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章 宫闱深深再见(1 / 1)
完全从梦中醒来已是第二日的辰时时分,屋外阑珊着冷冷的天气,似乎没有太阳光,阴阴泛过下雨之前的乌云密集。
简单梳过单钺髻,装白色纸花。再白色长袍紧身,只镶黑色纹理花边,换来绣花鞋,便无其他装饰。
是尓漫姑姑同子苒同我前去陵墓,在黎淳殿外与婼乔分别是看到她泪洒的双眸,眷恋的不舍。她说:“小姐,婼乔等你毫发无损地回来。”
我朝她笑笑,再替她擦过眼角,宽慰的言语:
“婼乔真是傻了,只不过为送姐姐遗体去陵墓,怎么就谈到‘毫发无损’之上,可不是好笑。”话闭,心已泛过疼,若可将将姐姐的视作无谓,方可没了伤痕!
再徐徐去到神武门,皇上及朝中各臣均在朝堂,没来送行。前方却小跑过来一位公公,却是上次到我遏府里宣旨的嘚公公。
“嘚公公吉祥!”我屈身,对了他行礼,倒是客气。
“娘娘可是折煞老奴了,这是来给娘娘宣旨的!”听的此言,我忙跪了在地,身后是同样屈膝的尓漫姑姑与子苒。
“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钮祜禄氏以俭养得,淑质贤礼,特封为黎良娣!接旨吧,黎良娣!”
我愣愣未缓过神来,却是被嘚公公一语提醒方觉悟,忙的起身接过圣旨,对了公公再屈身:
“谢了嘚公公!”
“黎良娣快别这样说话,以后有用得着老奴的地方请尽管讲。皇上说了,娘娘这次是替整个后宫安送岳将军遗体,理应嘉奖!”心闪过些许震惊,皇上是怕后宫妃送皇后遗体惹是非,特想出“安送岳将军遗体”么,那我该是高兴或是难过?
“公公说笑了!”我微微笑,对了公公甚是客气。
“得了,老奴也该回去交差了,黎良娣沿路小心着身子!”
“谢公公关心!”我最后一次屈身,望了宫背影间或渐远,心杂乱,没了主意。
再望向两边前来送行之人,只几位心地善良的后妃,和着些许宫婢站了在门口,迎着微风,轻轻试着眼角。那寂寥的人影里包括了翡鸢姐姐、卫蝉与结识不久的谨贵人。
姐姐遗体已由水晶棺木换做檀木香棺、紧闭着没有一丝缝隙,由着数百位将士守卫,最末端十位妙龄少女装白色衣袍,想是被派至皇陵的守灵者,不过十五六岁模样,却是个个长的清秀雅致,只可惜做了守灵人,许是一辈子无了出头之日。
眼波流转,一抹熟悉身影映入眼帘,那位疼爱我胜过任何人的四哥——尹涩!
一月多未见,十八岁的哥哥已越显了俊逸睿智,脸颊坚毅轮廓更像了阿玛的英姿飒爽。银色铠甲袭身,额间长发依旧系于脑后,风过无痕!足下棕色马匹,提起前蹄轻轻打着喷嚏。
我想走近去叫声“四哥”,却被随行的公公扶上了马车,透明白色纱布至马车顶端落下,被风吹的翩翩。
透过阴暗天空下纱质,再看清楚队伍最前端的湟洛将军,同四哥一样装扮,只是模糊里我还看到他腰间的那块白玉,如铜镜般反射出淡淡的光线。
随着释予烙一声令下“启程”,整个队伍便浩瀚着往前行去,身后传来嘤嘤哭泣,猛然回头,瞧见不愿的城墙拐角,一抹青色宫装打扮的公公立于墙角偷抹着眼角,我有些愣愣地望着他直盯了姐姐棺木的方向,直到越来越远,声音越来越小!
这一日,我们方行出咘洛皇城便开始下雨,由最开始的淅淅沥沥小雨,到两刻钟后的倾盆大雨,身后所有士兵淋湿了铠甲,守灵女落的衣衫贴身,玲珑了身姿。
不得已停下前行的脚步,停靠了一方平地上方,支起了帐篷。我一直坐于马车之上,遥遥望着忙碌的所有人,或支架,或扯布匹,或搬运薄薄的棉被。尓漫姑姑一直陪在我身边、不发一语。
“黎良娣请去帐篷内休息吧!”一个小小卫兵跑了到我马车旁,道出话语。我无言,随姑姑扶着下了车,再被遮过来的油纸伞挡掉所有的细雨水珠,我回头,却是释予烙。
“谢谢将军!”我轻言,由他撑着伞送往帐篷之内。
“将军衣服尽湿,换下来交由姑姑烤干吧!”我再言,看他脚边衣袍滴着水珠,一直未断!
“多谢娘娘关心,外边还有好多事忙!”话毕,释予烙人已继续走入雨雾中,伞被被关掉,雨水淋到身上,结成珠再落下。
我们在这帐篷里过了剩下的半日与整个夜晚。直到夜色朦胧,星系渐辽阔,方止住了雨水的继续下落。月亮也偷的半日闲,悄悄露了泛黄的光线。脑海里翻腾了姐姐的棺木与四哥清朗的身影,怎奈后宫规矩甚多,要多讲了一句话,传至皇上耳朵里,也可能酿成灭门之罪。
这一夜有姑姑陪着坐在帐篷外欣赏了月色。这样明亮毫无杂质的月光,在冷漠的后宫中,不曾有见过。
突然耳膜中响起一段熟悉的笛音,断断续续了,听不真切,却是极像了在宫中与我符合琴音之乐。
“姑姑,可是湘垣王也来护送姐姐遗体?”我不转头,淡淡问着姑姑。
“不曾听说。只知晓前日儿他已搬入宫内,这次皇陵之行该是没有他。”姑姑回答,想是听了清楚笛音,也不多话。
“去看看吧!”我吩咐,起身向着发音出处渐渐靠近。可就在此时,眼前突然闪过一丝白色身影,发现我们的存在想靠了一边藏起来,终被发现。
“谁?”姑姑大声喝住!只见丛中走出一女子,淡淡月光笼罩,却是十四五岁模样。身上一袭白衣,再无他物装饰。
“你是守灵人?”姑姑的问话,不知她为何到此处。
“黎良娣饶命!”
“说,为何半夜到这里?”依旧姑姑的声音,我只静默在一旁,未有话语。
“我是因夜里突觉肚子痛,是来此处方便……”
“闭嘴……”
“姑姑,她要不说实话,送去与湟啰将军处置,自是无我们何事!”我淡淡说着,想转身离去,却感觉衣袍被人抓过,方停下脚步、回头。
“娘娘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