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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时终有散。在读《红楼梦》时,紫衣很难体会“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是什么样的感觉。现在终于感受到了。
早上吃过妈妈精心准备的早餐,在爸妈恋恋不舍的目光中,一君与紫衣上了车。把紫衣送至校门口,一君下车再次拥抱紫衣,心中万般留恋,但还是得走。看到紫衣红红的眼圈,一君叮嘱一番并听完紫衣的细事交待后,狠下心,上车,离开。从后备镜,看到紫衣远远的站着,越来越小的身影,直至再也看不到了。
昨晚上的那一吻,紫衣并不知道。一君听到紫衣睡后轻微的呼吸声,便轻轻的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自己的初吻,一定也是紫衣的,一君定下了这个吻。尽管她不知觉。很软,很甜。回想起来,安静的车内,一君满足的闭眼休息。
进教室,正好赶上第一节课的时间。昨天的一番拥抱,已让紫衣声名大噪,邻班本来注意紫衣的人就不少,因为她平时走路的速度,这下更是人人得知了这个昨日与一小帅哥在教室前拥抱的女孩子,叫颜紫衣。
同桌好心的把昨天的笔记借与紫衣看,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内容。同桌小心的问:“昨天那个小帅哥是谁?”四周的同学都竖起了耳朵听。“是我弟弟。”原来如此,但大部分人都持着怀疑的想法,长的不像啊,而且怎么见了面就不顾场合的拥抱了起来。紫衣不再作其它解释,认真的看起书来。同桌也知道紫衣冷清的性格,只好放弃继续八卦。
但有一个人却是心中如五味瓶般,那便是田亮了。从昨天看到紫衣与那个小男孩惊人的一抱,他就震惊了,他是谁?为什么与紫衣那么亲近?为什么紫衣见到他那么激动?看到紫衣请了半天的假。田亮真想给她家去个电话问个清楚。但知道那样太唐突了,只好作罢。但心中难免还是有了危机感。他看到了那个小男孩对紫衣的注视,饱含了太多的感情。而且这个小男孩长的太惹眼,其实是太帅气,田亮心中有点酸。一定要问个清楚。
晚自习,紫衣接到后桌同学的一张小纸条,展开看,“自习课间休息时,来操场一下。田。”是田亮写的。紫衣心想,一定是问昨天一君的事情。下课后,看田亮出去。紫衣等了一小会也出去了。前后跟随着来到操场。夜晚的天空很空旷。月色很好,并没有黑漆漆的感觉。走到一棵芙蓉树下。田亮转身,正在想如何问出口。紫衣说了话:
“你是想问昨天来找我的人是谁吧?那是我弟弟。”田亮惊讶的张大了嘴。
“没听你说过啊,你还有弟弟?”
“他九岁时被他的亲生父亲认领回去了,去了香港,这次要去美国读大学,所以来看我们,顺便告辞的。”田亮想,也不对啊,明明看着那个男孩年龄很小的。紫衣猜到了他的意思。
“你是觉的他很小怎么可能读大学对吧?”见田亮点点头,继续说:“他从小就很聪明,五岁开始上小学,然后跳级,跟我同班。若是他不回亲生的家,他现在也上一中的高三了,今年他只有十三岁。”
原来是这样,田亮明白了。他也想拥抱一下紫衣,并牵一下她的手。并大胆着试探了一下。握了一下紫衣的手,很软,很小。紫衣一惊,但并未做更多的挣扎。只是平静的说:“我没有忘记你那个约定,我们一切等到了大学后再说,我是一定要考T大的。但在班里要跟平时一样,当普通同学”田亮放心下来。“好,让我们一块考T大。”然后前后回至教室。
紫衣心里也有一丝不平静。田亮热切的注视,任那一个少女也有一丝心动。毕竟田亮无论那方面都很优秀,但她仍不知道何为爱情。她也知道班里有几个同学在谈恋爱,与本班的也有外班的。也知道很多人暗恋田亮。但她现在的想法只是完成自己初中时的愿望,考上T大,那时候,也许就懂了,到时候一切再说吧。理完情绪,紫衣开始翻开习题薄。少年不懂愁滋味,紫衣身上正是最好的表现。她的一切都很顺利,只是一君的事情除外。但这并不能影响她什么,因为毕竟是可以联系的,也可以再见的。
冬去春来,离高考越来越近。教室后墙黑板上的倒计时的数字也越来越小。同学们都拼上了最后的精力与时间来学习。即使那些对考上重点大学没有了希望的人,也尽力的去学。这就是高三,这就是高考的压力。不时的,有从别的班里传出来,某个同学因学习压力太大住院了;某个同学在教室里晕倒了,等等。也许,高考之于我们,很残酷。但并不需要如此的给自己压力,得到如此残酷的效果。紫衣并未给自己太大压力。她的分数已在班是一二名徘徊,全级也是前三名。虽然高一高二错过了一些单科竞赛,但她不后悔。那样闲适的日子,是很难得的。她不需要保送,她更喜欢与别人一样,共同踏上独木桥,然后去尝试一次,才不后悔。
这中间,有一件事对紫衣留下深刻的印像。班里一位长相漂亮的女生,因情吞食安眠药自杀,最后在班里晕倒。开始同学们还以为她是学习太累。但后来才得知,是这个原因。紫衣感到很悲哀。生命是什么呢?爱情又是什么呢?十几岁的我们,为了爱情竟然要放弃生命。实在不值得。生活的乐趣,是要自己去发掘,并不是别人施舍给你。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这样美的人,得到别人的青睐,本是美好的事情。喜欢可以合适的时候接受,不喜欢拒绝。她为什么要自杀呢?紫衣在那天的笔记上留下了自己的疑问。并想起了田亮与一君。
一君的信,她基本上已看完。有时看着信会如感同身受般,能感觉到一君的生活,学习,工作。她知道了一君那儿的授课原来是纯英语式,知道了一君学了各种防身能力,知道了一君赚钱也那样厉害,知道了一君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与三个堂姐一个堂哥,也知道了那个繁华城市的点点滴滴。也感觉到了一君对自己不同的感情,那好像不单纯是姐弟间的。但一君才这么小,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情呢?自己对一君,只是拿他当最亲的人之一,想一直形影不离并好好照顾的弟弟啊。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只有最后三封信。一君在信封上指明让紫衣高考完后再看。紫衣压下好奇心,尊重一君的决定。
日子如流水,并未有停歇。雪花般的试卷每日纷纷发下来,每科的老师都鼓足了劲印着他们或编制或寻找到的测试题。高三级的路旁已挂起了励志性的标语。更让同学们感到了时间的紧迫。紫衣妈妈也开始了给她加营养餐,但得到紫衣的拒绝,说,跟平时一样就行,这样会打破平时的生物钟,适得其反的。妈妈只好作罢。认真的梳理每科的要点及考钢,认真的做完每一道题,并认真的作息。让一切前反未有的认真起来。这是紫衣对待高考前冲刺的方法。
田亮课间经常跑到她的桌前名为商量题目,实际是跟她聊聊天并商量填志愿的事情。紫衣说,我只填T大,第二第三志愿全部是T大。田亮觉的自己的成绩虽好,但T大每年的分数实在太高,一中每年最多一两个考上的,去年甚至一个都没有,很悬。他知道紫衣的水平不错,但他们两个也是不相上下的。为了保险起见,田亮选择了离T大最近的B大作为第一志愿。B大也是很难考的,但至少都在北京,离着又近。下一步就冲刺吧。
填志愿前一日,正好是周日,学校特意放假。平日高三周日只放半天,这日放全天,让同学们回家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志愿的事情。回家路上,田亮又问紫衣,真的只填T大。紫衣心中已定,没有商量的余地。说,是。田亮试着又劝说一番:“二三志愿改一下吧?”紫衣毫无犹豫的说:“不改了,这是我早就决定的。”田亮很无耐,只好说:“那我考B大,第二志愿是B航大。”紫衣回说:“也不错,学校都很好,我们若考上也离的近。”于是决定了下来。
回家后,与爸妈说了一下。爸妈这次给了紫衣意见,二三志愿改一下吧,至少改成服从调配的。紫衣却很坚决,:“爸妈,你们放心,我自己心中有数。” 他们只好作罢。这个女儿从小做事就让人放心,从小一君基本是她来照顾的,转眼就这么大了。他们工作太忙,很少关心她的体己事,心中总是觉的对她有所欠缺。既然女儿这么决定,就支持她吧。
七月流火的日子,那三天的时间到了。拒绝了爸妈陪考的要求,紫衣如平常考试般进入考场。决定命运的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