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结局·是劫是缘（1 / 1）
是劫是缘
周围的尘埃渐渐降下，魔障被破解后那燃烧着的残迹在空中飘舞着。
我已经分不清是幻觉还是实景，也不知自己是生是死。
“任堂，你是来带我走的吗？”我喊道。
忍不住泪流满面，泪水滴在地上，混着尘土灰烬，卷成灰泥。
“你这个坏人！你怎么要我等这么久！早知化成烟灰后能再见你，我便早些，早些……呜呜呜呜……”我已经是哭得歇斯底里。不顾一切地撞进他怀里。
他紧紧地搂着我，把头靠在我肩上，语气有些哽咽：
“我一直在你身边啊。可是，你不开心时，我以为你还在恨我。你开心时，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我……”
“哼！我恨死你，恨死你了。你分明就在，一直躲着不出现……”我把鼻涕眼泪都蹭到他的前襟上，双手圈在他身后，力道又加重了些。
任堂轻轻笑了一声，道：“看少了你一刻，你又犯傻地自个儿冲进魔障中了，叫我怎么放心地去灰飞烟灭呢？刚刚破这个结界时，又弄断了新铸的铜木剑。那个……我身上还有伤呢，别太用力……”
我马上松开了手，怕弄疼了他……但是任堂却更加紧紧地搂着我，低头道：“但是也不要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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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封任堂围捕封霁时，在雪域北边亲手碎了一颗莹石。
那颗莹石，并不是一般的莹石。
那是一颗已经浸了仙血，被净化过的莹石。
蕴含着三界之中最强大的力量，能召唤元神，重塑神身……
封任堂一掌击碎它时，那莹石虽化为粉末，却已经记录了他身上的气息……
等到他在正雪殿前散尽修为，化成一根白羽时，那白羽穿过我的身体，融在了雪地上。
约十年前，那粉碎的莹石吸取了足够的天地精华，开始从四海八荒地唤回封任堂元神的碎片。四海八荒有过他的足迹的地方，凝聚了他的灵气，承载着他的回忆，向那洒在北荒的莹石粉末飞去……
他被一身白羽围绕着，在雪域之上缓缓睁开了眼睛。
正如我那个梦境一般。
可是，封任堂元神重聚后却没有告知天界。任安劝他：“皇兄，你去找璟瑄吧……当初你是为救她而元灭的，如此情深意重。你应该让她知晓你仍活着……”
“璟瑄，所有的劫难都是与我在一起的时候开始的……”封任堂一脸神伤：“当初，也是我的自私，让她落入劫难当中，甚至自毁在我面前……
我实在是不知道，不知道她是迫于无奈，或是还没有原谅我。
当我把她圈在怀中，她的伤口还在冒着血，眉头紧皱……就像是一片快要破碎的雪花一般……
我一旦放手，她便会融在雪地之中，寻她不见；可是我一旦用力，却又会把她灼伤融化……
我已经决定了，默默地在身边守着她。
便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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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之后又苦笑又生气，狠狠地捶着他的胸膛：“你敢不来找我！你敢和我玩捉迷藏！我找一天也躲得远远地去！让你找不到我！”
“别别别。我再也不敢了……”任堂笑着，抚上我的脸，泪痕还没有干。“我这不是就在你眼前了吗？”
他的眼睛，虽然有一百年没有见到，但依然温柔如昔。阳光和坚定，都凝在他的眼中……
我踮起脚，吻上他的唇。他低笑了一声，五指伸进我的发丝中，把我摁向他。舌尖传来最熟悉的触感……
“那缈阕岛上饕餮珍兽是你弄晕的？”
他点点头。
“那无非崖的滚石是你震碎的？”
他微笑着点点头。
“颜犀之汀的毒水草是你用烈火咒烧去的？”
“是我，都是我做的……否则还有哪个傻上神能天天跟着你这个没头脑的笨蛋，时时刻刻担心着你遇到什么、会做什么傻事……”
我忍不住又哭起来……
封任堂笑道：“傻瓜，怎么笑着笑着就哭了？”
你不也是吗？封任堂……
魔障已经完全褪去。楚曦山上的紫色仙气卷去了漫天尘埃灰烬。
橙色的夕阳洒在屋檐上，洒在大殿的青砖上，洒在苍松上。
两位师父在大殿上沉沉睡着。众多的天兵在我们周围搜索着瑰族的痕迹……
“两位仙人……请，请让过一下嘛。等我们办完公务再抱好么？”一个小将尴尬地说道。
我们在大殿的庭院中，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若无旁人……
缈缈仙云。
为了遇见你。
不论是劫是缘，让我遇见你。
如果天地重启一次，如果三界再次从混沌开始。
我还是会拼尽我此生所余一切，来换取这个劫难，或者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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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蜀端元灭之后，楚曦山还是一片狼藉。
扶曦师父和楚卿师父闭关养伤。我和封任堂便在这段期间打理着楚曦山的大小事务。
也无非是除除草，料理一下受伤的苍松，还有修补一下屋顶，修理一下那些打斗中摔坏的门窗桌椅什么的，还有那些打碎了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然，以上所说的都是封任堂做的事情。
本上仙只负责捧着一本话本书，逍遥地，坐在一旁的石阶上监工：“喂喂喂，怎么又看着我傻笑。快干活……”
他看着我，笑得妩媚，捏诀施了一个仙术，落叶全部飞回了树上，一片苍翠。
封任堂一头的短发被笼罩在晨光中，显得干净利索。
我放下书卷，问他：“你怎么又把头发剪短了？”
任堂嬉笑着道：“娘子你不是说为夫短头发会比较好看吗？”
“啊？那时你受了十万天火，被烧去了长发，我怕你伤心嘛，那样说着是闹着玩的……”我双手撑着下巴，装作认真地望着那张逐渐变黯淡的脸。
“啊哈哈，我开玩笑的……”我辩解道。他不是生气了吧？
封任堂一脸无辜的表情，快步走到石阶前，打横抱起了我。
我吓了一跳，被稳稳地圈在他怀中：“喂，你干嘛……”
他闭眼嗅着我的头发，坏笑着道：“想干什么？当然是想要些赔偿了……”
……
大殿的地下石室中，正在闭神修炼的两位师父一额头的冷汗。
楚卿说道：“扶曦，那个，我都叫你不要用身外化神去偷看他们了……专心修炼嘛……”
“那两个小崽子真当我们死了……”扶曦师父无奈地笑道：“起码把早饭做好了端来啊……饿死人了。”
欲哭无泪。
紫竹阁内，紫纱在摇动着。
衣带、纱袍，通通被扔在床下。
“哈，啊哈。”我在他身下喘息着。
任堂在我耳边低语：“我还是比较喜欢那句‘任堂，我还要……还要……’……”他哼哼地笑着，轻轻咬着我的耳垂。
“啊？原来是你？”我诧异地扭头看他，“我以为是做梦呢……”
“不然呢？你还以为是谁？”任堂装作生气地加重了力度。
“青璟瑄，你今天别想下床了……”
……
“璟瑄，想要男孩还是女孩？”他的声音销魂蚀骨。
啊？在这种时候，头脑都不清醒了，就不要问人家这么难以选择的问题了。我无力地回答：“都要……”
封任堂低笑一声：“那要加倍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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