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父子相残(1 / 1)
那你就等着永赫破产吧!
那你就等着永赫破产吧!
那你就等着永赫破产吧!
父亲的办公室虽然足够宽敞,但是无论如何也说不上空旷。然而凌湘这一句听似怨毒的诅咒的句子,却在我耳畔不住回响,如同我心头的惊悸,久久不散。待我回过神来,哪里还有凌湘的身影,只剩父亲站在落地窗边,双肩似不胜压力一般松弛着。
“爸┅┅”这是自从我成为董事长助理后第一次在公司里喊出这个温暖的字眼。现在我眼里看到的,已经不是一个事业失败的董事长了,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因为爱而欠了债的可怜的父亲。父亲仍旧背对着我,抬起一只手冲我挥了挥,示意我离开。
也许他只是需要时间和空间细细思量一下,是否毁了一个永赫就足以偿还一切。只怕他痛在失去永赫,悲在深知即使这样也填补不了凌湘心里仇恨的无底洞。
自从那天凌湘找上了门,我就产生了一个念头:我要见凌远川。而此时,我终是在这个念头的驱使下来到了凌氏集团。
前台小姐自然不让我这个不在预约名单中的人去见他们的总经理,我在她惊诧的目光中劈*下她手中的话筒:“凌远川,我要见你。”
“小姐,你不能这样!”前台小姐舞动着两条纤细的胳膊企图重复我刚才的动作,我只得一边侧过身子用手臂挡着她的动作,一边等着电话里凌远川的回答。
短暂的沉默过后,电话里传来简短直拔的一句话:“四楼,南厅。”
我的脚步停在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前,原本平静的心不知怎么就成了一片波涛汹涌的海,刚才还充溢在心房的勇气竟在忽然之间就荡然无存了。
一门之隔,在我眼里,竟然比王母娘娘发间的簪子划开的银河还难于逾越。
就在我纠结之时,门开了。凌远川挺拔的身姿倏地落入我波澜不定的眼底,恍惚成陈年的光影,摇曳不定。
他看着我,只是那样平静的表情。“从我听见你的脚步声到现在,已经近四分钟了,还不想进来吗?”说完他便向后退去,给我让出一条路。
擦过他的肩,这样的动作,到底重复过多少次了?每一次这样的擦肩而过,都像是匕首无情地划过心脏,因为刃之锋利、手法之快,虽痛,却不见血。
我坐在待客的沙发上,细细打量他。当年那个酷爱风衣、碎发飞扬的少年,早已变成了如今办公室里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只剩左耳上那颗闪亮的耳钻还残留着一点年少轻狂的痕迹。
“真的打算看着永赫破产吗?”我实在说不出什么叙旧的话,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他和文荷的近况,只得这样开门见山。
他一边从酒柜里拿出红酒一边向我投来淡淡的目光:“不然呢?他欠下的,迟早要还的。”说罢便悠然地倒酒。
晶莹的高脚杯里暗红色的液体轻轻荡漾,他走到我身侧,把酒杯放在我面前。
“放过他吧。”我低声恳求。“劝劝你妈妈,放过他吧。”
他抬眼,冷冷看我,我的心一颤。“若是让我妈看到你跑来了这里,永赫一定会破产的更快。”
“我知道她今天不在,参加什么业界风云会去了。”我说。
他扯开嘴角,唇边绽开一朵戏谑的笑容。“你不是也恨他吗?”
“那是因为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语调骤升。
“你现在知道什么了?”他倏地前倾身体逼近我,压迫的气息席卷而来,轻易将我囊括。
“我┅┅”我咬住嘴唇,将想要说出口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知道了我的身世,知道了你不是我的哥哥┅┅这些,我怎能对你说?
“远川,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生身父亲┅┅”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他猛地俯身下来的动作禁了声。在他两臂之间的狭小空间里,我原本就不安稳的心跳动得更加剧烈。他冷峻的脸近在咫尺,单薄的红唇轻轻颤栗。“我恨他!恨他!如果不是他,怎么会有我们的分离?这种恨,即便是看着他死,也难以磨灭。你说,我怎么会放过他?”
我的眼泪因为这些话倏然坠落,他脸上的冰封随着我眼泪的滚落渐渐瓦解。
“对不起,炎炎。这就是命。”他痛苦地垂下眼帘。
门锁轻响,我们惊诧地看向门口,文荷也以同样的表情看着我们。“你们┅┅”她嘴里飘出颤颤巍巍的两个字,脸上的惊诧很快被悲痛取代。
我猛然惊醒,一把推开凌远川:“文荷,你听我说!”
文荷凄然一笑,转身跑开。
“文荷!文荷!”我大喊着,迈开步子准备追上去,手臂却被一个强大的力量牵制住。
“无需解释。”他说,手上的力道丝毫未减。
我坚定地挣开他的手,苦涩地说:“是命,我们违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