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章 不过一记浅回眸(1 / 1)
一群士兵中为首的一位瞧着如此多宫人出宫,显然是上头交代过皇上寿辰,为确保安全必须全力搜查。此年轻将士也不过二十来岁模样,必是想挣得一点荣誉,可不敢半分懈怠。
一行人闻声,立刻停住了步伐,撇下眉头等待。
躲于荆藤之后的我与姑姑同时握紧了手指,沅歌身上放有些许钱财,若是被问起,说是我给的,可不是整整把我卖了?宫人出皇宫是不被允许带任何钱财,只有领事公公和默默身上才有资格携有。
本以为皇上寿辰进出宫人甚多,该不会出什么纰漏,哪里预想得到竟这比平日里还严谨些,一些个小兵如猎豹般尖锐的眼神似要穿透过每一位宫人。若早知晓是此等情况,就该另选日子。
“你额头上这是什么?”突然传来一声威严的语调,却是一位卫兵直直站于沅歌身旁,直愣愣瞧着她额头上的玉钗。
“这是前几日主子赐予我的!”沅歌许是被吓到,说话都有些颤抖。
“取下来我瞧瞧!”一位做事丫头是不应该有此等玉石所制的钗,不免引起怀疑。心微微纠结了一下,若是因为这只钗害了沅歌,我想我会内疚一辈子。眼眸直直瞧着前方,甚至不敢眨眼。
前方沅歌闻言,忙从发髻间将玉钗取下,那卫兵瞧着,脸色立马大变,并加重语气吼道:
“如此好的玉钗你个丫头怎会拥有,是不是偷了主子的,想拿出去变卖?”
“将军开恩,这真的是主子赏,怎会是偷?将军明察!”子亦也被吓到,哭然开口狡辩,语气透过些许无奈。
“你又是何人?你们在哪个宫当差?”许是瞧着眼前两名女子都有些面生,那卫兵再次开口相问,眼眸瞬间变得异常犀利。
“回将军,奴婢是在……是在……”
“犹犹豫豫,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来人,将着两名宫女押出来搜查,看她们身上是否还有它物。”
见沅歌回答得吞吞吐吐,不愿更引起了卫兵的怀疑。轻轻向身后一朝手,立即上来四位同样着铠甲的士兵,两人一组将子亦、沅歌扣住,朝一旁行去。
再使劲捏紧了手指,那尖尖的护甲有些些刮到手掌,生疼!
“主子!”姑姑忙将我拉住,眼眸间同我一般忧愁。
“住手!”耳畔突然响起一丝熟悉的声音,一主一仆、一前一后缓缓朝子亦两人方向行去。走在前边之人我认识,便是那游历四方,后再回入宫中继续为官的湘垣王尧睿。他的一句阻止了四位卫兵的继续伏压,垂首站立,瞧着前边越渐靠近的俊逸男子。
虽的尧睿在外游历好几载,回宫不过短短一月,可跟随皇上上下朝、处理奏折,这些个守卫后宫的卫兵早已熟悉了他的样貌,哪里敢有半分忤逆。
“这两个丫头是我家六爷派出宫的,你们还搜吗?”本走在后边的湘垣王小斯突然上前,趾高气昂的模样仿若说的真话。
捏紧是手指依旧不敢有半点松散,直直望着前方事宜的转变,却不知为何尧睿会出手帮忙。要知道他的一语,定后宫各妃嫔十句都不止。
方才还一脸嚣张的卫兵听了如此一言也不敢再由半分怀疑,将玉钗还给沅歌,跑至湘垣王身旁微微一屈身,不再阻拦,由公公、嬷嬷兀自出了神武门!
既然卫兵都不敢有他言,其他认识子亦、沅歌的宫婢自不敢有话。虽得两人现在在黎淳殿当差,今儿甚忙,被湘垣王派出宫办事,也并不是不可能。
直到一行人走出很远,转眸瞧着尧睿,不想他也正扭头往我这方向看过来,吓得我一阵颤栗,轻轻向后退了一步。如此隐秘的地方,难道被他发现?
“主子,我们先走吧,再一会天又该亮了!”姑姑在我耳边轻语,来不及思量尧睿为何要帮我隐瞒,不过,我很感谢。携过姑姑手指转身朝了黎淳殿方向行去。
其实皇上寿辰也算了了这后宫最够浓重的事宜,依然有早朝。下午间会有几出戏,后宫凡七品以上都必须到场。除去个别,如谨贵人腿部有伤,且还涉嫌残害定嫔,便被取消了资格。
卫蝉为才人,本也无资格参加,幸得一直照顾翡鸢姐姐,得了皇上特许。为此还一整夜没睡着觉,乐了好久。
到晚间才是最过热闹的时候,届时烟花、炮竹与各宫娘娘、各臣子及家属的特色表演。某位娘娘若夺魁,今夜皇上便栖于她处,也倒是难得一次展现的机会。
如此相较以后,我倒是乐得清闲,有孕、右手还受了伤,想为皇上献一曲是无法,等笑看了各姐妹极尽容颜,只为博皇上一笑了。
才到黎淳殿,远远瞧见子苒站于门口,微风轻起她青色衣袍,发髻却一丝不乱。只看着我的眼眸除去悔恨,还透过另一丝决绝。
“回屋再说!”我先开口,阻断她欲张的嘴唇,瞧着她点点头,随我后进入寝殿。直到我在梳妆桌前坐定,身后传来重重一声膝盖着地的声音,透过模糊铜镜将子苒落了个清楚。
之后三拜,均能听见额头叩在地板的声音,清晰而明了。至始至终我未有讲一句话,只冷言瞧着,也不回头。这是子苒欠我的,必须还我。
“子苒这条命以后就是主子的了!”仿若之时一句简单的言语,去险些熏出我的泪来。谁又能是谁的呢?
为她收留北溟墨,还在延寿宫跪了整整半时辰,这些子苒瞧得一清二楚,她的命我也收得下!
“起了吧!”我淡淡一语,算是默认了她的话。子苒也不属于那般小家子气之人,站直身便恢复以往淡然模样。
可是她消瘦面颊令我响起昨日梦中的子晏,心纠结着有些疼痛,我根本无法预料她会做出何事,而自昨日下午便没再瞧见她的身影,不知去了哪里。
“为我梳妆吧,稍会去陌恙宫请安!”不再言语,轻轻擦拭了眼角,如水珠般浸湿手中丝巾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