加不满。
“不就是长得可爱一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小樱比你长得更加可爱！你这个样才不会有人喜欢你认可你的！”
“像你这样的人……像你这样的家伙……”
“像我这样的人如何？”千默冷不然的说道，眉宇之间竟全是冷然的邪魅。她漫不经心的又筷子敲着一乐拉面的柜台，嘴角噙着的笑容满是讽刺。
“你知道是我什么人么？你了解我么？还是你认为我的事情与比有关？”
千默转眸看着鸣人，一手托着侧脸，黑发黑眸的样子在鸣人的蓝色的眼眸内划出一方黑色的色彩。
“不要把你的想法加注在我的身上，认可、喜欢？那是什么东西？切，你在说的是你自己吧？”
“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想要得到别人的关注，想要不再孤独的一个人……这就是你的渴望和希望吧？”
“为什么呢？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为什么只有我才会被排斥被憎恨和厌恶？你的心里曾经是这样想过的吧？”
千默脸上的微笑变得柔和，有着蛊惑人心的味道，那比往常更加柔和的声音在鸣人听起来却像是最刺人的嘲讽。
“你这个家伙，比以为自己是女孩子我就不会揍你！”
“喂，鸣人，不许这么没礼貌。”伊鲁卡赶紧抱住鸣人，防止他作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你有这个能力么？”
千默淡淡的说道，拨开卡卡西握住的手，轻轻的说道，“知道嘛，那次在课堂上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我和你的羁绊，也许早在你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