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玄霄禁地见天河(1 / 1)
十九年弹指一挥去,伊人逝去红颜已殁,琼华派自上回网缚幻暝界失败后,太清真人陨落,琼华派走上盛极而衰的路途,如今的掌门——夙瑶,只是一个碌碌无为之辈,这一年中,琼华派来了三个毁灭它的弟子:云天河、韩菱纱、柳梦璃!
“哇!这里就是剑林啊!好壮观!”
“菱纱,快看,好大的剑!”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紫英明明说过这个地方不能靠近,可是这么重要,居然连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听!这把剑又发出声音了!”
“看来找对地方了,先进去看看再说!”
“主人有命,琼华派一般弟子不可通过此地!”
“是石沉溪洞里那个怪物!长得一模一样!”
“不怕,反正这怪物害怕你的剑,快亮给他看,让他放我们过去!”
“好!哈哈,你看这是什么!怕的话就快快消失!”
“主人有命,擅闯者杀无赦!”
“等等!你是不是没看清楚啊?!你看你看!啊啊啊~你再仔细看看呀!喂——”
“……看来就算长得一样,不同的符灵忌讳的东西也不同,他不怕天河的剑呢……”
“不是的菱纱……这些灵的气很强,可见驱符的是个高手,这么强的气,即便一时消失了,过一段时间又会生聚而成。”
“这就对了!所以这儿才没有其他人把守!嘻~害人家越来越想知道,禁地里到底有些什么。走啦,梦璃,进去瞧瞧!”
“有扇门,我推开它!”
“云公子,等一下……这门似乎是被法力所封,用寻常方法打不开的。”
“唔~法力……被梦璃一说,我倒觉得门上这个标志,像是对应什么东西,说不定就是开门的机关,可惜我们不知道是什么……”
“我明白了~”
“野人,明白什么?”
“嘿嘿,试试看~”
说完,男子将一枚圆环玉放到门槽上,果然,光芒闪过后,门打开了,三人进到里边!
“一边冷死、一边热死,这究竟是什么怪地方啊……幸好里面没镇着可怕的妖怪。”
“这里~和爹的墓室有点像……”
“你们,快看!”
“冰……冰里有什么……”
“咦?那把剑……”
“云公子,小心点……”
“……这个人是谁?怎么会在冰里?”
“此话应是由我来问,你们不知擅闯琼华禁地乃是重罪?”
“呀!尸体、尸体还会说话!”
“我像死人吗?”
“这个人还活着,和我们说话的正是他的生灵,只不过气息很弱……”
“……少年人,你,能否靠近一些?”
“我吗?”
“……你的长相,果真……你,可认识一个叫云天青的人?”
“……他是我爹啊。”
“你……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叫云天河。”
“……天……河……天悬星河……你娘是不是叫夙玉?”
“对啊。到处都有人认识我爹,这次头一回有人问起我娘呢,娘也是琼华派的人吗?你又是谁啊?怎会认识我爹娘?”
“……吾名玄霄,乃是你爹和你娘的师兄而你身上所携之剑名为‘望舒’,与冰中‘羲和’正是一阴一阳的配剑,以日月之神为名,原本都归本派所有。”
“‘望舒’……‘羲和’……”
“你……你是天河爹娘的师兄?那,我们应该称你为前辈了?但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老啊?”
“什么前辈后辈,不过都是些繁文缛节,何必理会。我于冰中,不知外界年月流逝,只不过看来容颜未老罢了。”
“玄霄……你刚才说……这把剑是琼华派的东西,那为什么又会变成爹传给我的呢?”
“你可是不信?望舒、羲和经久重逢,才会发出共鸣。想必你们也并非无缘无故闯入禁地,那便是最好的证明。”
“不是,我没有不信,只是觉得奇怪,再说……上回菱纱问掌门,她也没告诉我们……”
“……是你爹和你娘让你上山来的?”
“不是,爹早就死了,娘也死了,他们什么也没告诉我。”
“……死了吗?……他们都已经……都已经……唉…………我原以为自己常年于冰中,早已心如止水……不想听到故人噩耗,仍是百感交集……”
“……我不小心闯进爹和娘的墓室,看到一些东西……我想知道他们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跑来琼华派。”
“哦?你在那墓中所见为何?”
“……其实,要是菱纱不说,我也不觉得有多奇怪……那个房间里全都是冰,把我娘的棺木都埋了起来,还有一块会发光的玉……”
“……那块玉,你们是否用它打开了禁地石门?”
“对啊,就是这个~”
“……灵光藻玉,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人生百岁,终归尘土。当初我们三人一同修炼仙道、参研剑术,正当风华之年,如今却只剩我一人……”
“只剩你一个……但是,这儿冷到骨子里了,你干嘛一个人待在这里呢?”
“小姑娘家的问那么多干嘛,……云天河,你应该自小就十分畏寒吧?进入此地岂非度日如年?”
“不会啊,我身体一直好好的,也没觉得这儿很冷~倒是爹和娘,他们都特别怕冷……”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
“什么?”
“噤声!……又有人闯入,今天可真是热闹。”
“云天河!你们简直目无规矩!连禁地都敢闯!”
“可是……师叔你不是也来了吗?”
“岂有此理!”
“既已来了,又何必大呼小叫?这禁地中并无惊世骇俗之物。”
“你是?”
“我们也吓一跳呢,想不到这里会有人,玄霄他还是天河爹娘的师兄!”
“玄、霄……你!你是玄霄师叔?”
“啊?小紫英的师叔?”
“师叔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哦?你是何人门下?竟负有寒月冰魄所铸的剑匣?”
“弟子慕容紫英。曾蒙宗炼长老传授武功心法、以及铸剑之术。”
“……宗炼?他如今……过得如何?”
“师公……早些年便已过世了……”
“……他曾告知你,我在禁地?”
“师公并未说过,他只交代,若有生之年得见玄霄师叔,必要恭敬相待。师叔有任何差遣,不问原由,弟子纵然粉身碎骨也要达成。”
“……我不过是个遭弃之人,宗炼未免小题大做。”
“……无论如何,弟子自当谨遵师公之命。”
“不问原由?好、好!既然如此,我便吩咐你两件事,第一,禁地发生这种种事情,不必告知掌门。”
“这……”
“如何?令你为难?”
“不,弟子听命。”
“第二,其他几人闯入禁地,依照门规本应重罚,但我命你不可追究此事。”
“……是!”
“就是说不用被训?哈哈!那……还能再来吗?”
“云天河!你将本门禁地当成什么地方!”
“噢!”
“对了,慕容紫英,我有事跟你说!”
“师叔请吩咐!”
“琼华派虽是人人修道,但所练不尽相同。昔时我修炼的乃是天下至阳至烈之功,不想一时走火入魔,将派中弟子打成重伤。其他人顾及门规,更念同门之谊,不会杀我,却也不能放我,于是想出这个冰封的法子,让我静思自省。”
“都过了这么久,还不能让你出来吗?”
“天河,你想得太简单了,如今琼华派中,又有几人还记得当年旧事?若等他们想起,放我出来,只怕要等到海枯石烂。”
“那怎么办?我们去求掌门——”
“夙瑶吗?求她何用?这些年来我内息流转不断,同于苦修,区区寒冰又怎会放在眼里?之所以至今未破冰而出,却是有所顾忌。”
“顾忌?是什么?”
“……我体内阳炎炽烈,自被冰封以来,便苦修自创的‘凝冰诀’加以制衡。若是破冰而出,我自信不会再重蹈覆辙,但为保万无一失,还需三样至阴至寒之物从旁相辅。”
“三样至阴至寒之物?在哪里呢?”
“我也不知究竟在何处,只是当年曾有耳闻。”
“这可惨了~天下那么大,就算用御剑来找,也要花上很久,说不定一辈子都找不完!”
“你……好小子,真实和你爹当年一模一样!”
“我爹,当年我爹怎样?”
“只要你帮我找三寒器,我就告诉你,你爹当年的事!”
“我打定主意了,让我帮你吧!”
“……若有意帮我,可以穿过本派后山的醉花荫,去往一处叫作‘清风涧’的地方。那里隐居的两位长老青阳、重光,应该知道何处能找到‘三寒器’。报上我姓名,他们愿意相助,自然是好,若是不愿,也不必强求……”
“好~不等了,我这就去!”
“慢!刚才我问你,可是自小畏寒,你说没有?此言不虚?”
“是啊,我从小到大都不怕冷,也不怕热~”
“……奇了,以你的体质,本不该……你爹……有没有告诉过你什么?”
“没有啊。”
“……无论如何,你气色如常,应可修炼我所创的‘凝冰诀’,这虽然只是心法,并不能使功力一日千里,但时日久了,便可固你根基,令你修行事半功倍。”
“真的吗?听起来像是很厉害~”
“不错,口诀我会印到你大脑中,好好修炼!”
“真的耶!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了,可就是觉得全身很舒畅。”
“我可以学吗?”
“不可……你性喜动,而修炼此功务必要意沉如水、心无旁鹜,于你并不合适,若是练了,反而有害无益。”
“……怎么会呢?天河才是一刻都静不下来,他却能学?”
“他看来好动,其实最无杂念,不然也不会一听口诀,便能心随意动,立时有感。”
“…………”
“行了,你们走吧,禁地不能呆太久!”
“那我们走了,你一个人没事吧?”
“十九年都过来了,还在乎这些,去吧,只要找到三寒器,我就能破冰而出了!”
“那,再见!”
望着四人远去的背影,玄霄不由得心中一苦,随着大门关上,玄霄叹到:“夙玉,不知道你还生我的气吗?”
当年,太清真人被婵幽杀死时,玄霄震怒,奋力屠杀众妖,夙玉心实不忍,劝说玄霄,玄霄却因此恼怒,大骂夙玉,夙玉伤心之下,与云天青离开琼华派,归隐于黄山青鸾峰,这就是缘分所在。
“玄霄!”
“弟子参见师叔!”
“噢?十多天不见,天河,你比以前强点了!何事如此高兴?”
“你看!我们已经找到了三寒器其中一个,光纪寒图!不算太难,只要再得到另外两个,你就能从冰里出来了!”
“……你怎么……看来比我还高兴?”
“呵呵,不可以吗?”
“只是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人会为我如此耗费心力……好、好,天河,你很好,你看我们结为义兄弟如何?”
“义兄弟?啥意思?”
“便是没有血缘之人彼此认作兄弟,你尊我为兄长,我视你为亲弟,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好啊!我下了山后才知道,人也会有兄弟姐妹的,可惜我没有……现在有你做我大哥,真是再好不过~”
“师叔,弟子斗胆……你与天河父亲同辈,这……这只怕于礼法不合。”
“礼法?什么东西?哼,我们各交各的!”
“师叔……”
“琼华派便是事事都合礼数,才会教出些迂腐不堪的弟子。何况我如何行止,却要后辈来管吗?”
“弟子不敢!”
“天河,这回怎未见其他两位姑娘?”
“她们啊,身体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休息了。”
“不太舒服……大哥问你,那其中可有你的心上人吗?”
“大哥,怎么你也这样问?我、我不太懂……”
“不懂便罢了,只是……那带着琴的女孩子相当特别。”
“梦璃她……她人很好的……”
“你误会了,我是说她……罢了,此事日后再说。我教过你的心法练得如何?”
“早晚都练啊,最近总觉得身体变得越来越轻了”
“很好,眼下务必勤加苦修,勿要牵扯儿女私情,否则只会生出无穷烦恼。……刚才你将光纪寒图直接拿在手中,竟也不觉寒冷?”
“不会啊,好像别人都说冷,就只有我没啥感觉。”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心一段时间,若是找到另外两样寒器,再一并拿来。”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找到另外两样东西。”
“天河,日后大哥必会报答你今日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