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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并未停止工作。紫衣收到好几个论文题目。一君陪了她五天,并未出去玩,去欣赏异域的圣诞节特色。只是在早晚,两个人会沿着查尔士河散步聊天甚或亲吻。
最后的一日,两人去了HARVARD,一君的母校。一君熟悉的介绍着各个建筑与专业。紫衣的感觉之一便是图书馆非常多。冬日里,并看不出校园有多漂亮,草地更是没有生气。但因为是一君的母校,紫衣还是感受到了新奇。放假期间,学校里显得比较空旷。二人拉着手,走在红色的人行道上,时时对看着,微笑。
一君说,紫衣你快点毕业,然后我们结婚吧,我回去后就跟爷爷商量我们的事情。紫衣说,一君你还太小,婚事不急。而且,我们相差太悬殊,无论是年龄还是家庭与身世。
“姐,你还是在意这些。这些根本不算什么。只要我想的,他们没理由拒绝。而且我已成年,我有自己的自主权,你不要担心这些,好吗?”
“一君,婚事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这关系上周围与我们相关的一切人。一切要慢慢来,我毕业后,还需要工作,等一切安定下来,我们再谈论这些事。不急。”
紫衣又说了很多道理,听在一君心中,也觉的合理,于是点头应承。
一君走了,带着浓浓的不舍。本想调工作至美国的公司,但紫衣又说了之前的理由。北京,毕竟是他一手创的,不要轻易丢下。
感情,不是紫衣生活的全部。她对生活充满着热情,比如学习,比如兴趣。现在,有了一君这份自小的感情,虽已分不清这是爱情还是亲情,或二者兼有,她已不再去计较。至少,她知道,有生的日子里,有这样一份感情,乃至幸。
紫衣对教授的论文完成的速度很快,刚发过去,便收到了对方的回信,那是称赞与另一个题目。紫衣笑了,这个白头发英国老人,真是执著,圣诞假期都不忘监督学生。校园也是较之前安静了许多,但还是有不少留校的学生。
秦素要来看她,因为二人很近。她放假也未回家,第一年来这边,大部分人,都未利用这个长假返家。看到秦素与其男友,般配的二人携着手,远远就向紫衣笑着。秦素走近,上来就拥抱着紫衣。
“颜颜,不错啊,看来名校还没把你的精力给炸干,以前可是听说MIT的人学习不要命的。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水灵嘛。”
“那有传说的那么恐怖,再说,我就像野草一样,越打压生长的越旺盛。”紫衣也学着调侃她。并笑着跟秦素男友打招呼。
紫衣带二人参观了学校,并转了附近的HARVARD。小镇上的饮食,也有此许特色,只是,偏素食的紫衣,平时并未有很大的兴趣,正好秦素来,顺便品尝一下。至晚上,二人便回去了。相聚总是如此短暂,笑着挥手告别,映着晚霞的余辉,紫衣看到了秦素面上幸福荡漾。
白发教授,笑着把硕士证书颁发给紫衣。并邀请她参加他的博士生考试。紫衣拒绝了。这一年半多的时间,已让她万分想念祖国的一切,她的家,她的爱情。五六年的博士研读,她读不起,那是与时间的竟争与比赛。来这里经历过,已足够,人生已没有缺憾。而以后的社会,会是更好的大学,她想。
如T大毕业时那样,紫衣在最后的一天里,沿着校园慢慢散着步。看着欣赏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房一物。让记忆划入这最后的时刻。
走出小镇,坐上车,行至波士顿。两旁的景色,慢慢开始有高楼大厦。忽然,车子司机喊了一声“波士顿高架桥。”原来,这便是有名的波士顿大桥了。近二年的时间,只有第一次自机场至学校时,才经过市内,更没有停下来仔细的逛过。这次,紫衣也没有打算停留的意思。她已归心似箭了。
归时,行李依然简单,一个登机箱,一个电脑包。其它一些重要的东西,已打包邮寄了回去。她提前毕业返回的消息,没有通知任何人,她想给一君一个惊喜,她想返回后再联系朋友们。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当飞机起飞的时候,她的心中叹息着,别了,学校。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直到听到甜美的广播声音响起,紫衣才从睡梦中醒来,睡了一路,这时感觉精神格外好。走出关口,听到熟悉的语言,紫衣心中满满的感动。她的脸上禁不住现出了微笑。黑色的直长发,已至肩的位置,快步走着,发丝微微飘扬。
透过机场大巴车的窗子,两旁的街景熟悉又陌生。车辆依然如织,道路更加干净与整洁。新建了不少的高楼大厦。零八奥运会的申办成功,让整个城市活力更甚,奥运的标语已开始显现。紫衣一直关注着窗外,感觉看不够一样,那样亲切的一切。
初春的景色,总是充满了无限生机与活力。桥边或湖边的垂柳,昭示着春风与蓝天,绿的轻柔。
紫衣从口袋中摸出一个一元的硬币,投入公车的投币箱,那“咣啷”的声音,紫衣都感觉到了亲切,好久未听到了。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时间,公车上不怎么拥挤,还有座。紫衣没有打车,因为想体验一下公车,行李并不是很重,提着也不觉的累。口袋中的硬币与几百块的纸币,还是初去留学时带上的。一直留到现在,果然用上了。
下了车,近处有一处量贩式餐厅,紫衣走进去,饿了,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回家。叫了一份鱼香茄子,再加一个炒菜心。菜上的很快,拿起筷子,品尝,果然不一样,比起那个小镇上的中餐馆,地道多了。两盘的东西,吃的很干净,加上一小碗米饭,很饱,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提起行李,迈出去。她想尽快回到家,那个温馨的地方,还有,见到那个想念的人。
下午的时间,人多了起来,应该到了下班的时间了。人行道处,红灯时间,路的两端,都站满了人。紫衣夹在人群中,看着两边飞驰的车辆,看着一分一秒计算着红灯的数字时间,看着自己旁边站在妈妈旁边的可爱小女孩儿,手上拽着一串彩色的汽球。她轻轻笑了。
时间在一秒秒过着,这时,感觉到旁边微动。原来小女孩的汽球,脱离了手心,落到了路上,并一路向人行道飘近。小女孩放开妈妈的手去追赶。人们都在盯着红绿灯的转换,看到的,已是轻呼出声。飞驰的车辆,让紫衣想到了那恐怖的车祸,想到了爸爸与妈妈。松开握着行李箱手把的手,她飞速的跑向前,抱住小女孩,猛推了一下,把她推向路边,但惯性,却让她来不及再返回。只听到两旁人们的惊呼声,躁杂的车鸣声,甚至有人的哭喊声。
紫衣只觉的到处是声音,让她无法忍受,身体似乎一下子到了空中,然后跌落,整个身子已不属于自己,巨痛过后没有了知觉。她想喊,想叫,但却再也发不出了声音。她想到了死亡,想到了爸爸与妈妈,想到了一君,想到了她的朋友们。只是,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她很不甘心,一生不能这样就结束,她还想继续她的爱情,跟一君说一句,她也爱他。这一切,都晚了。一滴泪,沿着她的眼角慢慢落下。流到嘴条,混入血中,直至分不清。周身隐入无边的黑暗,如噩梦。
年轻的母亲,抱着小女孩一个劲的哭着,失而复得的女儿,让她如此感动。她已无法用语言表达刚才的惊险。看到那个清丽的年轻女子,救起自己的女儿,轻巧的身影,并未逃脱中间快速驶来的车子,刺耳的刹车声,伴着撞在女子身上的重量声音,她知道,那个女子,用生命换了自己的女儿。看着惊醒的人群,奔过来的交警,一切都乱了。这个春日的下午,平静的十字路口,再也不平静。
抱着女儿跑近,却无法再靠近,这时看到车主,一个男人,下车来,轻抱受伤女子至车上,由交警的车子开道,快速赶往医院,而母子二人,也跟着赶来的警察,去做笔录
街上的血迹很重,封锁的现场,很快便被清理好。毕竟,这儿是交通要道,不能一直如此。待畅通后,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车流。事故的痕迹,已很浅,基本看不出与平时有异样。只是,若细看,会发现,仍有轻浅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