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 金枝欲孽(1 / 1)
戌时末,哲哲正要梳洗就寝了,突然皇太极身边的近侍来报,说是贝勒爷在主厅召见所有女眷。
哲哲卸妆的手一顿,不禁满腹狐疑,这样晚了为何还要去主厅,低声打发鹦哥去问下事情。鹦哥素来做事伶俐,哲哲有事一般都差遣她去做。
不多时间,鹦哥就回来了,她低声附在哲哲耳边道:“是那个东院的那拉氏,被人下了药,孩子没了。”
哲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咱们就快些过去吧。”
等她收拾好到达主厅时,只见皇太极脸上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首,哲哲快步上前,关切的问道:“这么晚了,什么事情这样急,非要把大家叫过来啊。”
皇太极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那眼神甚至让哲哲有些心慌。
“福晋也去一边坐着吧。等人来齐了我自有话要说。”
哲哲低低应了声是,走到一旁坐了,其余人见到连大福晋都吃了贝勒爷的冷遇,更是安分的坐着,动也不敢动了。
哲哲刚坐下,就听到一阵笑语之声传来:“哎呦,这么晚了,爷可是有了什么好事啊,我们二阿哥都睡下了,可看不到阿玛了。”正是侧福晋颜扎氏款款而来。
“放肆!”皇太极大怒。狠狠拍在桌上连茶碗都跃了起来。
颜扎氏冷不防被他吓得花容失色,嗫嚅道:“妾身知错,请贝勒爷恕罪。”
皇太极似乎要把火气都撒在她身上一般,怒道:“你看你,夜半了还穿成这副德行。说话更是一点都不带脑子,无知妇人!”
颜扎氏吓得立刻跪倒在地上,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了皇太极。她带来的婢子也只能跟着她跪在一旁。
皇太极也不去管她,冷笑道:“你们知不知道我今晚召你们来做什么?”
众女眷瑟缩着不敢回答,皇太极继续道:“今天那拉氏吃了厨房送来的东西,结果孩子就没了。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害我的子嗣!”
众人包括哲哲顿时七嘴八舌的叫道:“爷,冤枉啊!”“妾身不敢啊!”
皇太极摆摆手,指着那厨房管事道:“你,把今日午膳期间进过厨房的人都给我指出来。”
那被革了职的管事战战兢兢的走出来,小眼睛乌溜溜的瞄了一圈,小声道:“昨日除了大福晋,其余福晋们都派人来大厨房了。”
叶赫那拉氏听了这指控,立刻吓得都跪了下来,倒是颜扎氏,心里暗乐,这下可好,大家都有嫌疑了,省的她一人跪着丢人。
皇太极冷笑道:“我也觉得奇怪,怎么那拉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身孕了,怎么这毒害她之人就知道了呢。”他一个个看过去,缓缓的道:“是谁做的,若是肯自己站出来承认的话,爷还可以绕他一命,若是,非要等爷自己找出来,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他等了片刻,无人有反应,任谁也不会自己站出来的,哲哲不得不出来打圆场:“贝勒爷您消消气,这不一定是府里的人做的,这也可能是外头的人呢。”
皇太极斜睨她一眼,淡淡的道:“这不是府里的人如何进的了大厨房,看来是管家不严了。况且,那拉氏一个小小的庶福晋,谁来害她!你自己也脱不了嫌疑。”
哲哲本是好意,却被一个钉子碰了回来,不禁委屈道:“妾身为何要害那拉氏,我是堂堂八贝勒的大福晋,我何苦要去害她一个区区的贱女子!她即便生了儿子,庶子就是庶子,还能威胁到我的地位不成!”
谁知皇太极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谁知道呢。”
哲哲气急,转身就怒气冲冲的走了。鹦哥珍哥忙请罪跟着她走了。
哲哲伤心跑回房间,抱着自己的小女儿哭道:“我嫁给他快九年了,可是在他心里我还比不上这么一个狐媚子!我苦命的马喀塔啊,额娘要怎么办啊!”
鹦哥珍哥此时已经追上了,也听见了她这一番话,鹦哥道:“福晋您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我看贝勒爷也没有多么宠爱那位,不过是贝勒爷自己的子嗣被害了,让他大怒攻心,这才口不择言了。”
哲哲冷笑道:“他那可是诛心之言啊!那拉氏有了身孕,我就没给他生孩子了嘛!莫非我的女儿便不是他的子嗣了不成!”
鹦哥忙道:“福晋您仔细想想啊,贝勒爷那是气急了,你可别放在心上了。气坏了自己可不值得。”
哲哲抱着女儿,道:“我也知道女儿没有儿子好,他统共两个儿子,还不得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我算是明白了,以前的那些夫妻恩爱啊,都是做出来的。鹦哥你也不要劝我了,我不气,反而看清楚了一点事情。我这个大福晋,没有那么不可替代!”
布木布泰压根不知道这回事,还是几日之后索玛勒鬼鬼祟祟的告诉她,说是东院的一个庶福晋突然没了。
布木布泰一愣,道:“什么叫没了,死了还是怎么了?”
索玛勒做贼似的望了望周围,像是怕人偷听一般,小声道:“前几日有人给那拉氏下了红花,害她流产了,当晚贝勒爷就召集了所有女眷闻讯呢。还把大福晋气走了。”
“姑姑?关姑姑什么事情,莫不是贝勒爷怀疑姑姑?”
“可不是嘛,不止大福晋一人,所有侧福晋庶福晋都被责骂了。您瞧,西院那位这几日安分多了。”
布木布泰暗自嘀咕:没想到皇太极对哲哲也是这般不留情面啊。
索玛勒又道:“本来平静了好几天,可是突然今天东院有个庶福晋就没了,谁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门房说没见她出去过,可是这人就活生生不见了,你说可怕不可怕。”
布木布泰被她说的打了个寒战,哪有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的。
只听索玛勒又神秘兮兮的道:“说不定啊,没了的那位是被贝勒爷……”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布木布泰斥道:“这是谁告诉你的,这话可不能乱说。”
索玛勒嘟着嘴道:“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全府的人都在暗地里讨论呢。这府上谁能进来呢,这庶福晋也不会消失掉,多半就是她害了那拉氏,然后贝勒爷……”
布木布泰皱了皱眉,道:“别人说是别人的事,这种胡乱猜测反而会惹祸上身,总之,你记着,以后不要再胡乱揣测主子们的事情了。”
索玛勒“哦”了一声,道:“奴才知道了嘛。”
布木布泰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姑姑被斥责了,也不知道这两天心情回复了没有。没想到这堂堂贝勒府上,也会出现下药,人消失这种事情。她叹了口气,这人怎么就不能单纯点,非要勾心斗角你死我活作甚。
不过,看来是不是真的要学点医术傍身呢。想起上辈子看的金枝欲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谁也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