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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君走了,带走了紫衣生活中大半的乐趣。第二天,爸爸便宣布了一件事情,工作调动,调去城里。妈妈也因此调去了城里的医院,成功转正。于是,搬家了。
住进爸爸单位分的新房,一切都跟初时不同。新房子是楼房,三居室,但房间都不大。没有了院子,紫衣开始很不习惯。好在,水泥的楼房,在妈妈的布置下,渐渐的温馨了起来,并不是那样的令人抗拒了。
紫衣也因此转学到城里的实验中学,成了真正的城里孩子。但紫衣并无兴奋心情,觉的周围更没有了一君的气息,毕竟,老家,原来的中学,还一起生活过。
生活的变动,一些适应与不适应的因素,让紫衣身心有着触动。身体看上去瘦弱,但却没有生过大病,更没有打过针的紫衣,这次却是真的病了,且一病即一周,整天浑浑呃呃,全身无力,并住院,每天打针吃药。平时爱吃的食物,也没有了胃口。爸爸妈妈想着办法给她做一些美味的东西,慢慢的,紫衣终于好转了起来。
完全康复之后,还是要去那个一切陌生的学校,继续初中的学习。
病后的紫衣,外表看上去更文静,但心中却开始了青春期的叛逆。厌恶学校的陌生,课程的死板,以及照本宣课的老师们。每每上课,看似认真听课的紫衣,实际上又神游天外了。脑海中天马行空的想像一君在那个听说很繁华的香港的生活。
放学后的紫衣,经常骑着车子,在小城里的大街上转悠。小城并不繁华,甚至有些落后,但较之于乡下,这儿便是令人向往的城市。时时会看到一些机关单位,大门口,大大的牌子,在周围林立的店铺中,格外显眼。唯一的高楼,便是城里的百货大楼了,紫衣随妈妈去买过衣服,相比较镇上的供销社,这儿是高级多了。玻璃柜台,商品都分门别类的摆放,可以随便看,再挑。不像供销社里那样,只能远远的看着,然后指着需要的物品,说,我要那件,我要那个。这样看起来,城里是好多了,比如买东西。紫衣觉的,至少,文具的种类是多多了。
同桌是个胖胖的女孩,对紫衣很友好,但成绩不好。她很羡慕紫衣,因为知道紫衣不爱听课的秘密,却还有很好的成绩。每次课间或上体育课,都是同桌在说,紫衣在听,间或插一两句。在这样平静的校园生活中,对紫来说比较心动的,就是学校后的桃花山了。
桃花山并非满山桃花。山上只有一小半的果树。梨树杏树桃树李子树还有山楂树,每至春天,繁华似锦,争相斗艳。山路很平稳,并有很多松柏树环绕。漫山的野花与野菜,每次都让紫衣想起乡下的西山。西山虽叫西山,但并不高,大部分是丘陵,山上的野花很多,从春天开到秋天,还有美味的野果子野菜。那时候,经常带着一君,漫山遍野里寻野果子吃。每次,两个人都吃到眉开眼笑。
山顶上住着李老头两口。精神很好,而且李老头每日早晚都会耍枪弄棒。听别人说李老头年轻时学过武术,得过奖次。紫衣跟胖妹去过几次后,便跟老两口套上了近乎。每日早上,早起一个小时,骑着自行车,穿过几条街道,行至山脚,爬上山去,李老头已在笑呵呵的打着拳了。
李老头教了紫衣最基本的十套防身拳,还有吐息养生的基本招式。渐渐的,紫衣成了桃花山上的常客,也成了老两口眼中的孙女。因为紫衣老家只有两个姑姑还嫁了很远,爷爷奶奶早就去逝,所以叫李老头两口爷爷奶奶时,紫衣是用了全心的诚意的。这里因此也成了紫衣叛逆期的疗伤地。
父母的工作更忙了,没时间照应她过多。更加上,有了一君后,自小没有过多在父母面前撒娇过,因此,在父母眼中,紫衣是极懂事的孩子。其实,紫衣心中是渴望多牵父母的手,并赖在他们怀中撒娇的。没有了一君的陪伴,离开了童年生活过的地方,孤独时时浸入紫衣身心中。这时迷上武术,算是一种转移,把那些孤独与寂寞转移到兴趣中。当然,这也是秘密。没人知道,此时的紫衣身手已是不错,除了李老头两口。
李老头教紫衣的是健身武术。但武术的种类并非有严格的区分,几类总是有点融会贯通,所以,健身类也适与技击与艺术。所以,李老头对紫衣讲时,只说,这是防身拳。慢慢的,紫衣的体质好了起来,脱去了那场病的所有影子。因为平时动运适量,更加少生病。她极少摆出那种小女儿的娇态,做事行动利落快速。在班上,更是去的最晚,走的最早。故与班中大部分同学并未有太多交集。
家里的十四寸黑白电视机,因为搬家,也送给了村里的邻居。爸爸去百货大楼买了一台彩色的,这对紫衣来说,是件高兴的事情。因为,晚上多了娱乐,不再是只看一些故事书。从动画片到言情剧,紫衣都一个不落。有时候还会陪着妈妈看,在看到动情处时,边看两人边掉泪,一旁的爸爸便会取笑娘儿俩。
本来,她就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处事太度。花季的年龄,却让人觉的她清高。由于从乡下的镇中转过来,可能会与城里孩子有差距,但在紫衣身上却很难体现出来。一来,妈妈给她准备的衣服,总是比较所谓的‘洋气’;二来,她对新环境总有的一种抗拒,无所谓好坏。因而,初中的最后一年多,她并没有对班里有什么深刻的印像,最好的同学,也只限于同桌。再熟悉的,即是前后桌。
老师们在学期考试的评语上,有时会写上,“希望父母多家开导,孩子有些内向,性格有些孤僻。虽然成绩不错,但平时学习很不用功。”紫衣看到这样的评语时,总是笑嘻嘻的拿给爸妈看,让他们回评,签字。爸爸的的回评一般是,“多谢老师们的辛勤教导,孩子对新环境可能有些不适应,我们会认真开导的,谢谢老师。”紫衣看到爸爸的回评时,总是取笑他半天。因为在家中,在父母的眼中,她是懂事有自己主意的一个孩子,跟老师的评语扯不上半点关系。爸爸问她,
“是不是在学校里气老师了?”
“才没有,有一些老师讲课很没劲,总是照着课本讲,没有一点意思。”
“那老师怎么说,你学习很不用功呢?”
“我下课后一般是第一个离开教室,上课经常看故事书,他们可能不高兴吧。”轻敲此衣的头,爸爸说:
“淘气,看故事书也不能让老师抓到。爸爸知道你成绩一直不错,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放心啦,爸爸,中考保你满意,你就别再管我了。”爸爸无耐的答应,女儿大了,而且从小太独立,他们只能给些参考意见,这样对她也好。
中考的前一个月,班里赠送毕业礼品的多起来。一般是送一张照片,或是笔记本。然后,再买一个在大的留言薄,让每个同学写点留言。虽然紫衣跟大部分同学一直不熟,但他们还是礼貌的把留言薄送到她面前,总得留着什么,权当纪念。有的同学的名字,她甚至全然陌生,但来者不拒,都洋洋洒洒写上几笔祝福语,再签上名。时不是会从后桌传上一本留言薄,紫衣只觉的,自己好像签了很久,上面有什么内容需要填的,她就按上面填写,比如生日,理想大学,爱好。有些同学,还会趁机收集爱慕者的资料,当然,这些紫衣全然不知。
每晚睡前,写完作业与日记,练习一遍吐息,看一眼书桌上与一君的合照,安然入睡。明天就是中考了,紫衣信心满满。晚饭时已与父母说过,她要考一中,这个小城最好的高中。这是她与一君的约定,即使一君不在了,她也要完成两人的约定。
一君,你还好吗?家里装电话了,但我却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想姐姐吗?在浓浓的思念中,紫衣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