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2.(1 / 1)
紫衣的生活更丰富了起来,因为一君的到来。六岁的她,跟妈妈学会了怎么帮宝宝换尿布,学会了热牛奶。平时妈妈去村里的卫生所上班时,会带上一君。因为紫衣要去幼儿园了。紫衣三岁就开始嚷着去了幼儿园,现在已是幼儿园里的老资格了。以前,若是下课后,她总是要呆在学校里跟小伙伴们玩一会,现在却一下课就往家跑,因为有一个小一君在等她。
一君学会的第一句话是紫衣的功劳,因为叫的是“姐姐”。当紫衣听到一君的话,高兴的抱着一君转了一圈,惹的一君咯咯笑着,吓的妈妈在一边喊“小心一点,小心,要小心”。等一君会站会挪步了,紫衣已上了小学一年级。等一君会走了并并无需人扶持的时候,紫衣已经上了小学二年级。等一君会跑了,紫衣已是三年级了。这时候,一君四岁,紫衣九岁。一君也走着紫衣的老路,去了幼儿园。因为幼儿园与小学设在一起,紫衣因此可以与一君一块上学放学,可以下课就去看一君,可以带着一君在校园里玩。已经懂事的一君,渐渐成了紫衣的小尾巴。
一日,放学后,几个调皮的男生走在他们后面,紫衣正手牵着一君并与小伙伴们讲着话儿,后面的男生突然发出了大笑声,接着听到一个人大声说:
“一君是个拾孩子”。
那时的一君,已懂了拾孩子的意思,眼圈红了起来。紫衣一听火气大了,转身,喊到:
“那个说的?”一个男孩子喊,
“我说的,你想咋的?”紫衣蹲下,看着一君说:
“君君,你是姐姐的亲弟弟,别听那个死孩子胡说,知道了吗?”一君默默的点点头,他最亲的人,一定是姐姐了,虽然爸妈也一样亲,但姐姐是一直陪伴他的。他早就听到班里的一些小朋友暗里说过他是拾孩子了,但因为姐姐在,他们不敢正面的说。
今天,终于有人说出来了。看到紫衣放开他,走到刚才那个男孩子面前,抓着他的前衣襟,说:“一君是我的亲弟弟,你少乱说,再胡说,我饶不了你。”男孩子是紫衣同班的同学,平时就调皮的很,因为看着紫衣平时比较文静,且是班里的好学生,现在还是在校外,就没怎么放心上,哽着脖子说:
“一君就是拾孩子,好多人都知道,你想咋的?”。他话未落,紫衣的小拳头就招呼上了,男孩一下子跌到地上,并马上爬起来,与紫衣打成了一团,最终,还是不敌紫衣,纽扣被采下来三颗,鼻子出了血。紫衣蹲下,说:
“你可以去老师那儿告状,也可以跟你爸妈告状,但你不准再说一君的坏话,要是再让我听到,我们就再来一次。”男孩眼中显出了害怕,没想到这个紫衣这么可怕,平时怎么看不出来。男孩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于是后来也没有向那个告状。
并且紫衣听说,他回家后身上出现在的状况,对爸母撒谎说跟小伙伴们玩野了弄的。最后不了了之。
自此,紫衣在学校的名声一下子响起来。会打架,那时候就是王道,并成了班里的大姐大之二,之一当然是班长,但只因为她长的比较高大。
一君从那开始就暗暗下定了决心,等长大了,一定保护姐姐,因为自己是男子汉,姐姐是女孩儿。姐姐永远是自己最亲的人。
院子里的梧桐树,渐渐长的更粗了。这一年的寒食节,在紫衣的映求下,爸爸在两棵树之间,吊了一个小秋千。这里的风俗,寒食节要煮鸡蛋鸭蛋鹅蛋,邻里之间会互送寒食蛋。小孩子们则喜欢用红色的对联纸,或是蜡笔,把蛋染红,然后去碰蛋,谁的蛋先破了,谁就输了。自一君懂事起,这个寒食节就成了二人的节日。紫衣不再同其它小伙伴去碰蛋。她从妈妈煮的蛋里,挑出最好看的。然后教一君把蛋染成漂亮的色彩,然后两个人碰蛋。
寒时节时,柳条儿是最嫩的时候。枝上发着嫩黄的芽,冬日里灰灰的枝条,也变的碧绿可爱。老柳树不会太高,伸手就可以碰到枝条。但一些好的枝条,往往会在树的上端。紫衣爬树的本领不错,经常会爬上树,折几根好的柳条,扔下来,让一君捡着。一君在树下,抬着头,担心着喊着,“姐姐,姐姐。”无法再用更多的词来表达心中的感觉。紫衣看着柳条差不多了,拍拍手,下了树,动作快。惹的一君小腿移动跑到树前想接着紫衣。紫衣站稳,摸摸一君的头,说:
“没事,君君别担心,姐姐爬树很厉害的。等你大点了,我教你哦。”一君满脸佩服的点点头。
回家后,把柳条选出几段粗细均称的,截成一小截,把一端用小刀割去皮,露出白白的柳枝,然后固定这一端,把着柳皮一拉,枝皮分离,就成了一个简单的柳哨了。再给一君做一个,紫衣就开始吹起来。“吱唔...吱唔...”
“好听吧?”紫衣问一君。
“好听。”一君懵懂的回答。其实没有任何音律可言的,但在一君心里,姐姐觉的好的就好。
“你也来吹一下。”
“吱唔...吱唔...”
“君君学的真快,吹的真好。”听紫衣夸奖,一君心里美滋滋的。
“来,咱们再编花冠。”
跟着紫衣学着,细细的柳条,嫩嫩的柳叶,穿插在一起。不一会儿,一个柳条花冠编好了。
“好啦,君君真聪明,编的真好。”一君开心的笑了。紫衣把自己编好的戴到一君头上,并让一君把他的给她带上。两人笑嘻嘻的互相看着。这时紫衣的几个小伙伴来她家里玩秋千,于是,几个孩子,开始玩起来。春日里的阳光温暖的普照下来,映在孩子们的脸上,恬淡。
村庄离镇子很近,有时候,紫衣妈妈会带着紫衣去赶集。集市上的白糖稀与糖葫芦是她最喜欢的。并不是因为糖稀很甜,而是,可以用两支小棒搅来搅去,慢慢的,很稀的糖希会变成硬硬的,颜色也由半透明状变成纯白,味道也越发好。搅糖稀对紫衣来说是一种乐趣。看着一种简单的小东西,在自己手里慢慢发生变化,那是一种满足。一君到了之后,赶集成了三个人。往往是自行车前横上摆一个小座,一君坐上面,紫衣坐在后座。妈妈小心的骑着车,带着两个孩子去集市。
第一次来集市的一君对什么都好奇,两只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但他却不嚷着一定要看中的东西,太乖了。山楂的糖葫芦太大了,妈妈就一人一串山药豆的糖葫芦。妈妈抱着一君,另一只手牵着紫衣,先逛一下,再买一些东西。就带两个孩子去了一个水煎包的小店里吃东西。这家小店,店面虽小,但水煎包做的味道特别好。每一次赶集,紫衣都会大饱口服。
刚坐下,就听伙计说:“高大夫,您来啦。”紫衣妈妈是熟客,这家店里的店主也认识紫衣的妈妈,所以每次来,都会热情的打着招呼。
“这就是您的小儿子?真俊,您真有福气。”妈妈笑着,看出来一脸的满足。
“是啊,我小儿子,给我们来六个水煎包。”
“好勒,您稍等。”
很快上来六个水煎包。热呼呼的刚出锅,紫衣小心的用纸包起,吹一吹,放到一君手里。然后自己也包了一个,轻咬一口,好吃。一君也学着紫衣,轻咬一口,好吃。
一人吃一个半,妈妈只吃了一个,剩下的,打包带回去留给爸爸。两个孩了吃的饱极了。最后妈妈一人买了一支白糖稀,带着回家。每次赶集,两个人都是心满意足的离开。
多年后,有一次,紫衣返回曾住的村子,村子里已有了集市。只是,老房子没有了,原来的石子沙路,都成又宽又直的柏油路。那梧桐,变成了高大的青杨。没有变的,是河岸的柳树,如河堤的守护神,留在了那里。这里的集市,也有糖葫芦与水煎包,尽管做的更加精致但却没有了小时候的味道。那白糖稀,却是再也寻不找了。
在熟悉又陌生的路上走着,她常常想起一家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那样无拘束,无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