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章 萧瑟不过冷宫妃(1 / 1)
“黎儿视皇上作夫君,此生只为你展笑颜,为你而舞!”我轻轻讲着誓言,环过手将皇上揽住,隔着昏暗烛光感受了他炙热的眼神。
“黎儿,朕不喜欢了后宫各妃嫔的争斗,若谁欺负了你尽可告诉与我,且不得暗中同他人较量,可知晓?”皇上看似温柔的话语,听来却有些强硬,我不知道他是害怕我伤害了别人,还是别人伤害我。
“黎儿明白。皇上此言不过是对我的疼惜,以后定规矩言行,不与他人结怨!”我依旧笑,缓缓闭眼,有一丝酸楚的泪,溢出眼角,落到绣枕上方,被堙没,感觉了额头处传来的浅浅一吻,沉沉进入梦乡。
如此一夜,屋外风雨交错,雷电相加,殿内却是,烛火通明、暖暖爱意。不去计较那些个纷杂的事宜,安然入眠。出奇的一夜好睡眠,无梦!
第二日醒来却也是日晒三竿,比第一夜栖与青玄殿踏实了许多,竟不知晓皇上何时离开。只唤来子苒时听她说,皇上早已上朝去。且吩咐下来早些回了黎淳殿歇息,勿劳累。
可是我却惦念着那敬容华,昨夜被打入冷宫,不知是否将我骂了个千万遍,也不知晓她女儿许了与何人抚养?虽是她咎由自取,却依旧有些不忍。
不待回黎淳殿,只带了子苒,徐步去往頻央宫。想是昨夜风雨过烈了些,沿路尽是颓废的花瓣、折断的树枝。再过五日便是皇上的寿辰,许多公公婢女已着实忙碌起来,一早便在院中穿梭,收拾干净地面的一片狼藉。
心依旧惦记着冷宫内的敬容华,哪里有心思过问其他,扶着子苒的手指疾步前去,也不知行了多久,眼前光景越是凄凉了,也是几许熟悉的模样,知是已到。
整座頻央宫与初次所见并无不同。杂草丛生,被雨水淋过纷纷倾斜在地,只留下一小条小迳,直入殿内。
而破旧大门轻掩,轻轻抚摸,发出‘咯咯’闷响。再向里殿行去,满目疮痍,荒凉凄默的青砖瓦屋、坍塌沦陷。院内更是一片狼藉,各色废弃物堆积发霉,泛着重重腐朽的味道,只作呕。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一位管事嬷嬷装扮的女子自殿内走出,满脸不乐意。肥胖的身子映衬了脚尖的纤细,很是不匀称,不免担心她会中心不稳,随时跌倒于地。
“姑姑,我们是想来瞧瞧昨夜才被送了进来的敬容华,请通融通融!”子苒上前,向此嬷嬷塞过一锭银子,也不讲我们是谁。
那嬷嬷见有银子可收,哪里还管你是谁,朝东边一角努了努嘴,吩咐一句:
“那里边便是!”摇曳着肥硕身子向里屋走去,不再过问。
不过往前十步便是嬷嬷所指的那件屋子,房门紧掩,淡淡日光只得透过点点破旧的窗户斜照而进,屋外依旧熏的厉害,无法想象那样娇贵的敬容华会安静地由人带至此处。
“主子小心!”子苒轻言,扶住我手臂,绕过杂乱废物,缓缓而行。
“屋外是何人?”里间突然传来一声言语,不若敬容华往日的骄横声音。
我也不回答,向子苒望了一眼,她会意地向大门处轻轻一推,朽门‘嘎吱’而开,里间淡淡飘过来几许胭脂味,和着霉味,越是难闻的慌,不禁微微撇了撇眉。
殿内简单设置:几条白色纱蔓轻坠,洒落于地,深紫色桌椅与最里间硬板床榻。
敬容华瞧见是我们,脸色立即变的难看,眼眸尽是怒气,却不顾身份直直向我冲了过来,脸颊瞬间变得狰狞,双手微张,想是要勒了我的脖子。
我直直站于原地,虽未料到她会突然向我袭来,却不惊,今日正巧瞧瞧子苒的拳脚功夫。
瞥眼见子苒也不慌张,急速上前两步挥开衣袍,轻起一脚,直直踢到此婢女胸处。她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且平日娇生惯养,哪能敌过如此重重的一脚,来不及反应,向后踉跄几步,跌坐在地。
想是没来得及想清楚已倒地,依旧怒目圆睁,不再敢动弹,甚至未有起身。
一旁的丫头见状,先是一愣,瞬间反映过来几步奔至我的面前,匍匐在地,哭了眼眸:
“黎婉仪,求求您救奴婢出去吧,这里好多老鼠、蟑螂。娘娘,奴婢从未做过对不起您之事,求求娘娘!”说话间已磕头不止,也不过胆小怕事、意志不坚定的奴婢,我却是不稀罕。
“闭嘴,求她做什么?”敬容华见自己丫头变化如此之快,想是未反应过来,愤怒的面颊涨的通红。那丫头哪里还肯听她的话,只拉着我的衣袍下摆,不住哭泣。
“娘娘,以前敬容华总和蓉媛贵妃在一起,讨论如何将你置于死地,每次还将我们遣走,不让听了去。”那婢女见我不说话,想替自己寻一条出路,忙将其主子的罪行抖落出来。
“好你个奴才,本宫真是错看了你,枉我那般待你。”敬容华眼见最宠的婢女也将自己背叛,已冰凉了心境。
“哦,那她为何要害我?”我浅浅开口,微微躬下身平视了那丫头的眼眸。对她所讲之事并无过多兴趣,却喜欢瞧了她们主仆间的反目。
“奴婢只知晓艺雅皇后在世之时,曾罚敬容华跪过一次木架,之后她便极度恨了皇后。之后一次偶然机会与那蓉媛贵妃走到了一起,两人不谋而合。之后皇后去世,您进宫,她怒气未减,反是与日递增,且蓉媛贵妃怕您将三阿哥抢去,两人便一直想要为难与您!”
这丫头倒是胆子极大,为活命,竟如此堂而皇之将蓉媛贵妃供出,倒是越渐趋近死的边缘了。
“子苒,将她带出去,我有话与敬容华讲。”不想再浪费了唇舌在如此善变的丫头身上,直直望向敬容华的面颊。
“可是主子,奴婢……”子苒想担心敬容华会再对我不利,不远出门去。我却对她笑笑,淡淡吩咐:
“无碍,你先出去,有事我自会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