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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庄主其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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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年拿起跌落在地的判官笔,只见笔尖血迹已呈黑色,心中再无怀疑,不禁有惊有怒。指着躺在地上的鸥明大声喝道:“你也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怎么行事如此恶毒?还不快把解药交出来!?”

鸥明躺在地上冷笑不止:“用刀子杀人是杀,用毒杀人也是杀,又有什么区别?你功夫厉害又能如何?小爷就是死了也要拉上个垫背的!可惜被这小子捣乱,不然死的就是姚铿倪这恶贼的宝贝女儿了!”说着,他眼睛狠狠瞪着姚馥馨,眼神之中尽是阴毒狠戾之气。

张鹤年见他对姚铿倪竟是满腔的怨毒,心中不由大奇,暗想庄主即便出手伤了他的师弟,又不是什么杀父夺妻之恨,怎地引来他这般的怨恨,竟连小姐也要杀死,这才甘心?他心中暗自诧异,嘴上却说道:“你怨恨的是万兽山庄,但这少侠却是崂山派的门人。此时在我山庄做客,你别不分青红皂白,害了别人!”

鸥明哪里肯信,只觉腿上疼痛钻心,心中那份怨恨更深,颤声说道:“你当小爷是傻子不成?!小爷行走江湖多年,从未听过崂山派有这么一个小子!更何况哪里会有客人侍立在主人身后的道理?你别来诓蒙小爷,有胆就杀了小爷,自会有人给小爷报仇!”他心知必死,言语再不顾忌,以小爷自称。

张鹤年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微微一笑,说道:“你既对我万兽山庄包藏祸心,我又岂能容你?华山派掌门徐真人与我家庄主交情匪浅,你今日所为料他老人家并不知情。如若让他老人家知晓,必将你逐出门墙,失去华山派这座大靠山,我看你还能否骄横得起来!”说毕绕过熊化松,走上前去,封住鸥明xue道。在他身上搜了一番,竟未找到解药。

鸥明脸上尽是讥笑:“你既说我是包藏祸心,那自是处心积虑的要计算你们,又怎会将解药带在身上,莫非是要等着你们来搜身不成?”

他这番话语一说,不光张鹤年听了大惊,就是熊化松、白宏庆两人也是幡然惊醒:“莫非他本就与万兽山庄结有深仇,不过是借着熊化柏说事,蛊惑熊、白二人为他报仇。”熊化松忍不住问道:“欧兄弟,除了化柏之事,你与万兽山庄到底还有何深仇?”

鸥明听了霍然色变,正色说道:“熊大哥!您是化柏的亲哥哥,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与姚铿倪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如若不是为了化柏,我又怎会这般不顾性命的向万兽山庄发难?我与化柏情逾兄弟,他在外面受辱,我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给他讨回个公道!”

熊化松原想说:“化柏之事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犯不着以命相搏!”但眼见鸥明精神亢奋,神情激动,又想自己乃是熊化柏的亲哥哥,鸥明尚能如此相护,自己又怎能退缩?这番话便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梁康中了剧毒,本已是身疲体乏,昏昏沉沉,但一颗心却是牢牢系在姚馥馨身上,见她并未受伤,心中欣慰,暗想:“我若是就此死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时常想起我、念着我!她若是能将我记在心上,便是死了也是好的!”他正自痴想,忽听得鸥明一番言语,不由得想起王曦澜,心中一暖:“曦澜对我也是这般庇佑、爱护!”想到这里,竟对鸥明生出了亲近之心,勉力挣脱庄丁的搀扶,走上前来对张鹤年说道:“张先生,这位欧大哥重情重义,我请你还是不要再为难他了。”

他这话一经说出,全厅之人皆是一震,张鹤年不解道:“少侠,你现在身中剧毒,若不逼这恶贼拿出解药,就怕性命堪忧!”姚馥馨也大声说道:“这人奸猾透顶,不但侮辱了我爹爹,还用剧毒害你,你怎么还为他求情?”

梁康说道:“这位欧大哥看重情谊,因为亲人受辱,拼了性命不要,也得报仇雪耻。换了我也是一样,要是有人要加害我的亲人,我也会拼死保护!”梁康想起王曦澜,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微笑。

姚馥馨听了梁康之言,想起刚才梁康纵身而出,挡住鸥明的袭击。不由得脸上一红,暗想:“他莫非竟已经把我当成亲人了吗?”

张鹤年说道:“少侠胸怀坦荡,令人钦佩。但这姓欧的贼子万万不能放过,无论如何,我也要逼他交出解药!”说毕,上前抓住鸥明胸前衣襟,将他从地上提起,寒声说道:“奸贼,这解药你交还是不交?”

鸥明面露冷笑,闭目不言。熊化松有心上前相助,但功夫尽废,举步维艰。便向白宏庆施个眼色,白宏庆忌惮张鹤年武功高强,哪敢上前,佯作不知其意,低头看地,噤然而立。

张鹤年冷笑一声,正要施展手段折磨鸥明,忽听庄内百兽齐啸,声震四野,不由得喜上眉梢。姚馥馨更是纵身而起,快步走出厅去,娇呼道:“爹爹回来啦!”张鹤年吩咐庄丁看好熊化松三人,正要迎出厅去,瞧见梁康呆立在旁,怕他有失,便上前将他拦腰抱起,走出厅去。

出了客厅,只见姚馥馨正吊着一个中年男子的胳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张鹤年放下梁康,对着中年男子躬身行礼,梁康见那中年男子身形挺拔,面如冠玉,身上穿着烫金大褂,风度翩翩。不由得暗自奇怪,这位姚庄主怎么这般年轻!

姚铿倪见张鹤年怀抱梁康,心中纳闷,未及多问,便挣开姚馥馨,说道:“馨儿无礼,还不见过鸥大侠!”姚馥馨向姚铿倪身旁望去,见一老者负手而立,那老者五短身材,面色红润。便嘻嘻一笑,冲他点了点头,说道:“欧叔叔好。”姚铿倪眉头一皱,沉声道:“快给欧大侠磕头!”姚馥馨小嘴一撅,不情愿的应了一声,慢慢走了过去,缓缓下蹲,那老者连忙上前扶起,说道:“姚兄当真好福气,竟生出这般粉雕玉琢的闺女,真是羡煞老夫了!”姚馥馨便等他搀扶,老者刚一伸手,便直膝站起,这磕头之礼就算行过了。

姚铿倪无奈,陪笑说道:“我这女儿自幼娇宠惯了,不懂礼数,欧兄莫要见怪!”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我等皆是江湖中人,自该率性而为,你老兄莫非要让你这冰雪聪明的闺女去学什么三纲五常?没得糟蹋了她这一身的灵气!”

姚铿倪微微一笑,对张鹤年说道:“鹤年,这位是华山派的欧荀生鸥大侠。”张鹤年听了心中咯噔一紧,心想来得好快!便双手抱拳,朗声说道:“晚辈张鹤年见过欧大侠。”欧荀生眼中精芒一闪即隐,抱拳为礼,转头对姚铿倪说道:“姚兄山庄真是藏龙卧虎,似张先生这般的身手,放眼江湖只怕鲜有敌手啦!”

张鹤年谦声说道:“欧大侠过誉了!鹤年不过会些庄稼把式,如何入得方家法眼!”欧荀生笑而不言。

姚铿倪看着梁康,说道:“鹤年,这位小兄弟是什么人?怎地好似身染剧毒一般?”

张鹤年瞟了欧荀生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暗想:“莫非他并不知情?”嘴里说道:“这位小兄弟是崂山派的门人,鹤年今日出门寻找走失的黑金刚,在路上偶遇。至于少侠姓名,鹤年还未相问。”他只当梁康欲隐藏行迹,是以一路之上并未询问。

姚馥馨接下话头,说道:“我倒是知道他叫梁康,刚才那个华山派姓欧的家伙用淬毒的判官笔偷袭,就是他救了我,不过却中了剧毒,爹爹,你可要想个法子,一定要救下他的性命!”

她这话一说出口,姚铿倪、欧荀生皆是大惊,欧荀生疾声问道:“你所说的华山派的人现在在哪里?”姚馥馨将嘴一努,说道:“他被张大哥擒住,现在还躺在客厅里呢!”

姚铿倪、欧荀生相互看了一眼,疾步向厅内走去。进了客厅,正见鸥明瘫躺在地,熊化松、白宏庆两人心灰意懒,站立一旁。四周庄丁刀出鞘,箭上弦,剑拔弩张,一副警戒防备的样子。

姚铿倪大声喝道:“退开!”众庄丁见他怒形于色,忙退出厅去。欧荀生面露痛惜之色,悲呼一声:“明儿!”抢上前去,单膝跪地,将鸥明抱在怀里。鸥明本闭目待死,谁知在这生死关头,欧荀生竟似从天而降,不由得惊喜交集,颤声说道:“爹爹,孩儿无能!给你老人家丢脸了!”熊化松、白宏庆也走上前来,跟欧荀生叙礼。欧荀生见鸥明xue道被封,暗运内力,不动声色的便将xue道解了。张鹤年看在眼里,心中大是佩服,心想,这人其貌不扬,想不到却有这般本领。

姚铿倪脸色阴沉,向张鹤年看去。张鹤年见他面露责备之色,便上前说道:“这位欧兄弟出言侮辱庄主,鹤年欲与他决斗,却被熊大侠挡了下来,当时鹤年正与熊大侠比试掌力,这位欧兄弟却突然偷袭小姐,梁少侠拼死相救,小姐虽然无虞,但梁少侠却是身中剧毒,鹤年一时情急,失手打折了欧兄弟的双腿。鹤年行事鲁莽,还请庄主责罚!”他这话说得极为大声,显然是故意说给欧荀生听的。

欧荀生听了,便往熊化松、白宏庆望去,见他们默然不语,便知张鹤年所言不虚,不禁又怜又怒,瞪着鸥明说道:“你怎么干出这样龌龊的事情?我欧荀生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鸥明对父亲甚是畏惧,不敢出言顶撞,只是怒目盯着姚铿倪、张鹤年等人,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一般。

姚铿倪走上前去,弯下身子,温言说道:“不管如何,总是鹤年不知轻重,待我先给你接回断骨再说。”说毕,伸出手去就欲给鸥明接回断骨。鸥明大喝一声:“且慢!”姚铿倪一震,鸥明冷声说道:“我鸥明的身子纵然再是低贱,也不能让你万兽山庄的人说打折就打折,说接回就接回的!”

姚铿倪颇为尴尬,站直了身子哭笑不得。姚馥馨忍不住皱起鼻子低声嘀咕道:“不知好歹!”姚铿倪沉声喝道:“馨儿,不得无礼!”

鸥明朝着伤腿,努了努嘴,说道:“爹爹!”欧荀生心知这个儿子最是倔强,叹了口气,伸手在鸥明腿上摸了几摸,探明伤情,咔吧几声,将断腿接回。张鹤年早已召来庄丁,拿了伤药、木板、绷带交给欧荀生,欧荀生接了过去,神色复杂,道了声谢,先敷了消肿去痛的伤药,然后将断腿包扎固定起来。又将鸥明抱起,找个椅子让鸥明坐好。

待一切妥当,欧荀生这才对着姚铿倪抱拳说道:“犬子莽撞无礼,冒犯庄主虎威,老朽这里待他谢罪了!”

姚铿倪见他面色不愉,忙连声说道:“姚某平日里御下不严,怠慢了贵客,还请恕罪才是啊!”说毕,便请欧荀生、熊化松、白宏庆落座,又见梁康呆立在旁,便也请他坐了下来。这才沉声喝道:“鹤年,平日里你做事也算稳妥,今日怎地如此莽撞,竟然下了如此重手!”

张鹤年正欲上前回话,姚馥馨却抢先说道:“这个鸥明出言不逊,侮辱爹爹您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又暗中偷袭于我!害得梁康身中剧毒,这样的卑鄙小人,打断他的双腿还是客气的了!”

姚铿倪勃然大怒,大声喝道:“住嘴!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谁人背后无人论,谁人背后不论人!只要自己行事光明磊落,别人怎么说又怎能顾得了这么许多?”

姚馥馨见他如此疾言厉色,心中一阵委屈,眼中泪光莹然,大声辩道:“那梁康呢?他中了剧毒,都是这个鸥明害的!他若不是为了救我,怎会……怎会……”说着,泪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姚铿倪对这个女儿素来宠爱,此时见她落泪,便不忍再过斥责,重重哼了一声,转头向梁康看去,只见他面罩黑气,神情疲懒,显是中毒已深。便对欧荀生说道:“欧兄,这孩子乃是崂山派的门人,却伤在贤侄手上,还请欧兄讨来解药,救他性命!”

欧荀生老脸一红,江湖之中使用淬毒兵器乃是十分丢脸之事,名门正派中人尤其忌讳。使用淬毒兵刃就是摆明自己身手不如对方,鸥明此举不啻是扇了华山派一记重重的耳光!欧荀生强忍怒气,冲着鸥明喝道:“逆子,还不快点把解药交出来!”

鸥明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逆父命,犹豫片刻,方才说道:“这解药孩儿并未带在身上,不过药方倒还记得。”随即便说出一串药名以及剂量,张鹤年一一默记在心,然后召来庄丁,细细叮嘱一番,命他到薛郎中的医馆按方抓药,速速煎治。庄丁领命而去,张鹤年回身之际,突然瞥见鸥明面露得意之色,心中一动:“莫非他在这药方中做了什么手脚不成?若真如此,岂不害了梁康性命!”

想到这里,张鹤年微一思忖已有计较,走到堂下,撕下一截衣襟,将跌落在地的判官笔包住,拿了起来,送到鸥明面前,说道:“似这般恶毒的兵器,看了都让人心惊,欧大侠还是收起来了吧!”他将“大侠”二字说得极重,满是讽刺的意味。

鸥明冷哼一声,接过判官笔,揣入怀中,张鹤年释然一笑,收回包裹判官笔的衣襟,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然后对姚铿倪说道:“庄主,这解药事关梁少侠的生死,非同小可,鹤年还亲自去医馆走一趟吧!”

姚铿倪点了点头,张鹤年又冲欧荀生、熊化松、白宏庆、梁康抱了抱拳,告辞离去,唯独对鸥明视而不见,鸥明见他有意落自己面子,心中更是怨恨,奈何武功不及对方,又有严父在旁,只得忍下胸中恶气,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自姚铿倪一进山庄,熊化松便暗自留心观察,只觉姚铿倪儒雅有礼,风度举止皆是一副高人模样,不似恃强凌弱之人。且熊化柏的师尊——欧荀生又与他相携入庄,看那模样竟是相识颇深。这样的人物又怎会无故出手打伤熊化柏?熊化松心中一阵狐疑,语气之中便多了几分敬意,说道:“姚前辈……”

姚铿倪摆了摆手,摇头说道:“熊大侠万万不可如此客套,你我平辈论交,直呼其名便可,前辈二字决不敢当!”

欧荀生听了,愁眉稍展,忍不住笑道:“老妖,你也忒过客气了!你与他的师伯便是平辈论交,与他又是平辈论交,那化松与他师尊岂不成了平辈?便是赤阳答应,老夫也不能答应!当真如此,老夫岂不与弟子的兄弟成了平辈,你莫搞得乱了套路!”他与姚铿倪相交颇深,平时便以老姚相称,又因姚铿倪养气功夫了得,驻颜有术,年过五旬却是一副中年模样,所以“老姚”就变成了“老妖”,乃是戏谑他是人中之妖之意,姚铿倪涵养深厚,不以为意,一笑而过,从此“老妖”便成了熟识之人的戏言,但“老妖”之称虽然不恭,但也有佩服他养气功夫了得之意。

姚铿倪听了哑然失笑。熊化松也觉姚铿倪看样子年龄与自己相仿,称其为前辈确实太过,但若让他直呼其名却是万万不敢,便咳嗽一声,清清喉咙,说道:“姚庄主,我那兄弟不识好歹,得罪了庄主,在下今日前来,一来是感激庄主对下弟的苦心教诲,二来也想问问庄主,我那兄弟到底犯了什么过错?”他说到后来,语气渐渐严厉起来。

姚铿倪听了,脸上露出释然之色,看了欧荀生一眼,欧荀生报以苦笑,然后说道:“化松,这件事情我已知晓,其中缘由一言难尽,总之是化柏的不是,姚庄主莫说只是伤了化柏,便是将那逆徒一掌劈了,我华山派也是无话可说!”

熊化松听了一震,心想连欧荀生都是这般说辞,莫非化柏当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丑事,不然化柏为何事后不敢对人坦言?如今欧荀生也是一般闪烁其词,显然是事关华山派的脸面,欧荀生不便当众讲述。他想到这里,一阵心忧,胸内气血翻涌,血气上行,直冲脑门,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姚铿倪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得“咦”了一声,离座而起,闪到熊化松身旁,一把扣住他的脉门,熊化松见他身似鬼魅,竟看不出他施展的是何身法,心中骇然,刚欲闪避,脉门却已被扣住,只觉全身一麻,便不由自主的被姚铿倪从座位上拉了起来,接着背后便被重重的击了一掌,熊化松忍不住“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撒而出。

白宏庆大惊,不知姚铿倪为何突然变脸,忙一跃而起,双掌护胸,生怕姚铿倪再来加害于他,谁知姚铿倪一掌击落,再不停留,身形飘忽,倏忽间,已然跃回座位,只留熊化松呆立当场。

鸥明却是双目圆瞪,喝道:“你这老贼又来害人!”

欧荀生大怒,喝道:“畜生住口!”鸥明气愤难当,两眼死死盯着姚铿倪,似要将他生吞了一般。

熊化松暗自奇怪,这鸥明与自己乃是初识,虽然有着熊化柏这层关系,但门派有别,之前两人并无交往,不知为何竟如此着紧自己。反倒白宏庆只知自保,全然不顾他这位师兄的死活,相较之下,倒似这鸥明更与自己亲近一般。他正自诧异,忽觉丹田之内,一股内力渐渐生出,顿时大喜,对着姚铿倪抱拳说道:“谢过庄主!”

白宏庆、鸥明听了皆是一呆,不知他为何竟反而向姚铿倪道谢,却听姚铿倪温言说道:“鹤年出手不知轻重,如这股掌力郁结在内,只怕对你修为有损,此时被我内力反激,随淤血而出,便不能为害了!只是这般施治需迅捷、快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你全身猝然受惊,激出一股潜能,才能将所受掌劲尽数逼出,若是事先有了提防,效果便会大减。”

熊化松心中感佩至深,只觉姚铿倪为人敦纯宽厚,以德报怨,不但不追究他们出言侮辱、暗中偷袭之罪,反而帮他治了身上的重伤,如此行事当真令人钦佩。他那神出鬼没的身法、醇正浑厚的内力固然惊人,但与其人品相较,反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鸥明却冷笑一声,低声嘀咕道:“大奸若忠!好不虚伪!”

梁康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尽是仰慕,只觉为人行事本该如此,方是男儿本色,他本是敬佩鸥明为了朋友两肋cha刀的豪情,但此时一与姚铿倪相较,却显得睚眦必报,小肚鸡肠,不是坦荡男儿。他在山谷长大,未经世事,相熟之人不过卓哲、福伯、王曦澜寥寥数人,卓哲醉心仙道,清冷有余,热情不足,梁康对他只有敬畏之情,福伯是个慈祥长者,宠爱万分,呵护备至,梁康心中存的却是亲近、依恋之情,与王曦澜乃是亲兄热弟般的手足之情。梁康从未见过如姚铿倪这般温文尔雅而又宽厚仁慈的人物,只觉他一举一动莫不透出一股儒雅之气,却自有一股威严,让人心生敬意。

姚铿倪见梁康眼中尽是敬仰之情,便笑着问道:“这位小兄弟不知道是拜在崂山派哪位高人门下?”

梁康心中全无门派之念,什么高人、崂山派更是不知所云,他既不知姚铿倪所问何意,又如何回答?他见厅中之人皆在看着自己,便有些惊惶,脱口而出说道:“我正是从崂山来的。”此时他所中剧毒已随血液运行,舌根渐渐麻木,口齿已不清晰,一句话说得含糊不已,众人皆听他说的是:“我正是崂山派的。”

鸥明听了一惊:“这小子竟然真是崂山派的,我这次失手伤了他,就怕已经结下了梁子!”欧荀生和他也是一般心思,便开口说道:“不知道小兄弟的师尊是哪位?异日老朽必带犬子登山请罪!”

梁康见他说得客气,忙连声说道:“老先生,你太客气了,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休养几天也就是了。”欧荀生见他与姚铿倪两次相询,梁康都是避而不谈,只当他是有意隐瞒,便也不再追问,说道:“难得你小小年纪,却有这般胸襟,当真不凡!”

姚铿倪见梁康能宽以待人,颇为赏识,便对着梁康笑道:“小兄弟舍命相救小女,当真是侠义之人,我本想收你为徒,奈何你已入崂山门下,断无另投他师之理,我想便传你一套掌法,以谢相救之德。你身中剧毒,便在山庄住下,待身体康复,我便将掌法传授于你,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梁康听了,心中莫名一喜,暗想若能长居庄内,与她朝夕相处,那当然是好,只是自己与先生失散已有多日,先生不知何等心焦,自当先去找寻先生,报个平安,禀明一切,在做计较。至于姚铿倪说的传他一套掌法,他却不太在意,他在谷中之时,卓哲为了寻得修复经脉受损的法子,搜尽天下功法,尽皆传了于他,姚铿倪的这套掌法纵然再是神奇,梁康也是不能修炼,也不过是让他心中多记住一种功法而已。

梁康想到这里,对姚铿倪说道:“多谢庄主好意,只是我自从下了崂山便与先生失散,梁康不敢在山庄久候,免得先生等得心焦!至于传授掌法,梁康愚钝,学不得高深武功,先生所授功法,我这一辈子也是练不完的。待我见过先生,禀明一切,便会来看望庄主和……”他说到这里,眼睛向姚馥馨望去,只觉一阵羞赧,话便说不下去了。

姚铿倪万万没有想到梁康竟会当面拒绝,略觉难堪,他贵为万兽山庄主人,一身本领更是震烁古今,江湖之中不知有多少人都在盼望能得他传授一招半式,便可终身受用无穷,奈何他生性闲散,不欲授徒费神,如今他为了答谢梁康,竟肯亲授掌法,此等机遇千载难逢,不想梁康竟是不识好歹,断然谢绝。

欧荀生、熊化松等人更是诧异莫名,没想到梁康对崂山派竟是如此忠心,需知江湖中人只要拜师入门,若是未得师门许可便另投他师,便是奇耻大辱,师门固然蒙羞,其本人更是不容于江湖,遭万人唾骂,实为江湖大忌!但姚铿倪并非是要梁康拜他为师,而只是传授一套掌法,表达谢意,并不犯忌,也无需事先禀明师门,没想到这梁康竟似生怕亵渎了崂山派一般,赶忙婉拒,且话里话外,只是尊崇本门武功,隐隐间竟有不屑习练姚铿倪的掌法之意。欧荀生、熊化松固然敬佩梁康为人,又难免为他可惜。熊化松见识过姚铿倪的厉害,他扪心自问,若是自己置于梁康的位置,能否不被神功诱惑,恪忠本门,思到此处,竟是冷汗淋漓,只觉自己即便拒绝,也难免心中不舍,不似梁康那般坚毅,心中一阵自责,我熊化松堂堂七尺男儿,竟不如一幼学少年!心中对梁康的那份敬重便更深了几分。

欧荀生见场面尴尬,哈哈一笑,说道:“小兄弟忠于本门,难能可贵!此等传艺之事自当事先禀明师尊,这般尊师重道之举,堪称楷模!”

姚铿倪微微一笑,说道:“正是,正是!是我太过孟浪了!”他心胸宽广,又岂会和一少年计较?正欲许以其他谢礼,忽听姚馥馨大声说道:“爹爹无需费心,他既救了女儿性命,女儿来日必救他一命偿还就是,我万兽山庄的绝技岂能随意传于外人?他既无心留在庄中,我们岂能厚颜强留?我们这就恭送梁少侠出庄,免得耽误了他的行程!”

姚铿倪听了一呆,转头向姚馥馨望去,只见她面孔涨红,神情激动,只当她气恼梁康言辞不恭,低声斥道:“馨儿!梁少侠乃是贵客,不得无礼!”姚馥馨盯着梁康,气恼地说道:“爹爹,人家既然着急离开,你就让他走了便是!”说毕,只觉心中一阵委屈,负手身后,自袖中掏出手帕,yongli揪扯。

梁康见姚馥馨突然发怒,正在忐忑不安之时,忽然闻得外面飘来一阵药香,随即张鹤年走进厅来,他手中端着一碗汤药,走到梁康面前,见他神智尚自清醒,面露钦佩之色,说道:“梁少侠,快将这碗解药喝了,你身上所中剧毒便能解了。”说到此处,他转头向鸥明看去,眼中闪过诧异的神色。他本疑心鸥明在解药当中做了手脚,便借着拾起判官笔之机,有意将衣襟沾上剧毒,出厅之后,便牵来一条护庄狼狗,将衣襟浸水,然后给狼狗强行灌了进去,果然不久,那狼狗就四肢抽搐,口吐白沫,昏倒在地。那衣襟不过只是沾了一下笔尖,又在水中浸泡,入水之药分量已是极微,毒性竟还如此猛烈,张鹤年忍不住暗自咂舌,暗想,这崂山派当真了得,梁康看样子不过十一二岁的光景,便是打娘胎就开始修炼,也不过是区区十数年的功力,他身上两处被淬毒的判官笔所伤,所中之毒比起这狼狗更胜十倍,他竟能坚持不倒,崂山神功,当真不凡!

待解药煎好,张鹤年便先给狼狗喂了,过不多久,狼狗便清醒过来,能跑能跳,恢复如常,狼狗中毒本就甚微,是以恢复极快,但这解药真假却已试了出来,张鹤年暗笑自己多心,便将剩余汤药盛了一碗,给梁康送了过来。

梁康正自惶然,道了声谢,接过药碗,凑到唇边就欲一饮而尽。忽听鸥明疾声呼道:“梁少侠!”便抬头向他望去,只见鸥明手举半空,犹豫片刻方才说道:“小心汤药烫嘴!”梁康心中暗自纳闷:“他怎么如此婆妈!”嘴上应了声“是”,他手端药碗,只觉并不太烫,但不忍辜负鸥明好意,便将汤药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药味甚苦,梁康却似不觉,心中只是想道:“她怎地生起气了?”

待梁康将药喝完,姚铿倪说道:“今日各位贵客到访,敝庄蓬荜生辉,若不嫌弃,便在敝庄小住几日,让我稍尽地主之意!”

欧荀生呵呵一笑,说道:“不喝光你那二十年的窖藏汾酒,你便是赶也赶不走我的!”

姚铿倪正色说道:“欧兄,你我相交多年,我知你素来闲散,不若搬到我山庄长住,抚琴品酒岂不妙哉?”欧荀生见他说得诚恳,颇为感动,说道:“老朽哪里能有你这般的福气!收了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尽在外面惹祸,我若不在山上镇着,他们还不把天给捅个窟窿?当真到了那个时候就怕掌门师兄要拿我门规处置了!”

姚铿倪语气之中难掩遗憾,说道:“既然如此,欧兄你什么时候想喝美酒,便来我山庄,这山庄之中没有别的,除了猛兽就是美酒,保你乐不思蜀!”欧荀生哈哈一笑,连声谦谢。

姚铿倪又对熊化松说道:“难得两位驾临,不如多住几日?”

熊化松来到万兽山庄本是为了熊化柏讨个说法,但听了欧荀生的一番言辞,虽然语焉不详,但明显是说熊化柏行止有差,怪不得姚铿倪。不免心中有愧,且他又与姚馥馨口角交恶,更与张鹤年动手比试,还被一掌击败,此时已是心灰意懒,哪里还有脸面留在庄中,便抱拳说道:“庄主盛情,化松心领了,不敢叨扰,就此告辞。”

姚铿倪知他心意,也不强留,欧荀生却突然说道:“化松贤侄,请你帮个忙,与我将明儿抬回客房休息可好?”说毕,对熊化松施了个眼色,熊化松知他有事要说,答道:“前辈所命,怎敢不从!”说着上前与欧荀生二人抬起鸥明,随着引路庄丁往客房去了。

梁康本就身上有伤,后又中毒,此时喝了解药,药力发散开来,只觉浑身乏力,神情委顿,姚铿倪看在眼里,便命庄丁带他去客房休息,姚馥馨一直抿嘴不语,待梁康走远,方才说道:“爹爹,这小子好生无礼,你怎么还将他留在庄里?看见了就让人生气!”

姚铿倪微微一笑,说道:“馨儿,他救了你的性命,你却怎地却似跟他有仇一般,非要跟他过意不去?”

姚馥馨听了一呆,暗想:“是啊!他舍命救我,如此大恩我却全然不顾,一听他急着离去便会如此焦躁?”

******************************************欧荀生与熊化松两人合力将鸥明抬到客房,在床上放下,引路庄丁躬身退下,欧荀生转身将房门关上,说道:“化松贤侄,我知你心存疑惑,所以特意引你前来将化柏的事情跟你说个清楚,免得你心结难解!”

熊化松见欧荀生特意回避众人,心知熊化柏所做之事必然另人难以启齿,不由得心中焦急,说道:“前辈,化柏到底做下了什么恶行?”

鸥明大声说道:“化柏为人我最清楚,他能做出什么恶行出来?爹爹,你莫上了那姚铿倪的当了!”

欧荀生看了鸥明一眼,神情复杂,过了半晌,方才长叹一声,说道:“这件事情是化柏那个畜生回山之后亲口禀告于我,又与人家姚庄主能有什么关系?明儿,我知你素来与化柏交好,但即便是亲如手足,行事也该有个分寸,如此不明事理,上门寻衅,多亏姚庄主厚道,不予追究,若是他将这件事情传扬出去,我们华山派全体蒙羞不说,就是化松贤侄只怕也是无脸见人了!”

熊化松听他说得严重,更是焦躁,说道:“还请前辈明言!”

欧荀生摇了摇头,脸色阴沉,说道:“那个畜生回山之后,我便追问他的伤势因何而来,好在这畜生虽然荒唐,但心中终究还是有我这个师傅,倒也不敢隐瞒,原来他出山之后,不知修炼磨砺,反倒沉迷女色,在西安城内,遇到了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姐,从此魂牵梦绕,这畜生也是鬼迷心窍,若是他当真喜爱那位小姐,便上门提亲,谅他堂堂华山派弟子的身份,原也不会辱没了她,可那畜生竟是一刻也不能等,竟于夜深之时,仗着从从华山派学的本领,潜入人家府里……”

熊化松大惊,颤声说道:“他,他竟做出了这等淫邪之事?”鸥明大声吼道:“假的,全是假的!他必是遭人陷害,要么就是有难言的苦衷!”他吼得声嘶力竭,脸上青筋直冒,双手握拳,将床板捶得咣咣山响。状似疯狂。

欧荀生看了鸥明一眼,脸上忧色更浓,继续说道:“那畜生虽然色心炽烘,但终究心里还存有一丝良善,夜潜入府,倒也不是为了淫人妻女,发泄兽欲,据他所说,只是为了能多看那位小姐一眼,聊解相思之苦!是以,一连数日,他夜夜入府,俯身在那小姐闺阁顶上,暗中窥视。那小姐父亲只是一个小吏,家中虽有几个保镖护院,如何能发现他这般的高手?是以那畜生更是肆无忌惮,每夜必往,如此过了数日,所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他这般的荒唐行迹,终竟还是引起了一位高人的注意!”

熊化松脸露羞臊之色,黯然说道:“这位高人想必就是姚庄主了?”

欧荀生叹道:“正是!那天深夜,那畜生又去夜探,被姚庄主撞破,本来要是他肯坦然认错,看在老朽的面子上,姚庄主想必也不会太过为难于他,可这畜生偏偏恼羞成怒之下,竟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说到这里,欧荀生连声骂道:“混账!混账!”他连骂数声,心中怒气稍解,这才继续说道:“他哪里会是姚庄主的对手,如若不是人家看出那畜生的功夫路数,早就将他劈于掌下了!还好,姚庄主与老朽相交多年,那畜生在与人交手之时又用了几招我自创的功夫,便被认出乃是我的弟子!看在我的薄面,姚庄主只是略施惩处,出掌震伤他的肾脏,让他短期之内不能为恶,并让他给老朽带话,嘱我好生管教!”说到这里,欧荀生怒气又盛,双拳紧握,直将指骨捏得嘎嘎直响:“这畜生如此行迹,让我在老友面前丢尽了脸面,当真是可恼可恨!”

熊化松暗嘘一口长气,说道:“这个畜生竟干出这般下作之事!连累前辈同时蒙羞,化松身为那畜生的兄长,在此向前辈请罪,那个畜生还请前辈以门规严惩,不用姑息!”

欧荀生听了面色稍霁,哼了一声,说道:“那畜生好在并未做出采花淫行,虽行事荒唐,却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我下山之时已命他在后山面壁思过,三年不得开口说话,磨砺胸中浮躁之气。但愿他能从此洗心革面,改过自新,如若仍是淫心不改,那老朽与那畜生的师徒情分便是尽了!”欧荀生说毕,唏嘘不已,显然是颇为伤心!

熊化松连声说道:“前辈顾念师徒之情,能给那畜生重新做人的机会,化松感激涕零!大恩大德,没齿不忘!”他听了欧荀生的一席话,更是无颜呆在庄内,与欧荀生聊了片刻就起身告辞,欧荀生也不挽留,熊化松又冲鸥明拱了拱手,却见他神情呆滞,浑然不觉,便只当他身上有伤,神情委顿所致,也不以为意。出了客房,也不去客厅找寻白宏庆,只嘱咐一名庄丁,让他带为转告,便独自一人出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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