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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是正确的,冰淇淋甜蜜而冰凉地口感让她逐渐平静下来。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下午那通电话根本是错觉。
门铃响。该死,不应该回短信给蒋云盛,更不该现在就说请他吃饭的事情,他是不是会错意?正在思索,门铃又响。再不开门就太不礼貌了,刚刚还在感念蒋云盛的体贴,现在却矫情起来。
这么一想,陈雪微赶忙起身开门。就在门拉开的刹那,她清楚地看到,是那个人。条件反射的,砰一声重新关上门,心脏又开始剧烈跳动,比下午更甚,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突然间,她感到自己一丝力气也没有了,瘫软在地板上,泪水毫无征兆地汩汩涌出。
“微微,别这样,让我看看你,就看看,好不好?”那个人在门口,语带哀求。
“微微,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怪我恨我我都认了,是我活该。我只求你见见我,好不好?”他还没走,不断地恳求,可是她渐渐听不到他的声音,头脑里渐渐充满喧闹的蝉鸣和尖利的嘲笑……
下意识拨通了电话,是刚刚储存的号码,蒋云盛。
她抱着听筒流泪,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陈雨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蒋云盛焦急地询问。
她说不出话,嗓子里堵满了难言的悲伤。
“我马上过来。”他说完立刻挂断电话。
那个人还在门口,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微微,除了家人,他是唯一一个这样称呼她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蒋云盛的声音:“她不想见你,你不明白吗?”
那个人停止呼唤陈雪微,转而对蒋云盛说:“你是谁?”
“蒋云盛,陈雨微的男朋友。”蒋云盛语气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男朋友?”他似乎不信,重复着蒋云盛的话,“你是她的男朋友?”
“没错。她不想看到你,请你不要再来骚扰她。”不知是不是蒋云盛笃定的语气说服了他,那个人似乎渐渐走远了。
不知为什么,陈雨微一把打开大门,冲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大叫:“方奕!”
他回头,昔日明亮的双眼蒙着一层淡淡的愁绪,看着她的时候,分明闪动着泪光。陈雨微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想也没想地跑去,扑向他的怀抱,犹如曾经的飞蛾扑火。
蒋云盛看着这一幕,嘴角挂着一丝冷冷的笑意,默然离开。
陈雨微没有发觉,方奕也没有发觉。他们忘情相拥,恨不得将对方揉碎镶嵌进身体里,永远不分开。
可是,当理智重回体内,两个人都不免有一些尴尬和局促,渐渐松开彼此,双手相握,静静凝视。
直到门啪的一声合上,陈雨微才赶忙松开他的手,茫然地问:“你为什么来找我?”
“这个我会慢慢告诉你的。”方奕还是如从前一样温柔,笑容里仿佛有花蜜流淌,“现在我们是不是该想个办法打开门?”
陈雨微不禁笑出来,脸上泪痕还未干,几乎是娇嗔地说:“你就是这样!”
方奕再次握起她的手,满目含情:“在你心中,我是怎样?”
陈雨微别过头。
他是怎样?她曾以为自己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可是那一天她才明白自己对他根本一无所知。不然的话,为什么说不清楚他究竟去了哪里?在干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她正在因为他而承受着莫大的屈辱和痛苦么?
那一切,虽然他并没有参与,可是他也没有出现,不是吗?
她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尽可能使情绪平静:“让我用用你电话,韩苏那里有我的备用钥匙。不过你先走吧,她不会想看到你,更不会想看到我和你站在一起。”
不想韩苏一接电话就说:“方奕,我告诉过你别打电话给我了,你怎么就不听啊!”
“苏苏,是我。”陈雨微咬着嘴唇,准备迎接一场暴风骤雨。她以为韩苏和她一样,不可能有方奕的联系方式,原想说是借用邻居的电话。
难得遇到韩苏沉默不语,许久才说:“你们两个站在原地别动,我马上就来。告诉方奕,他别想跑,不然有他好看。”
韩苏向来雷厉风行,不到十分钟就现身。陈雨微和方奕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像做错事被家长抓到的孩子。
三人对坐在陈雨微客厅的沙发上,陈雨微和方奕都不敢抬头不敢开口,等待韩苏发落。
“说吧,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韩苏拿起一包薯片看看,又顺手扔在一旁,“这些是他买的?”
陈雨微不知该先回答她哪个问题,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刚刚蒋云盛来过。”
韩苏冷笑:“这下好了,钻石王小五也飞了。”
方奕看不下去,想要向韩苏解释:“你听我说。”
“闭嘴!”韩苏毫不客气,指着方奕对陈雨微说,“他是什么东西你不了解吗?这十年来你过的是什么鬼日子,你都忘了吗?为这种人错失大好姻缘,你觉得值得吗?”
还不等陈雨微开口,韩苏就恶狠狠地对方奕说:“你!为什么来搞破坏?你不是家教很严吗?难道不怕把母老虎招来?”
“我和姚娜娜离婚了。这十年来我也饱受折磨,我没有一天忘记过微微。”方奕情绪激动起来,“真的,韩苏,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爱微微的,从十年前到现在,我只爱过她一个人!”
“你闭嘴!”韩苏不耐烦地打断他,“你说得再天花乱坠我都不会相信,可是关键不是我相不相信。”她瞟了眼一旁一言不发地陈雨微,无可奈何地说,“那一天的事情,我想我们都不可能忘记,作为雨微最亲密的朋友,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但是感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说什么根本不会有用。”她站起来双手撑在陈雨微肩上,认真地说,“你已经是大人了,有些事情只能你自己做决定,所以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不要再像当年一样感情用事。我还是那句老话,岁月不等人的。”
韩苏走了,方奕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陈雪微却没有听下去的心情。看着十年后的方奕,其实她是觉得有一些陌生的,这些彼此错失的岁月,想必双方都经历过许多事,或许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人。青春年少时纯洁的感情真的能延续到如今么?她不确定。此时此刻,她的头脑里一片混沌,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呆着。于是对方奕说:“我们还是改天再见吧。”
“我不能回父母家,他们会担心。现在没有地方可以去。”
“本市有很多家旅店宾馆。”
他流露出受伤的眼神,她转过头不肯看。一看,就会不忍。
他到底是识趣的人,也不再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