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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一君接到秦素的电话后,整个人惊喜交加。
秦素夫妇,在结婚一周年的日子里,把去年婚礼的录影带找出来,重新品味。两个人在家里办了一个烛光晚餐,由于没有假期,故而放弃了去海岛的机会。晚餐后,二人窝在沙发上,品着父母送的法国干邑,边评价着那时的热闹。突然,秦素喊停住。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拿到遥控器,秦素倒带,定住。
“宣,你看,她象不象一个人?”看着秦素变得严肃起来的面孔,罗宣有点疑惑,便仔细看了一下。尽管服饰发型变了很多,甚至带了茶色眼镜,但罗宣还是对这个女孩子有比较深刻的印像。电视屏幕上,那微尖的下巴与有一丝模糊的五官,不难辨认。
“素,你是说,紫衣?”秦素认真的点了点头。便放下酒杯,至电视柜子,找出了另一盘带子。那是婚礼时客人在接待处签名放礼品的录相带。这一盘,秦素一直没拿出放过,因为觉的拍这个实在没多大意义,但今日,却让她联想到了很多。她一直感觉,紫衣活着,但却没有把握去探究,毕竟,她也看到了事实。这次,她没有任何疑虑,她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看着带子,没几分钟,她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身蓝色连衣裙,小波浪的长发,她没想到,紫衣打扮起来这么漂亮。好你的颜紫衣,真够狠心的,活的好好的,却不来找我,还在一个城市,都不敢大胆的来参加我的婚礼。秦素心中恨恨的想着,眼中却蓄了泪。看着墙柜上放着的水晶玫瑰,她终于知道是谁送的了。开始还猜测可能是父辈的朋友们送的,原来是紫衣。
“素,别哭,这不是好事吗?紫衣也可能有她自己的苦衷。”罗宣劝慰着妻子。
“那她也不能一个人就这么不声不息的走了,她一个人怎么生活啊,没有亲人。”秦素趴在罗宣怀里,闷闷的说。
本来秦素想挨个打电话通知大家,但罗宣劝阻了她。毕竟,大晚上的,让别人先睡个好觉吧。明天一早再通知不迟。秦素想了想也是,若是她一通知,她不敢保证池一君或是田亮会不会马上飞来深圳。
第二日一早,秦素便上了MSN,把影带的盘拷到了电脑上,分别发邮件给池一君田亮李晴元元张迟。然后开始打电话。
“她果然来过。”池一君听到秦素的话后,只说了这一句便挂掉了。秦素听着电话中的嘟嘟声,一脸茫然,一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见过了?
“真的吗?真的?好好,我马上看电脑。有任何消息通知我,我现在在纽约,回国后就联系你。嗯,我不哭了,这是好事嘛,找到颜颜以后,我一定要好好骂她,她让大家都这么伤心。......”与李晴通完电话,秦素有点累了。紫衣真的让他们又悲又喜,这两年多的时间,每一个人,都还一直把她放在了心中重要的位置。
与元元的电话,是张迟接的。让秦素怒的是,张迟竟说他在去年见过颜紫衣。张迟把事情的经过一说,便被秦素恨恨的骂了一通,并放言,张迟你等着,我让元元收拾你。张迟心中却想,我的元元那么温柔,才不会。但他没想到,平时温柔如水的阮元元,真的数落了他好一通。虽不象秦素那样直白,但更让他委屈。最后还是主动认错,并抱住元元好好安慰了一番才罢休。
但是田亮未联系到,也许他又去采风了。去年,他在假期去了非洲。今年的假期,听说他要与同学去南极。秦素很同情田亮,那时听说紫衣的死,田亮的伤痛虽未表现出来,但秦素能感觉到,他的伤心程度与池一君一样,有点绝望。还好,后来听到他的叙说,描述非洲大草原的壮观与那些美丽迷人的景色,她想,那个开朗的田亮又回来了。也好。本来最不幸的就是他,成全了紫衣,所有的痛苦自己一个人承受。
下午,在家休息的秦素,听到了门铃声,打开看,是池一君。秦素吃惊的瞪着他,说,
“一君,你从北京来的?这也太快了吧!”
“嗯,带子呢?让我看一下!”
“你等等,先坐下,喝杯水。” 秦素边去放带子,边叮嘱他不要急。开始后,先去给一君倒了一杯水。
“是她,一定是她。我要去找她。”
“一君,冷静点,你怎么找?即使在深圳,深圳也有那么大。我已经让罗宣找他的同学帮忙查了,他同学在公安局工作,户藉部查找很方便。你就坐在这里安心的等着。”
在接到秦素的电话时,他终于确定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怀疑。那一日,早上醒来时,宿醉的感觉并不是太明显了,只有微微的头晕。但是,昨夜的梦境实在太逼真。他又梦到了紫衣,这次的紫衣,不再是隔着一层纱,模糊不清,而是清晰并离的很近。在他说了一通话后,紫衣哭了起来,并扑进了他的怀中。梦中的感觉真的太真实,他都感觉到了那温软的身体。
之后,这种感觉,让他情不自禁,于是有了身体接触。那种体验,他不熟悉,但也很清楚发生了什么。早上起身后,床单上的斑斑血迹,当时还怀疑是酒后跌倒受伤的原因。因为之前去墓园,回来也会醉,也受过伤。现在让他猛然间惊醒,原来是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你这么记挂我,为什么还要偷偷的来,又偷偷地走。坐在沙发上的一君,痛苦的用双手傅住面庞。
秦素在一边看着,有些不忍的劝说着。这时手机响,秦素去接了,是罗宣。
“一君,查到了,颜颜真的在深圳落了户口。单位是天宇科技集团,走,我们去找她。”一君激动的站起身。他没想到,这么近。去年,他曾经去过天宇大楼对面大厦的一家公司,自己深爱的人,即在咫尺的距离,他却全然不知。无论如何,这次,再也不放开了,就是绑也要时时在她身边。
但是,让池一君心情沉入谷低的消息出现了。颜紫衣在五月份已辞职。问她所在部门的人,却都不知道去往何处,也不知道联系方式。告别秦素,在秦素与罗宣的嘱托中,一君离开。但他并未离开深圳。三天的时间里,他转遍了深圳的大街小巷,甚至海边也去了,最终还是没有见到那个人半点身影。听她的同事讲,可能离开广东了,但他一直不甘心,抱着尝试,最终无所获。
带着失望的心情离开深圳,但心中那厚重的绝望却开始慢慢消失,毕竟,活着就好,就有希望。他会慢慢找,若有缘,即使天隔一方,最终会遇见。一君相信,他与紫衣,会有再见的那一日。他的生命,自出生便与她相连,这些分离,也许,真的是上天在考验。那么,他接受。
返回北京,一君投入到工作中。只是,在一份发行量很广的报纸上,他在副版的一处显眼的位置,登了寻人启示,内容也许只有紫衣一个人看得懂,
“姐,那九年的时光,是我最幸福的日子。人生能有几个九年?等待虽然残酷,但我接受残酷。君。”
然而,紫衣却是从来不买报纸,所以,这则启示,她一直没有看到。
小城的深秋,开始有一丝冷。小区里的桂花香阵阵,每次散步时,紫衣都会深深吸一口气,如把这香气留住,让宝宝感受。她的腹部已经比较明显了,但也没有大的很离谱,穿着孕妇装,看起来,别有一种风情。有时,她会感受到胎动,那种感觉,欣喜地让她感觉自己真的不是一个人了。
影子与老悲,一个月总会来一两次。每次来,都是一个劲的给她拍照。影子还说什么,怪不得很多人讲怀孕的女人最美,现在她终于感受到了。老悲也附和的点点头。紫衣只抿嘴笑着。看到紫衣越来越笨重的身形,影子提议紫衣,租一楼的房子吧,五楼太高了。紫衣也有这个感觉,最后还是老悲拿了主意,让紫衣收拾一下,去杭州待产,还有两个月,在这儿没有人照顾不行。
第二周的周六,影子与老悲来接紫衣。开了一辆商务车,原来是影子爸爸公司的。房子老悲都搞定了,离西湖不远,环境相当好,听老悲说是熟人介绍的,所以价格算便宜了些,但一个月还是有两千多。为了宝宝,紫衣觉的这个也值了。小城房子的房东是个温和的女人,对紫衣的印像非常好,还叮嘱紫衣想再来住,就联系她。紫衣笑着答应了。
东西装了整整一车子,主要是为宝宝还有孕期准备的。紫衣笑着说,老悲真有先见之明,竟然用了这辆车子,老悲只是腼腆的笑了笑。影子打趣说,我们早就查看好啦,你屋里有多少东西,老悲是一目了然的。
紫衣感动的想流泪。人说,朋友是一笔宝贵的财富,紫衣一直在体会。爱情,也许一生只有一次,那是痛苦与幸福的结合;但是,朋友则是多多益善,所说良师益友,益友者,只会让你的生活添姿彩。紫衣没有太多朋友,但仅仅那一些,便让她终生受益。她何其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