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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两周,蒋云盛又去外地了几趟,连通电话也不打来,陈雨微打给他,他却总是在忙,匆匆说两句无关痛痒的话就挂断。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觉得她已经是囊中之物了,所以不想再花费心思?还是说他遇到了更好的对象,要把她冷处理掉?
陈雨微没有时间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因为韩苏要结婚了,她作为伴娘,陪伴新娘处理一干琐事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韩苏真不简单,为了准备婚礼忙进忙出,事事亲力亲为,一不小心就瘦掉十斤,原先量身订做的婚纱穿在身上竟变得松松垮垮。周六就要办婚礼,婚纱周四才改好,韩苏简直要抓狂。可是当她穿戴整齐站在落地镜前,脸上只余温婉,好一会才感慨:“果然是瘦点比较好看。”
“苏苏,你真美。”陈雨微真心称赞。
“穿上婚纱人人都会美。”韩苏突发奇想,“要不然你也试试?”
“那怎么行。”陈雨微推辞,“这是你的嫁衣,怎么可以随便让别人穿。”
“你是别人吗?”韩苏板起脸,依旧是厉声厉气,“少废话,赶紧试!”
陈雨微扭她不过,只得遵命。
婚纱刚刚合身,蕾丝与雪纺层层叠叠,胸口布满手绣的花朵和透明的水晶,穿上它果然化戾气为平和。
“微微,你真美。”有人在旁称赞。
陈雨微一震,急忙转身走去里间。
韩苏竖起眉毛,恶狠狠地说:“方奕,谁准许你来的!”
“干什么这种口气,像我做了什么坏事被审问一样。你结婚不让我去就罢了,我只想在你出嫁前来祝你幸福。”方奕很受伤,委屈地声辩。
“你的祝福我受不起,你要是知趣,就应该远远避开我们。”韩苏冷若冰霜。
“我们是多年老友,怎么能这样。”方奕不甘心,“我问过叔叔阿姨,他们也说我应该来的。”
韩苏毫不留情面:“他们老糊涂,不知道你干的混账事。”
方奕颓然,退后两步,嘶哑着声音说:“我做到了,我已经脱离了姚娜娜和他们家,现在一无所有,只希望你们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给我一点好脸色,我的要求过分吗?别人不理解我也就罢了,难道你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走吧。”韩苏冷冷地指着门口,“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才没有说更难听的话,做人应该有自知之明。”
他们的对话,陈雨微每一句都听见。方奕一走,她赶忙出来,茫然看着韩苏。
韩苏指指一旁的沙发示意她坐,说:“雨微,有些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不想让你难过。现在,我认为你应该有足够的判断力,所以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你知道我和方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两家人的关系都很亲密,所以知道多一点内情。在他毕业那年,医院查出他母亲得了癌症,虽然不到晚期,但发现也不算早,要手术也要化疗,加上住院费和各种杂费,需要十几万。他们家只是一般家庭,这么多钱一时实在拿不出来,结果姚娜娜出面解决了这个难题,条件就是方奕要马上跟她结婚。”
陈雨微听得愣住了,不敢相信韩苏直到如今才告诉她。她站起来要走,被韩苏一把拉下,说:“你别急,听我说完。其实做完手术之后,活检的结果证实方奕妈妈生的肿瘤是良性的。可是他们已经结了婚,姚娜娜他们家还给方奕安排了一个很好的工作,在她父亲权利覆盖得到的部门。起初方奕想过要离婚,我也一直支持他鼓励他,可是他永远都只是不断说,却始终没行动,我很气愤,所以跟他绝交了。没想到,他真的做到,可惜已经过了十年。”韩苏顿一顿,说,“雨微,我知道你一直对他旧情难忘,但是你想一想,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有机会离开姚娜娜回到你身边,可是并没有。当然,这种事情,决定权在你。不过不要莽撞行事再去浪费时光,毕竟岁月不等人。”
从韩苏家离开后,陈雨微一直漫无目的地走,心里五味杂陈。早几年知道这件事,她一定会发疯,会恨韩苏,会不顾一切找到方奕赌咒发誓说会一直在一起。可是过去太久了。但不管怎么说还是难受,如鲠在喉。
接到蒋云盛电话,无端哭起来。
彼端蒋云盛爱莫能助,只一遍遍说:“陈雨微,别哭了,别哭了,别哭了……”
“你去了哪里?”陈雨微哽咽着问。
“现在已经回来了。”
“为什么不找我?”陈雨微质问。
“我打电话就是想约你出去。”蒋云盛好脾气地解释。
“为什么不早说?岁月不等人的,你不知道吗?万一我现在被车撞死了,你就永远看不见我了,知道吗?”陈雨微越说越委屈,呜呜哭起来。
“我去找你。”蒋云盛顾不得旅途疲惫,澡也来不及冲就出门,一路都以飙车的速度前进,真搞不懂自己是怎么了。
陈雨微蹲在路边,脸俯在膝盖上,肩膀不断颤抖,看上去又柔弱又可怜。蒋云盛想也不想,走过去一把抱起她走向车子。
冷气一吹,意识渐渐恢复。陈雨微看着身旁的蒋云盛,忽然觉得很亲近,很想靠着他,抱着他的胳膊。仅是这么想一想,就让她脸红心跳。
他带她回了家,问也没问。
“你想干什么?”陈雨微下意识抓紧领口。
蒋云盛好笑,摸了摸她的头发,什么也没说,径自走进浴室冲澡。
陈雨微莫名其妙,在房间里不断踱步,不知道蒋云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偏偏这个人什么都只在脑子里想,惜字如金,根本摸不透他的心思。唉唉唉,怪只怪电话里说得含含糊糊,他一定以为她深闺寂寞,迫不及待要怎样。越想越紧张,索性打开电视,可是每个频道都在上演男欢女爱的童话故事,好像刻意炒气氛,这怎么办。
正忐忑难安,蒋云盛已经洗完澡出来,只穿一条短裤,裸着上半身,水都没擦干。他的身材居然很好,明显是有健身,不然不可能修饰出那样的线条。陈雨微赶忙移开视线,可先前看得太专注,已经印在脑海里,眼睛盯着电视机屏幕,看到的却全是身材矫健的蒋云盛,不由面红耳赤。
“刚到家就给你打电话,没来得及洗澡。不好意思,天气太热。”他说着套上一件运动背心,可还是掩盖不了隆起的一块块肌肉。之前每次见面他都穿衬衣,陈雨微完全没留意他竟这样……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