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送嫁前夕（1 / 1）
之后的事情就开始失控了，每天冷凝绮都会到我房里布道。
……
真的有那种朝闻道、夕可死的冲动了！
刚开始，师傅也是不同意的，可不知道冷凝绮和她说了什么，于是就变成了到点我师傅就退堂，换冷凝绮高坐上位，一脸严肃地跟我讲什么“虎游”、“蝉附”、“尺蠖”、“困桶”、“猿捕”、“蟾蜍”、“蜻蜒”、“鱼嘬”之类的，再配上一些“白蛇吐芯”、“海底捞月”、“二龙戏珠”、“青龙摆尾”、“渔郎问津”、“童子拜佛”、“猴子摘桃”什么的，听得我面红耳赤，甘败下风。
原以为我这种接受过开放教育的总不会怵她，可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
纸上谈兵误死人！
一时间，甚至有燕老大把她招过来是为自己攒福利的感觉！
“姐姐，你饶了我吧！”被迫听了几天，最后受不了捂着耳朵大喊。“你说的我应付不来！”
冷凝绮笑靥如花，“姐姐的这些功夫是什么人都传的吗？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居然不听！”
“要这么喜欢为人师，你不如开班吧！”拔腿就想跑，可还没出门，就见她堵着门，妖妖娆娆地站着，我要不煞车，就直接撞到她高耸的胸上去了。
“有什么好羞臊的，迟早要过这一关，多些经验不是更好吗？”冷凝绮一副石头不开窍的模样，“喂饱了你的男人，让他没空出去打野食可是头等大事！”
“少说得一板正经的！”这口无遮拦的程度哪是我能比的，“你分明就是想看笑话！”
“真不听？”冷凝绮歪着头问。
“不听！”依这种专业程度，学了一套齐全活儿都可以去做特殊职业了！
“好吧，依你！”冷凝绮笑道。
怀疑地看向她，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虽说这里面水儿深，但有些事非得深入交流才行。不听倒也没什么，剩下的事儿我也帮不上忙了。”然后，她就当真不说了。
……
不知道为什么，离婚期越近，我的结婚综合征越来越明显了。尤其是被她这么一搅和，有种希望婚礼来得越晚越好的感觉。
一想到她的形容，再一想到曾在网上瞧过的图片，心里各种毛骨悚然。
“过几天就要送嫁了吧？”冷凝绮问。
点点头。
“说起来，你的运气有时候好到真是让人嫉妒。”冷凝绮笑道，“听说大当家要在途中迎娶，我想，这该是武林里少数值得轰动的事吧。不知道该有多少女儿家为此哭碎了心。”
……
也就是说，会有很多人围观？
一想到轿子外面可能会有各种高矮不齐的人头探头探脑外加猜测打量，就搓了搓皮肤，上面已经起了一堆鸡皮疙瘩。
“小妮？”正说着，哥哥进来了。见得冷凝绮，他怔了怔，随即道：“原来有客，我稍后再来。”
“我这都在小妹子房里快十天了，”冷凝绮微笑，“每日都是这个时辰来。”
“是吗？”哥哥淡淡地道，“姑娘愿意陪舍妹，真是有心了。”
冷凝绮冷哼一声，“是啊！不过有心。”
“姑娘慢坐，”哥哥也不接话，只是看了我一眼，“你过些天就要起身了，这几天别太累着了。”
冷凝绮皱了皱眉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便转身出去了。
她沉吟地看着我哥的背影好一会儿。
“姐姐，感兴趣了？”挑了挑眉，问。
冷凝绮答非所问。“你们倒真是一家人。”
“什么？”
“这倒比大当家有趣多了，”冷凝绮笑道，“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
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小丫头，记得咱们头回儿见面吗？”
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难免有些失笑。“姐姐那时的头发可是让人好生惊艳。”阳光下，丝丝剔透，通红明亮。
“我一睁眼便看到的是你，”她突然凑进，差点就贴到了我的唇边，生生把我吓呆了。“我这半生虽然放荡，却也从未被女子这般亲吻过。”
不知道为什么脸就红了，退了一步，“我记得你当时还在昏睡。”怎么可能知道。
她轻轻舔了舔唇，“迷迷糊糊中，便传来柔软，香馥，跟男人完全不同的一种感觉。怎么可能不知道！”
下意识又倒退了几步，“是吗？”
她一个媚眼横了过来，“你以为我对你有兴趣。”
莫名地就心安了，“不是就好！”
“干瘦成这样，”她的手指顺着我的脖子缓缓顺着我身体的曲线往下移，仅隔寸许距离，“却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能量。”
皱了皱眉头，“什么能量？”
“悲伤中带了犹豫不决，就差了狠心断腕的那一把刀。”冷凝绮抿了抿唇，“女子被负心是我平生的憾事，便好心推了一把。”
……
“现在想来，当时我最喜欢的便是你的这双眼睛，”她微笑，“有种死后劫生的坚韧。”她转头看向门口，“他也有。”
……
“所以，你现在想收了他？”想想，还是忍不住建议。
冷凝绮顿了顿，笑了起来，“我还是不喜欢认真的男人。”她明眸流转，唇边的笑意越深，“杨震宁总还是年轻了些，稍欠了些掩饰功夫。不，”她摇头，“他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不屑掩饰。妹子，你们当初大概是富家子弟吧。”
……“姐姐可以入公门了。”心理学研究得可真是深入！
“所以，若非有嫁他之意，否则不能随便招惹。”冷凝绮唇边啫了一丝笑意，有些自嘲，“我本就是一身的伤痛，可再不想像你那般，辛苦到连旁人都快看不下去了。年岁大了，顾虑就多了。”她伸伸腰懒，看起来颇为不雅的动作，她却做得好看得紧。
后来冷凝绮好些天没到我这边来。听师傅说，她去城里闲逛了。
第二天，哥哥又来了。原来是来通知我送嫁行程的安排！
因为这次我们必定会引来众多居心叵测的人士，为了脸面，也为了嫁娶安全，不得不防。
在听说坐在大红轿子里的会是一个替身时，大大地松了口气。连着这近三百抬的嫁妆，浩浩荡荡地去楚角岭，需要二十来天。真要整天披着红巾傻坐在轿子里，我怕是真会疯掉。
“谁坐在轿子里？”
“小喜。”哥哥面无表情地回答。
……
我的那个从不贴身照顾的贴身丫环？
“她不能自保的！”惊讶地看向他。这要真出了什么事，对得起人家吗？
“谁说她不会？”哥哥勾勾嘴角，没有一丝笑意地笑了笑。
……
“哥哥，信不信再这么阴森下去，你真的会一辈子找不着老婆！”难怪阴负咎看中了他。
话说，发觉不了小喜会武功的原因是因为她比我要厉害吗？
……这样说来，家里是个会武的都比我厉害！
“别废心这些有的没的，”他懒得搭理，“到时候你扮成个丫环便成了。”
“为什么不让我扮成男人？”马都不让骑了，这不是要一路走到楚角岭去吗？
“虽然我并不觉得你像个女子，”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但也不觉得你像个男人。”
……
所以说，是人妖？
总算是众人还有些良心，没真让我徒步，多少给了个小马车。
于是，我便跟冷凝绮面对面地坐着了。
“瞧吧！”她笑道，“都说了你这哥哥不是个省油的灯。”
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围得外三层里三层的红轿，“这一次我是站他这边的。”小喜接到任务后，跑到我这里哭了一场。条理分明地诉说了成为替身新娘的种种罪行！
“小姐，您真是太过份了！”
……
“您不能跟着少爷草菅人命！”
……
“小喜这么多年在您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而且，你哪次外逃不外出，不是小喜帮你收拾行礼的？”
……她也就做了这点正经事儿。
“这一路的，该有多闷啊！”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这让一个弱女子怎么受的了？”
……“你不是有武功吗？”怎么就弱女子了？
“这种被囚禁的感觉，小姐你可是最清楚的。”
……戳到心窝子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丫头每次在我不吃药的时候都机灵地跑去告状，哭成这样一瞧就知道是来邀功的。
“小喜一个还未出嫁的姑娘家，真这样上了花轿，会不会破了姑娘家的吉祥？”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骨碌碌的，就眼眶发红。
被她自己揉的。
“我哥没给你好处吗？”头疼地道。潜伏了这么多年，我才不信她当真只领一个月一两八银子的丫环工资。
“身为小姐的人，我怎么可以这般没气节！”她正气地道。“虽然整天闷在里面，连瞧外面都不可以实在有些闷得慌；虽然时刻有可能被人刺杀，连生命都受到了威胁。但是，我无怨无悔！”
……
最后，我乖乖地掏了五百两出来给她压惊！
从来就没觉得这丫头口才这么好！
“那个小丫头倒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冷凝绮笑笑。
在瞧到她蒙着脑袋沿途被众人捧到天上的模样，突然就有种吃了老亏的感觉。
明明兼职的是我才对！
……
想了想，也跟着笑了笑。因为我前不久终于抓到了那个一直躲着我的陶昂，拍胸口打包票，结果还是没能拦住我哥。这次回来后，他就不太想见我。
把事情的利害与他分析过后，他就惭愧地自己掏了500两。当然，我完全没注意到他那个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
“你倒是个心宽的。”冷凝绮瞟了我一眼。
“贪财总比贪色好吧！”笑嘻嘻地道。不过是些身外之物。
“你家那个大当家，也要给旁人机会才是。”冷凝绮嗤笑。
两眼顿时亮晶晶了，“姐姐的话真好听！我喜欢！”
……
“你喜欢什么了？”冷凝绮明显迟疑了一会儿。“他不好女色你又不是今儿个才知道的。”
打断她，笑眯眯地道：“我家的这句话好听！”突然就有种原来不只是我被打了标签的感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