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突起风波（1 / 1）
当我赶到体育馆时，校篮新队员的选拔已经开始了。三三两两的女生散落在各个角落，完全没有一点来开会的意思，倒是都一脸雀跃，盯着场上耍帅的男生猛看，眼睛简直比闪光灯都亮。很明显了，这些为拉拉队做贡献的女生都是目的不纯、动机不良的。
“炎炎，这里！”艾宁在不远处冲我招了招手。站在她身边的是秋纪白，他怀抱篮球，脸上标志性的灿烂笑容没了踪影，看上去竟有淡淡的忧伤。
我平静了一下呼吸，尽量排除这顿午饭给自己带来的影响，快步向他们走去：“我到得很及时吧！”
待我到了近前，艾宁笑眯眯地靠过来，眉梢挂着一丝狡黠：“午饭很温馨吧？”问完之后还自顾自地捂着嘴发出贼兮兮的笑声，笑得我好一阵心慌。按照这丫头的思维，她一定是想歪了。
“去去去！”我冲她连连摆手：“收起你那八卦的嘴脸！”然而这些对艾宁完全不具有攻击力，她反倒笑得欢畅。
“还以为你不早恋呢！原来男朋友是外校的。”秋纪白冷不丁地丢过来一句，差点惊得我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我瞋目看着他迈开步子，气急败坏地叫喊：“秋纪白你胡说什么？他才不是┅┅”
“快走吧，那边集合了。”艾宁使劲扯了一下我的衣袖，我的后半句话生生地卡在了嗓子里，没有说出来。
我转头，看着艾宁扬着淡淡喜悦的脸庞，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我很想质问她是不是对秋纪白说了什么，因为以我和秋纪白普通朋友的关系，他还不至于敢如此铁定地说出这样的话。但我转念间就放弃了。有些话一旦出口，就是友情中难以磨灭的伤，即使有一天不会再疼，却依然存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男生就是凌远川吧。没想到你们也已经这样熟络了。”艾宁语气平静。“不介意我说他是你男朋友吧？这样的话大人就可以死心了。”
我无言以对。心里突然席卷而过一种被利用的悲伤。
“炎炎，你生气了？”站排的时候，艾宁小心翼翼地问。那样小孩子般怯怯的神情，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没有。”我微微一笑。她立刻恢复了一脸的灿烂。误会就误会吧，如果真如艾宁所说，可以让秋纪白死心的话。
这个会开得让我很是欣喜。体育组组长如是说：考虑到咱们学校的实际情况，经由体育组研究决定，最终于今天上午提出了合理方案，只保留十四人组成拉拉队，剩余六人负责管理球队的后勤工作。公平起见，到底谁去拉拉队谁管理后勤将由抽签决定。下面马上进行抓阄，抽中拉拉队的同学要留下，其余同学可以离开，等候通知。
我在心底暗暗发笑。这意味着我还有机会摆脱拉拉队。所谓后勤工作不就是递递毛巾送送水嘛，轻松加愉快！
“后勤吧后勤吧！”艾宁将抓到的阄扣在掌心里，碎碎念着。
“为什么？”我一边展开自己的阄一边问。
她闭着眼睛，一脸虔诚，又轻声嘀咕些什么，才回答我：“可以给大人送水，递毛巾，更有利于表示关心啊。你的是什么？”
我将纸条展开，嘴角不由自主地咧开了。上天还是肯眷顾我一下的嘛。“后勤。”
“我也是！”艾宁兴奋地拥抱了我一下，笑得眉眼弯弯。
“什么？拉拉队？”就在我们高兴之时，一个尖锐的女声传来。我们随声而望，看见十七班的班花皱着眉头，盯着手里的纸条气愤地说着什么。来的这二十个人里，到底有没有真心想参加拉拉队的啊？我不禁产生疑问。
艾宁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那个就是叶航的女朋友，沈俏俏。”
我闻言一惊。叶航才来多长时间啊？这么轻易就博得班花的芳心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艾宁，她郑重地点点头：“怕你难过，所以就没说。他们班早就传开了，我消息灵通，所以也知道了。”
“我有什么可难过的！”我头一歪，做不屑状。曾经我对他那些喜欢，实在无法让这件事引起我的一丝难过，我只是震惊罢了。看来叶航真的已经是百花丛中过了，只可惜没有做到片叶不沾身。“叶航是不是也参加选拔了？”我问。
“你没看见吗？”这次换成艾宁惊讶了。“我找找啊┅┅那边那个正带球穿越障碍物的就是啊。”她扬了扬下巴，给我指示方向。原来叶航已经穿上校服了，难怪我没有看出来呢。他拍着球，身形伶俐，脚步轻快，那些障碍物已然不能称之为障碍物了。他很快就到达了终点，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看上去耀眼夺目，活力四射。
“同学，你的是后勤吗？”我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沈俏俏，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我是拉拉队的，咱们可以交换吗？”
“啊？交换？”我震惊了。这女生还真是┅┅真是勇气可嘉啊！“不好意思，我挺喜欢去后勤的。”沈俏俏似乎不想放弃，撅着嘴扮可怜，满眼期待地看着我。我笑笑：“对不起，我不会换的。你问问别人吧。”我又不是怜香惜玉、对她有想法的男生，摆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啊！
“怎么了？俏俏。”叶航柔声唤着，穿过众人出现在沈俏俏身边，一脸的关切。原本喧闹的人群随着他的出现安静下来，球场的拍球声清晰可闻。大家似乎都在等待看一场好戏。
“俏俏┅┅我好冷啊。”艾宁小声嘀咕，冲我吐了吐舌头。
沈俏俏丝毫不顾及影响，贴过去揽住叶航的手臂：“我不想去拉拉队，想去后勤，可是没人和我换。怎么办啊？航！”她一脸幽怨，眼眶发红。那一声“航”，真是嗲得可以！我也感觉有些冷了。
“我刚才看你们在抓阄，原来还分了不同的任务啊。”叶航任由沈俏俏揽着手臂，面不改色。我真是服了他们。
我拉住艾宁的手，想要离开。这里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
“冰思炎，你的是后勤？”叶航突然叫住我，声音清冽。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沈俏俏就抢了先机，一个劲儿地点头。“看在我们是老朋友的份儿上，你和俏俏换一下吧，拜托。”他语调平和，辨不出感情。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我希望他记得我是他老朋友的时候，他是那么冷漠。现在用得着我了，又一下子把我摆上了老朋友的高台。我们的友情，当真如此可笑？
“你们认识？还是老朋友？”沈俏俏不干了，细眉挑起，眼里腾起怒火。叶航冲她温柔一笑，没有解释。但是这温柔，是胜过千言万语的。沈俏俏安静下来，看着我，等着我的答复。
我摇头，坚定而决绝。艾宁猝然拉住我的衣角，用力扯了几下。难道她想劝我同意吗？我没理她，与叶航对视。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议论四起。
“冰思炎，拜托！”叶航的语气明显强硬了几分，带给我压迫之感。
“她不同意。”干净明快的男声里夹杂了几分不悦。我和叶航同时面带吃惊地侧头。
凌远川站在人群之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目光阴沉地看着叶航。他┅┅他怎么在这儿？我暗自叫苦，他是不看我被口水淹死就不罢休啊！
“没事的同学撤了吧，拉拉队的过来集合！”老师在体育馆侧门处喊道。人群缓慢地散去，一道道复杂的目光扫过我的脸，估计她们都把自己的眼睛当成透视仪了，想到我心里探个究竟。
沈俏俏狠狠地跺了跺脚，气急败坏地走开。
这片场地蓦地变得空旷，凌远川和叶航相对而立，周围的气场温度骤降。
“我拉你就是想告诉你凌远川来了。”艾宁凑到我耳边解释。我叹气，和艾宁并肩走向凌远川。
我下意识地回头，被叶航眼里的阴鸷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