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是考验也是机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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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你别说了。()让我好好想想吧。”春雨有些疲倦的朝陈夫人笑笑,感觉被他们这样一说,自己更有些觉得前途无亮了。
夜里,灯火如豆,朦朦胧胧的映照着无法入睡的人。听着外间传来的交谈声和歌舞声,再看看这寂静的室内,春雨总感觉有一样人世两重天地之别。这一年来,她活得比任何时候都累,哪怕就是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面临着家徒四壁的困境,都无法让她感到绝望,而现在呢,她竟然有种想就此死去的颓丧。
“春雨姑娘,春雨姑娘。”轻得比猫叫声大不了多少的呼唤惊醒了春雨,她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托娅?”帐篷帘被掀开一个角落,托娅闪身晃了进来,“春雨姑娘,你好些没有?”
托娅圆圆的脸上不掩担忧之色,看着春雨的大眼睛也是波光粼粼的。
“托娅,你哭过了?”春雨半撑了起来,考在厚厚的皮裘垫子上和托娅对视。
“没了。刚才烟子熏着了。”托娅勉强一笑避开了春雨打量的目光,春雨也不追问,她跟托娅并非好友,范犯不着去刨根问底甚至是为她出头。
托娅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拉开一点点笑容:“春雨姑娘,对不起,若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害得你受伤了。他们说你是大明朝的公主殿下,一句话就能平了我们部落,这是真的吗?可不可以请你不要怪罪部落的人,是我害的你,你随便怎样处置我都成。”
春雨静静的看着她,半响才悠然一叹:“托娅,你明明知道不是你的错,为何要往自己身上揽。你当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下的手吗?”。
托娅一惊,抬眸扫了春雨一下,而后咬紧下唇,整个身子僵硬无比。
“是,托娅明白了。”
听着托娅带着些许哭意的声音,春雨神色没有一丝变化。
“那个特木尔呢,看着你被人误解就没有一丝表示?”春雨轻笑着说出了罪魁祸首的名字,不掩对特木尔的鄙视之情。“你不是说他是个好人吗,只是因为姐姐的缘故恨上关内人而已,可现在呢,看着你受难他却孬种的不敢承认自己的罪孽,你还要为他掩饰?”
“你,你都知道了?”托娅的声音更哽塞了,手指在身前绞成一团。低头不敢再看春雨的脸。
“呵呵,我怎会不知道,从他打我身前驰过时露出那种邪佞笑容的时候,我便知道不好,只是的确不擅骑术,才只能生生承受罢了,他当真以为做得人不知鬼不觉么?原本我想着只要他能来认错,我便可以不予计较,但现在么,对不起我很生气,所以,我不打算放过他。”
听着春雨的声音清冷下来,托娅瞬间白了小脸,也不知该怎么继续跟春雨求情了。
的确,先前的时候她是想揪出肇事的人给春雨出气,可在得知春雨的身份后,她犹豫了,托娅不笨,她懂得分辨得罪普通人和得罪贵族之间获罪的差别。若说之前揪出特木尔只会让他受些许责罚便作罢的话,现在揪出特木尔估计就是能不能保住小命的问题了。
她听人说,来的那个袁指挥使就是专程来接春雨回去的。还有那个让人见了为之心悸的将军,也是春雨极好的朋友,要是他们知道春雨受伤是有内幕的话,肯定不会饶过特木尔的。
刚才在来找春雨之前她也去找过特木尔,这小子还是嘴硬的说他没有做错,还威胁托娅,说如果她敢去告密,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那个特木尔是谁?”突然想起的男人声音让春雨和托娅都吓了一跳,同时朝出声处瞧去,就见宇文洌挂着笑慢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在她们面前盘膝坐下。
“说吧,那个什么特木尔是个什么家伙?他为何要害春雨?”
托娅嚅嗫半天,不敢开口说话。
“一个别扭的小鬼,因为姐姐的缘故恨上了关内人,所以看我不顺眼罢了。”春雨轻描淡写的解释,“他只是想吓吓我,没想到害我摔下了马,这会儿胆怯的不敢前来认错,我正跟托娅说这事儿呢。”
“哦,是这样的吗?”。宇文洌依旧带着笑偏头看向一旁的托娅,后者在他的注视下,相当畏惧的弱弱的点了下头。
“那好,既然是这样,就让这小子来跟你道个歉便罢,如若不是,本将军不介意跟他好好玩玩。”宇文洌说得轻松惬意,却让听者浑身一阵寒栗。被他玩玩的后果不用脑袋想都知道会是怎样的,估计玩完也就差不多只能剩口气吊命了。
“宇文洌,别这样了。你会吓着小孩子的。”春雨没好气的横了宇文洌一眼,她只是讨厌特木尔的性子罢了,也没到想要他小命的地步,若是真交给宇文洌来处理,这小事也会变成大事的。
“托娅,去请辜公子过来一下好吗?就说我有事要找他。”出声解救了坐立不安的托娅,让其去找辜无忌过来,能和闲得无聊的宇文洌斗斗手的,也只有这家伙了。
趁着托娅离开的空隙,春雨好好的打量了宇文洌一番。
“宇文洌,你为何会亲自来找我?”
宇文洌一挑眉梢,好笑的回视:“怎么了?你该不会是感动了吧?不少字还是以为我当真喜欢上你了?”
“切”春雨冷嗤一声瘪瘪嘴,“我可没自大到这个地步。我只是觉得好奇,你就这样公然和皇家那些人作对,他们难道会一直忍气吞声任你我行我素的行事?”
“他们不想忍又有什么办法?北地边关一向是由我宇文家镇守的,这里的将士们对我宇文家的忠诚度肯定高过对那个朝廷的,他们除非是想北地不得安宁或是本将军做得太过,否则还不得乖乖忍受下来。”宇文洌笑颜如花,这人完全是在压榨朝廷那些人的忍耐底线,真不愧是个喜欢恶趣味的家伙。
“所以啊春雨丫头,你的事跟我的脾气相比较,只能算小事一桩了,想来那些人不会白痴到为了你和我公然叫嚣的。怎样,去我那里好不好?我可以保你一世平安哦。”
后面这些话听起来无比想yin*小红帽的狼外婆说的,让春雨只能对天狠狠翻个白眼。
“春雨,你找我?”
刚说着,辜无忌的身影晃了进来,后面跟着去找他的托娅。
“嗯,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
春雨将自己受伤前后的事情给他们俩说了一边,当然也没忘记说关于特木尔姐姐的事,完了才请求辜无忌去帮自己想特木尔讨个公道,相信交给这个男人去办,比让宇文洌去要好很多。至少特木尔的小命能完好的保下来。
托娅从春雨的态度和两个男人说话的语气上也能分辨出这一点,也知道这对于特木尔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她没傻到认为春雨不会去找特木尔讨公道,之所以这几天没动静,估计一是在等他自己来认错,二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罢了。
处理特木尔的事是在第二天上午,陈夫人摇着头回来,口中对特木尔那榆木脑袋略有微词。
“这小家伙真是死鸭子嘴硬,他的同伴都招认了,他还一口咬定没做这事儿,真不知是怎么想的。”
春雨微微叹道:“他不过是被仇恨蒙蔽了理智罢了。现在还小,所做之事还算不上怎样恶毒,若是让他抱持着这样的想法长大成人,估计会是关外汉人的噩梦吧。对了姨,辜无忌怎么处置他的?”
相信那个看似温润的男人必然不会慈悲到任他为恶,虽不至于像宇文洌那样狠厉,估计也不会让他好过多少。
“他们部落的首领已经同意将这孩子交给辜无忌处置了,相比那个袁指挥使一脸怒容的要将他处死来说,落到辜无忌手中至少还能保下一条小命,再说辜无忌也是那个阿古达木的主子,看在他们多年为其辛劳的情分上,也不会太过为难这孩子的,我想多半会将他交给阿古达木他们来调教。”
这样想来的确也是不错的结果了,春雨得知处理结果后,也就不再去想特木尔之事,只是这其中托娅怕是两头落不到好,就不知这丫头会如何处了。
正这样想着,门外传来托娅求见的声音。
“你打算离开部落去中原?”春雨虽然不意外托娅会做如此决定,但也没料到这丫头果决至此,竟然是说走就走。
“嗯,其实我本来就一直很想去中原看看的。姐姐姐夫也多次来信让我过去,但妈妈不怎么放心,不过现在么,趁着发生了这事儿,我回避一下也好。”托娅叹了口气,“谢谢你保下了特木尔的命,我知道,在关内的话。像特木尔这样的行为肯定是死路一条,便是在我们蒙古,冲撞了真正的贵族,也难逃被折磨致死的命运,可惜特木尔总是意识不到这点。让他吃些苦头也好,这样的话估计我以后还能有机会见到他好好活着。”
春雨除了微笑还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听着托娅絮絮叨叨半天,她才找着话题相询:“你真打算明天就走?一个人吗?”。
“也不是一个人了,我想去千叶跟着商队一起走。”托娅笑笑,从腰包里取出一封信来,“这是我姐姐家的地址,上面也写了我该如何去,我想照着姐姐的话去做应该没事吧。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在关内见面呢。”
春雨瞄了眼那信封,上面是蒙族文字,她看不懂。
“那好啊,以后到了关内好好生活,若是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去南昌府找我哥哥,我到时候会去信给他的,他一定不会拒绝。”
两人摒弃其他的事情,好好的聊了一会儿,最后春雨被强迫收下托娅交给她的一枚护身符,那是一颗狼牙,上面用丝线编成的绳子串上的,据说挂在脖子上会给佩戴者带去勇气和好运。
春雨想着自个儿没啥好送的,干脆褪下手腕上一直带着的一枚银质手环,亲手给托娅套上。
这手环是大将军夫人送的,上面嵌了两颗非常漂亮的猫眼石,一直很受春雨喜爱,自打带上后就没取下来过。这枚手环在托娅去往关内之后,还救了她一命。当然这是后话,咱们暂且不说。
在托娅离开的那天,春雨终于被允许出外走走。躺了这么多天,她全身上下都出现酸软的感觉,在陈夫人的搀扶下披上裘皮披风,站在草原上目送托娅骑马离开。
当然,托娅并非真的一个人上路,辜无忌让阿古达木派了一个手下护送她到千叶。在关外也有辜家的商队往返于关内的,所以这次托娅其实是跟随辜家下属的商队上路前往姐姐家,一路上的安全应是无虞。
整个部落对春雨的态度很矛盾,从理智上说,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是特木尔不对在先,可从情感上说,特木尔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而春雨则是外人,谁家的大人都会护短,他们自然也不例外,但春雨的身份又是他们不能得罪的,所以在言行上就显得很是别扭。之前春雨在帐篷里休养还感受不到,这会儿出了帐篷,就能清晰明白的感知到这份恼人的别扭。
“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太舒服?”陈夫人给春雨紧了紧领口,一脸担忧的看着这个更显消瘦的孩子。
“没啊,姨,我们也该离开了吧?不少字司徒大夫说我能坐马车了吗?”。春雨安慰的挽起陈夫人的手臂,半倚在她肩头,跟着她漫无目的的在草原上活动活动四肢。
“司徒大哥说只要小心些就不会有事。”说到这个,陈夫人脸上出现些许纠结,“丫头,你真的要跟他们离开?我和你姨爹还得去拜访几位老友,司徒大哥也要去采药,若是你要跟他们离开,咱们就得分手了。”
“姨,你别担心我,我不过只是去辜家牧场休养罢了嘛,你和姨爹访友完了就来接我啊,到时候雨儿陪着你和姨爹去找哥哥,顺便游山玩水。”
“你这丫头,姨和姨爹不在你身边怕你吃亏啊。虽说辜无忌的信用还算不错,可一想到对方是那该死的皇家,姨的心就揪得很。”陈夫人对朱家上下没一点好感觉,特别是那皇帝和朱慎俩个,她的独子可就是被这两人给害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姨,雨儿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等你来接的时候,可别瞧见雨儿变成大胖子就不要雨儿了啊。”听到陈夫人有些伤感的话,春雨赶忙插科打诨的让她宽心。
两人一边慢慢走着,一边说些体己的话,过了今日,再次相见怕就得登上三四个月了,陈夫人耳提面授的教春雨如何保护自己,那种拳拳相护的心,让春雨感觉很是受用,也就乖乖的听着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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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公子,既然丫头愿意跟你走,那老夫也就没有反对的理由。可是丑话说到前头,我这侄女儿要是再受半点伤害,老夫就算拼尽家财,也必定会让伤害她的人尝到后悔的滋味。”
陈霖永远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哪怕是搁下威胁话语的时候,也看不出他的表情有什么威慑力,但就是这样的他,却让冷眼旁观的宇文洌的心中也升起一股子忌惮之意来。
“陈先生请放心,辜某虽然不才,但只要说到的话就一定能做到。”辜无忌平静的接下了陈霖的威胁言语。
“陈先生放心,若是他做不到,本将军不介意亲手结果了他。”宇文洌在旁边露出白牙,闲闲凉凉的说道。
“劳烦不了宇文将军了,将军还是顾好自己在说吧。”辜无忌眼睛都不带抬一下的反击回去,这两天他算是了解了宇文洌恶劣的性子了,只要他说的话,这家伙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打压,真不知他是哪里得罪他了,或者,这家伙并不像他自以为的那般不在乎春雨吧。辜无忌心里突然冒起一股危机意识,打算将春雨带回家后尽力将这两人隔离开,免得到时候出现意外情况,那会让他郁闷到吐血而亡的。
宇文洌并不知辜无忌的想法,只是敏锐的感觉到这男人突然对他升起了防备,但这防备中并不含恶意,所以很是奇怪的侧目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陈霖一副旁观者的模样,瞧着这两人的暗斗,心里对春雨的将来也稍微放心一点了。
“行了,既然这样决定了,那等今日司徒兄配制好给春雨的药后,咱们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四个月后老夫会带着夫人前往辜家牧场探望丫头,希望到时候别让老夫夫妇失望。”
辜无忌没有说话,只是一躬以示态度。
“本将军决定了,反正最近无战事烦劳,我就勉为其难亲自送春雨到你辜家牧场去吧。顺便见识一下名震关外的辜家牧场到底是何模样。怎么样,辜公子不会反对吧?不少字”宇文洌双手抱胸,斜睨着辜无忌。
“如此甚好。”辜无忌也不拒绝,有个免费的保镖也不错,更何况是宇文将军亲自出马,这可是别人想都想不来的好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是考验也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