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恩怨纠葛（1 / 1）
糟糕——！
金载沅下意识地把木安瑶拉到身后，极其警惕地看向木以柔。看样子，木以柔是有备而来，她会对木安瑶怎么样？她会做出什么！
“金载沅，本尊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紧张的模样。想当初在擂台上，就算是面对二哥，你也从来没有慌张过。还有你——”
木以柔双手环胸，似笑而瞪地看着罗臻，“鬼谷神医的狂性路人皆知，眼下这副一本正经的面孔实在不适合你哦？”
“木以柔，你想怎么样？”
罗臻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看这架势似乎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
“想怎么样？什么时候起，鬼谷神医也开始问一些人话了？和本尊在一起的时候，倒还真没发现你居然还存着这样心思。怎么？别告诉本尊是为了姐姐，才变成这样的？要真是那样的话，本尊实在是——”
话音刚落，只见木以柔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啪地一声，一条细长的皮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木安瑶飞扑而去。在场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罗臻敛神一收，一个急转，竟徒手去抓飞速的皮鞭。而金载沅几乎是无意识地侧过身，挡在了木安瑶之前。
宛如黑色的闪电，一晃眼，空气中只留下适震震余波。
“实在是太失望了。”
木以柔狠狠地丢开了皮鞭，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由衷的愤恨。可恶，可恶！凭什么木安瑶能得到那两个人的保护？金载沅也就算了，就连一向傲慢的罗臻竟也会出手相助，而且还是徒手！
徒手，根本就是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全凭本能。
罗臻，你竟然喜欢木安瑶到了这个地步？原来之前所做的一切，欺凌羞辱都是因为爱木安瑶吗？实在可恨，实在可恨！
“金先生！你的脸！”
随着木安瑶一声惊呼，众人纷纷将目光锁定在金载沅的左脸颊，一条猩红的鞭痕触目惊心，有的人心里甚至感叹，幸好是落在金载沅的脸上，倘若这一鞭打在了木安瑶，何止破相啊，恐怕连颧骨都要碎了吧……
“不碍事。你没事吧？”
“我没事。”
“没事就好……”
俩人之间的对话极其轻微，连一向冒冒失失的木安瑶也能警觉到，此时此刻的木以柔不易招惹，声音自然而然就压低了，可再怎么压到底还是让六公主听见了，于是气血沸腾，越发难以控制。
“好一对甜蜜鸳鸯！木安瑶，好像你这场代嫁还挺有收获的嘛！”
“喂，你不要太过分了。”罗臻扔开手中皮鞭，出人意料地走到了木以柔面前。
他从来不管闲事，因为闲事很麻烦。
可现在情况变得很乱，尤其是他的心思，乱得自己都分不了轻重，做不了主。
“过分？你居然还好意思帮着那个贱女人说我过分？！过分的人是她！是那个贱女人！”
“好啊，既然这么激动那就继续说下吧。”罗臻定定地注视着木以柔，与身俱来的傲气在这一刻尽显无疑，“继续说呀，告诉大家为什么她是个贱女人，她用药毁了你的容，让你从此之后再也无法见人。”
“住口！”
“是啊，如果摘取你现在敷在脸上的这层皮，恐怕就算是乞丐也坚决不会娶你吧？太丑了，丑到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歪瓜裂枣来形容恐怕还是仁慈的……”
“住口啊！”
木以柔已经气疯了眼，罗臻的这些话都是用极其轻柔的腹语说的，对普通人如木安瑶来说，只能看见俩个人面对面站着，然后就听见木以柔不断地说住口、不是的、住口等等，而对于金载沅、凝宁等人而言，一定基础的内功便能放大这些对话。
因而，在听到木以柔这张惊艳的面孔之下，包藏的居然是一张骇人的面孔时，想要不惊讶都不可能。
“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才懒得给你做脸。知道吗？磨一张皮子要花多少时间，更何况还需要有人来替你承担一副新面皮，我不是神，又怎么能变戏法地给你挖出一张人面皮？”
“住……住口！你、你、你这个叛徒！你给我住口！”
尖叫着从腰里抽出一把匕首，木以柔被罗臻搅得头晕转向，众人的视线在她看来似乎异常的灼热，耳朵里几乎能听到各种言论，丑八怪、恶心、蠢女人、难看……她太害怕去听这些东西了，她听得够多的了！
“去死！你给我去死！你给本尊去死！”
匕首在黑夜烛光中划过一道光线，木安瑶等人忍不住惊呼着罗臻的名字。
“就因为……是这样，我才懒得去管你死活。”银刀背上鲜血残红，罗臻用手抓着匕首，眼里嘴里尽是鄙夷的不屑，“比起那个木安瑶，你更加无聊。本来还期待一下你的‘才华‘，想要你给我演一出好戏打发打发时间，我才给你做了张脸。哼，早知道是这样，给我金山银山我也懒得出山。是不是呀，那里的小哥？”
小哥？
谁啊？
木安瑶一呆，抓着金载沅的手臂就朝着喊话的方向望去。
一道身影慢慢斜了出来，随后一张清隽的脸——是观秦！
“殿下……”
观秦走向木以柔，他的步调似沉非沉，似缓非缓，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宣之于口，有什么关于他和木以柔的秘密。
“你……怎么在这？你——你不是应该！”
“是啊，奴才是应该在茅草屋里，不应该说是在茅草屋之外的坟地里吧。”观秦伸出手轻轻地搭住了木以柔的肩膀，“可该怎么办呢？殿下啊，奴才不放心殿下，明知道殿下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还有很多错路要走，奴才又怎么忍心独留殿下一个人？”
“不……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不知道为什么，木以柔觉得有股莫名的恐惧萦绕在身，眼前的人真的是观秦吗？真的是他吗？！
“主人！”匆匆赶来的无良立刻冲到了木以柔身边，她看了一眼观秦，咬了咬唇，最终还是说道，“对不起主人，是无良没有执行您的命令。”
“是你？竟然是你！”木以柔陡然心一跳，她反手拎起无良的领子，气红了眼，“你居然敢违抗我的命令？你以为你是谁！”
“奴婢该死！可是主人，奴婢实在不忍心——”
“不忍心？你有什么好忍心不忍心的！”
木以柔越听越气，在这么多人面前，她突然有股失败的感觉，仿佛被人从头到脚地否定了。
“她当然不忍心。就连畜生也知道，什么叫恩人。”罗臻轻蔑地侧过身，伸出舌头舔着手上的伤口，“我说过了我不是神，一天之内给你弄到的人皮你以为是变戏法？”
“……什么？”
“没错，你听得一点都没错。”罗臻用眼睛告诉木以柔，“全天下肯割脸给你的人，只有他了。”
他？
谁？
木以柔头一次觉得血液逆流得这样厉害，这种感觉似乎又回到了被毁容的那一刻。她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美貌、地位、名誉，她发誓要夺回来，可当时的她根本找不到任何出路。就是在这个时候，罗臻出现了，他说有办法还给她一张脸，但前提是需要素材。
那就是脸皮。
她根本不在意是谁的脸皮，反正宫女一堆，随便抓一个就是了。
可罗臻偏说呗强迫的人皮等于没有，肌肉的紧张导致皮面磨损，再好的创术士也无法将其弥补。只有自愿的人方能取得成功。
“……是……你？观……秦……？”
“……是我。”观秦喟叹一声，已不打算再隐瞒，“我不叫观秦，我叫‘山狼’。”
“啊？头头？！”
“天哪？失踪了六年多的老大居然在这儿？！”
山狼这个名字一出现，那些拿火把的卫兵们就开始站不住了。就如同罗臻前面怀疑的那样，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凤凰城卫队，而是就近的野山的山贼们，收了木以柔的好处，装扮装扮四处过过场罢了。
“这么说，你是——？”凝宁也站不住了，她隐约把这落了串的珠子穿了起来。
“没错，他就是被通缉的山贼头子，真名叫‘上官衾’。木以柔，全天下唯一一个肯为你牺牲的男人，你非但认不出还要杀了他，禽兽不如四个字送给你，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