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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番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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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番外

庭院里,落雪缤纷如撒,腊梅傲雪含霜。雪白,梅红,那刚落在飞雪上的梅瓣似点点殷红色的血,才刚滴下,很快便被大雪覆盖。

一个白衣少年立在覆满白雪的廊檐下,清俊的脸上双眉微蹙。

阵阵药草香自身后掩了帘子的屋内飘出,携了刺骨的寒风,在少年周身萦绕。

少年越发蹙紧了眉头,他走下青石台阶,白靴轻踏在雪上,静静地驻足在一株梅树下。不一会儿,白雪便落满了他的青丝上,肩头上。他闭上眼睛,微仰起头。雪又悄然落在他早已被冻红的脸上。

睫毛颤动,连着上面颗颗晶莹的雪也跟着抖动。

“母亲…”少年的檀口中沉沉吐出这两个字。

“母亲……”这一声竟成了无声的哽咽。

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少年倏然睁开双眼。

一个小丫头掀开了帘子从屋内走了出来,对少年恭敬道:“二公子,夫人要见您。”

少年很快便隐去眉宇间的愁意,他回身对小丫头微微点头道:“好。”

小丫头顿时羞红了双颊,她掀开帘子,轻声细语道:“二公子请。”

少年踩过几乎凝成了冰的雪走至廊檐下,进屋前先拂掉身上的雪,继而才踏入屋内。

屋内被暖炉烘烤得十分温暖,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了两个世界。长年飘浮在母亲房内的药草味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少年以为这股淡淡的药草香便是母亲的味道。

少年走进内室,绕过绣荷屏风,静静地来到床畔。床上躺着的女人虽然脸色苍白,但依旧掩不住她的清丽面容。

少年不忍叫醒睡着的母亲,只是站在那儿望着她,想把她此刻安详的样子烙在心中。

许是察觉到有人在近旁,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旬儿?”床上的人睁着略带倦意的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母亲。”少年静静地微笑。

“真的是旬儿吗?”妇人挣扎着要起来,少年几步上前将她扶起,让她倚床而坐。

“旬儿…”妇人立时泪如雨下,拉着少年的手不肯让他离开半步。

“母亲,孩儿不走。”少年跪在床侧,眼圈虽然红了,但依旧努力地笑着。

妇人捧着少年的头,冰凉的手颤抖着描摹他的面部轮廓。

“旬儿…你离开的这六年里,娘日夜都在思念你。只要一想到你在山间的寺庙里受苦,娘真是心如刀绞。”

少年摇头微笑道:“母亲,孩儿不苦。方丈大师与众师兄弟对孩儿都很好。母亲不必为孩儿挂心。”

“娘怎能不挂心你?你八岁便离家到寺庙里带发修行,为的就是给娘祈愿积德,以求我的病能够好起来。但为娘的怎么能忍心让你一个人在山里受苦?都怪我这病,把你给拖累了…”不待她说完,妇人早已泣不成声。

“母亲,”少年轻轻摇头道:“孩儿非但不觉得苦,反而觉得能为母亲做这些事而感到高兴。再则母亲亦是知晓孩儿平素就喜静,山中岁月并未使孩儿感到不适。”

“娘知道你的孝心,可……”

少年微笑道:“母亲许久未听到孩儿弹琴,孩儿为母亲抚一曲可好?”

“好,好。”妇人宽慰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泪花。

屏风外早有两个丫鬟抬来了一个琴架,琴架上摆了一张暗漆焦尾琴。

少年坐至丫鬟铺好的软垫上,手指轻拂过身前的焦尾琴,继而再用指尖轻轻一扣琴弦,流水遄音顿时绕梁而上。

“母亲?”少年惊喜地望向床上坐着的妇人,妇人正朝他温柔地笑着。

“不错,这琴正是你小时候练琴时用的那张琴,娘一直留在身边。”

一旁伺候的丫鬟忍不住道:“每当夫人想二公子您时,便让翠珠拿出这张琴,看着它都不愿入睡。”

少年怔怔地望着床上的妇人,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翠珠!”妇人轻叱那个多嘴多舌的丫头。但因她平日里待下人极是随和,丫头们都知道她并不是真的生气。

少年从怔忡间回过神来,他笑着点点头,笑容温润淡雅,只是眼角湿润。他低下头,手指按上琴身上的根根丝弦,琴声低而起。

待母亲在袅袅琴音中安然入睡后,少年便停止了抚琴。他最后望了眼床榻上的妇人,随即便霍然转身,走出这间充盈着药草香的屋子,重新踏入屋外的冰雪冻天中。

纵然有千百般的不舍,但他必须在娘亲醒过来前赶回广陵城外百里遥的龙泉寺。因为如果现在不走,娘亲是不会让他走的。

宋府外已经停了一辆兄长宋岚安排好的马车,他亲自来为宋旬阳送行。

“大哥。”宋旬阳走至宋岚身前。

宋岚有些急促道:“母亲可是睡下了?”

宋旬阳点头道:“一切安好,母亲并未察觉我已离开。”

宋岚颇为伤感道:“如此来去匆忙,真是委屈你了。”

宋旬阳摇头笑道:“旬阳能见着母亲一面,已是心满意足了,又怎会委屈?”

宋岚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二弟你真的长大了,想当初离开时你还是一个八岁孩童,如今竟已长得这般高,这般懂事。母亲定然十分欣慰。”

宋旬阳但笑不语,他的笑容似乎能融化飞雪寒冰,看得他的大哥也是微微一愣。

宋岚定定神,对他面前这个小小年纪便已初见不俗的二弟道:“时候已经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动身吧。”

“好。”宋旬阳颔首,接着又回头望了眼宋府。

宋岚会意:“爹娘你不用担忧,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宋旬阳点头,对兄长抱拳道:“大哥你也保重!”

“保重!”宋岚向他挥手道别,伤感地看着他的二弟踏上马车,又看着马车在风雪中渐行渐远。

山中清寒,寺里幽寂。自打八岁开始被送入龙泉寺,宋旬阳已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生活了六个年头。

对他来说,入寺修行并不只是为娘亲祈愿积德,更重要的是他要在这个清净的地方研习医术。因为他最大的愿望便是希望有一天能治好娘亲的病。

昼起医书相随,荷塘边,或是竹林里,总能看到小旬阳的身影。入夜经籍为伴,莲座下,青灯前,他静凝端坐,薄影斜长。

春草夏荷秋棠冬梅,转眼又是一个冬雪霏霏的日子。天空乌云密集,似泼了墨般阴霾。风雪拍打着门上的竹帘,飘摇着飞入寺内一间厢房内。

渺渺琴音自这间厢房内泻出,琴声在寂静的古寺中仿若清泉流淌,听得人心也跟着沉静下来。每日清晨,宋旬阳总会抚琴一曲,这个时候往往也是寺内其他师兄弟最盼望的时候。久而久之,听他弹琴竟成了众师兄弟早课的一部分。

今日也不例外,他坐在案前,指尖轻拨,十指留韵,长袖垂在琴侧,柔柔地飘动。

记得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曾对他说过,如果在夜深人静之时对月弹琴,月上的仙子听到好听的琴声便会从月亮上下来,满足弹琴之人一个愿望。此时虽不是夜晚,天上也没有月亮,但在雪空中舞蹈的踏雪仙子会实现他的愿望吗?

一股强劲的风猛然掀起门上的竹帘,一根琴弦“噔”的声在他指间断裂。他惊回头,看见大哥宋岚和宋府的老管家站在门口。

“二弟,母亲她…”宋岚哽咽不已。

宋旬阳心下一惊,起身几步跨至兄长面前:“母亲她怎么了?!”

宋岚摇头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管家老泪纵横道:“夫人她,她过世了。”

宋旬阳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母,母亲她…”

“夫人去了!”管家又重复一遍,脸上泪如雨下。

宋旬阳身体猛然一震,摇晃着几欲摔倒,宋岚及时扶住他。

“二弟,母亲不在了,你自己要保重啊!”

宋旬阳站稳身体,强压下喉头涌上的热血,悲痛欲绝道:“什么时候的事?”

宋岚哭道:“就在昨夜,她去时还一直念叨着二弟你啊!”

胸口涌上的血再也压制不住,宋旬阳俯身就吐出了一口血,血顿时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

“二弟?!二弟你怎么了?!”

“二公子!!”

宋岚与管家顿时慌了手脚,想要搀住他时,但他却一头冲出了门外。

“二弟!”

“二公子!”宋岚与管家紧追而去。

满世界都在飘雪,大地一片苍白。一身白衫的他奔跑在覆了厚厚一层雪的地上。跑出了这座几乎占据了他所有回忆的寺庙,往家的方向跑去。

母亲,孩儿还来不及治好您的病,您怎能就此弃我而去?

七年的空白,您知道吗?您欠孩儿一个补偿,一个能像其他人一样能在娘亲膝下承欢的补偿。

风雪中,宋旬阳略显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但他仍不停地跑着。束发的带子松散开来,一头青丝随风飘舞。

雪落在他身上,透彻的冰冷一丝丝浸入肌肤,渗入骨髓,是一种痛彻心扉的痛,让他几乎失去知觉。

双脚被冻得抬不起来,他便一步步向前挪着,即使挪得很慢很费力,但他仍固执地朝母亲在的那个方向走着。

当宋岚和老管家找到他时,他已昏倒在了雪地上。雪埋住了他半个身子,他的气息微弱得几乎没有,但口中仍不停地唤着他的娘亲。

青青草,碧绿水。朦胧春雨似薄纱绵绵,飘荡在清幽古寺上空。几对雨燕来回低翔,衔了泥土在殿檐下搭窝。

殿檐下还站了两个人,一位是龙泉寺的虚云方丈,另一位便是依旧一袭白衫的宋旬阳。

“玄静,你可是想好了?”

“是,”宋旬阳颔首道:“母亲已逝,玄静心中别无牵挂。但愿此生能忘却红尘俗事,长伴青灯古佛。”

虚云方丈笑着摇摇头:“未可。”

“大师?”

“阿弥陀佛,”方丈拈须而笑:“不入红尘,又何来忘却红尘?”

宋旬阳不解:“难道玄静不曾入过渺渺红尘?”

方丈笑道:“我问你一语:红尘何在?”

宋旬阳低头沉吟:“红尘虚渺,七情所在便是红尘万丈。”

“那你可曾都经历过?”

宋旬阳微微皱眉,摇头道:“未有。”

虚云方丈和颜道:“红尘多羁绊,唯有尝尽得失,历遍波澜,待幡然领悟后翩然转身,此谓忘却红尘。你不曾经历过,又何来真正的忘却?”

宋旬阳顿时领悟了方丈大师说的话,他点头微笑道:“历尽千劫方能坐化成莲。我愿入世历劫,体验三千烦恼。”

方丈点头笑道:“三千烦恼难敌一“情”字,玄静,此字亦是你最大的劫。”

“情?”

宋旬阳望向了飞檐上的燕子对对,它们正互啄着羽毛上的水珠,双燕比翼,情暖人间。

情字,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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