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六 子亦诉、夜窥探(1 / 1)
“奴婢有话想说……”才开口,脸已涨到通红,似在做着艰难的决定。
“进屋说吧!”丢下一句,起身折回寝殿内,寻了软塌微微斜靠。如今听得二哥的话,凡是也不躁不急,乐的清闲。
尔后传来重重的关门声,接着再是‘扑通’膝盖着地的声音。
“奴婢请娘娘责罚!”子亦跪在地面之上,望着我的眼眸有些楚楚可怜。
“什么责不责罚的,有事起来吧,这里又没有外人!”我懒懒开口,却故意将语气压到近乎冰冷。
“谢主子!”子亦闻言,也不迟疑,站直了身子,低下眉头若做错事后的孩童。继而继续言道:
“昨日去内务府取物品因为人较多,奴婢又去的甚晚,所以到天色朦胧的时候才回宫。可是在途经御园之时,模糊中瞧见两抹身影一前一后向我走近,当时不知自己怎的回事,偷偷躲向丛林之后,本想趁人两人走了之后才回宫,哪里晓得他们却缓缓步行到离我不远处的一方假山之后谈起话来。我更不敢再出去,只得模模糊糊听得两人的对话。”
话到此处,子亦停顿了半刻,抬起头来似在观察我的面色。瞧见我对她浅浅一笑,继续言道:
“奴婢只能判断其中一人的声音是姜妃,还有一人像某个宫里的管事姑姑,奉其主子的命与姜见面。不过十来句话之后,两人突然起了争执,姜妃谩骂一句便想要离开,那姑姑却不许。借着昏暗的烛火奴婢瞧见那姑姑直直将姜妃推入水中,还使出双手将姜妃的头部按住,不让伸出水面,直到姜妃停止扭动身姿。”
子亦一席话毕,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流下,还有惶恐的眼眸似闪烁着恐惧与不敢置信,那是面对别人死忙时的无奈。
“可还记得两人谈话的内容?”姑姑出言,也问出我的疑惑。
“奴婢当时因为太紧张,也有些距离,听的并不真切。”子亦低下额头,眉心有些凝结在一起,疏散不开来。
“好了,无事了,你先下去吧。切忌,此事定不得再向别人提起。”我重重吩咐,子亦闻言深深瞧了我一眼,折身出了门去。
“主子觉得子亦是否已将事实全数讲出?”半刻钟过去,姑姑自我身旁走开,将一扇扇紧掩的窗户打开,顿时一阵微风袭来,吹到薄薄衣衫之上,有些微微凉意。
“她自有她的考虑,既然不愿讲出来,又何必为难于她。”我回答姑姑的问话,有些无所谓。姑姑也是聪明之人,回眸对我浅浅一笑,不再多话。
可惜姜妃之死远没有我们想的那样简单。既然皇上未有参与此事,纯懿贵妃与蓉媛贵妃便成了最高决策人。不消半日,后宫众妃明显分作了两派。
一派支持纯懿贵妃之言:姜妃因小格格被带走,受不得日日的思念,最终染成恶疾,失了心智,跳水自尽。
另一派却是坚持姜妃死于非命,要查出真正死因,惩治凶手。或许在她们看来,最有嫌疑的便是纯懿贵妃。
而我还是静静呆在瑰惟苑,笑看了太阳东起西落,光线始终和煦而温柔。
在接下来的三日中,坚持非查出姜妃死因的蓉媛贵妃一派未有找出任何证据,最终不得不同意将姜妃遗体直接送往同在亿安城的皇陵。
临行前的那日,天空没有艳阳高照,而是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许多人撑着油纸伞去送行,在棺木被重重钉上的一刻,原来的嘤嘤哭泣变做了嚎啕大哭,我也忍不住使出绢子试了试温润的眼角。
姜妃也是这后宫中难得的闲人,不喜欢过问世事,只守着自己寝殿本分过活,最终落得个凄然的下场。她的死似乎在昭示着我们:如此茫茫后宫,若是想要过活,就不得安分守己,要为自己谋出路,必须争夺、使手段!
直到姜妃遗体被送出寝宫好远好远,人群才开始疏散,三五一群朝了不同方向而去。我对了纯懿贵妃屈了屈身,领着尓漫姑姑与玉丫向瑰惟苑徒步回去。
雨越渐下的小了些,可是青石子路有些滑腻,不得不小心谨慎的行走,也没了多余心思欣赏沿路雅然景致。
“哦,这不是黎婉仪么?一月不见,越发出落了玲珑水灵了啊!”闻的一声嘲讽的语气,轻轻抬头,不远处一行装着艳丽的女子正坐在一方凉亭中,对我浅笑。
“磬鸟格格有所不知,黎妹妹有孕,恐是怕伺候不好皇上,特意提拔了自己宫中的婢女,如今可是把皇上照顾的妥妥帖帖。黎妹妹自然闲了心智,越发好看了!”青鸟格格身旁一袭红衣装扮的瑜昭仪开口,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瑜昭仪入宫三年,一直与蓉媛贵妃走的极近,当初敬容华被打入冷宫,再被赐死之后,仿若一跃替代了其在蓉媛贵妃心中的位置,越渐得了喜欢,自然也同磬鸟格格关系极好。虽的不得宠,总依了高枝儿,胆也大了!
皇上与茸美人的事本在我心中留下不浅的阴影,听人提起,不免有些生气,却不得不强忍住怒气,换上一记甜甜的微笑,“磬鸟格格整日倒是好雅致,不过听闻近日皇上在为格格选夫婿,这次想是不久就会许配过去了吧,提前恭喜格格了!”
磬鸟格格仗着皇上与太后的宠爱,在后宫横行惯了,至十三岁开始陆陆续续招过不下于十位夫婿,王公贵胄、书香门第应有尽有,可到最后知晓格格性格之后,都以各种理由婉言拒绝,这才拖到十八岁了还待字闺中,听我如是一说,由不得一阵愤怒。
“我出不出嫁关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的奴婢才是,别纵使她们再去迷惑皇帝哥哥。”被激怒的磬鸟格格有些口不遮掩,几步走下凉亭,并略有深意的瞧了瞧我身旁的玉丫。
“格格还请慎言,主子什么时候纵使我们魅惑皇上了?”玉丫气愤不过,出言顶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