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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四十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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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楼关依据山势而建,扼大瑶北地门户,险要至极。城门高耸,城池深广,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两旁山峰乃绝壁,常年积雪覆盖,猿猴难攀。

这里最常见的动物是野狼,雪熊。姜辛想起北郡王爷送的宠物,自她有孕,这东西就被靳殊成扔出了门,每每隔着窗子望见,却十分机灵只敢做委屈状,不敢接近。姜辛瞧见野地里有相似的动物,忙问了哥舒翰。

“那是金豹子。”

“……不是猫吗?”

“……真是不识货。”哥舒翰翻着白眼,毫无王家气度地说,金豹子可是异种,是金猫同雪豹杂交而成,北狄皇族才有的宠物。

“王爷果然了得,那是哪里来的?”

“从北狄商人那里买的呗。”

……王爷果然了得。

闲话无聊中,靳殊成将她扶着下了马车——这是个新奇的体验。姜辛站在北楼关的门前,这是她第一次以女子的形象,出现在这座城楼面前。

通关文书,进城里,军士们在两旁肃立。

军镇不同寻常城池,自有肃杀威严。

“你真能找到那条路?”

哥舒翰十分不信,除非你本来就知道它在哪里,否则哪是这么容易就能寻得到的。

“我不知道。”

她不是来找那条路的。

她来找的,是那座坟。

“这就是北楼关。”

从山中开采来的巨石,被能工巧匠劈开,巨大的石条筑起坚固的城池,这是北楼,曾经让无数来犯的敌人葬身其下。

自北楼关建成至今,从未被攻破。

大肚婆在城里闲晃,苦了跟从的一干人等。暗处的唐笑摸了摸鼻子,这等招摇,是觉得命太长了吗。

当然大肚婆自己是没感觉的。走到路边的首饰店,这里卖的东西,珣都里可不常见。

狼牙,虎骨,狐皮,果然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都是我家男人在山上打回来的。”

是个猎户家的女人,身上穿着的估计也是从哪头倒霉的狼身上扒下来的。姜辛很感兴趣地摸了摸,不是这么好的品相,也算不错,估摸着做条披风,或是拿来绣个滚边,是十分合适的。

“怎么卖?”

女人忽然摆手,脸上一片的惊喜:“送……送给夫人。”

她正疑惑,身后已经有人靠了上来,递上一小块碎银子。

“拿去吧。”

他的手扶着她的腰,她常常觉得腰酸,走路也撑着腰,甚难看的姿势。文媛曾经说,没想过姐姐有这样的形象出现的一日。

“怎么说?”

“我以为姐姐会一直都是那样的样子。”

那样自有风流仪态,不是普通妇人,不必经历生老病死。

“那就不是人了……”

姜辛叹了口气,回头看着靳殊成。

“夫君真是好名声。”

他过去镇守这里,曾经逢到北狄来犯。大约作战英勇,又御下甚严,所以城中的百姓很是记得。这一路上常有小姑娘红了脸,大胆的妇人来送各样的礼物。

不同于珣都,这里的妇人们有奔放自由的天真之态,姜辛又见色起意,到处寻花。

“夫君在这里,有多少时间?”

他算了算,陆陆续续,有六七年。

“啊,所以……”

所以他有这里的气息,这样冰冷而热烈。

“早前我说的话,你们是不是没上心?”

姜辛默念食不言寝不语,放下碗筷,眯眯笑看着北郡王爷。

“王爷可是觉得这里的伙食不好,来打秋风的?”

因她的缘故,这一趟出来,将家里的厨子也带出来了。他不挑剔是一回事,有要求则是另一回事。三个人说起来都是锦衣玉食长大的,眼界用度均不是一般地高,且不是行军中,自然还是宽待为好。

“是有点……顿顿都是肉,就是熊胆吃多了也要吐的。”拿筷子扒拉吃饭,十分满意这里有碧绿的青菜。

“好奢侈,哪里来的?”

姜辛笑了笑,指了指外头。

“这里有个温泉,旁边能种这些。”

“我怎么不知道……”

哥舒翰十分不乐意了,好歹他也驻守在此地过,为何他不晓得。

“王爷日理万机,这些小事,自然有人打理。”

哥舒翰抽了抽嘴角,恍惚自己好像又被绕了出去。

“别岔开话题,本王奉命是来护送,如今到了目的地,算功德圆满,好心提醒你们,我皇兄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糊弄的。”

“确实不是王爷这样可以糊弄的。”

姜辛闭了闭眼睛,又睁开。靳殊成看了她一眼,放下筷子。

“林萧。”

“属下在。”

房梁上一声应,哥舒翰抬了抬头,很好,有人敢蹲在老子头上……

“放心,他在树上。”

哥舒翰咳了一声,应酬似的向靳将军微笑。后者权当看不见,只径自吩咐:“清场子。”

“是。”

剩余两人默了默,各自别开脸。

“将军真是好气魄。”

“其实,我确实不知道你爹娘葬在哪里。”

她拿过房里的地图,这是北楼关里最详细的一份,上头标注的,甚至还有兵力部署。

“我记不清楚。”

这些山虽然亘古不变,却是一个季节有一个季节的样子。

“陛下只是尽人事。”

况且这一趟出来……

她忽然转了面色,似有烦恼:“怎么办,这个孩子要叫什么名字?”

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那双眼睛没了焦距,又看不见了。

他一天天地,看着她向死亡走去。

她的身上有生的希望,有死的阴影,独独没有恐惧。

“阿辛。”

“啊?”

“我想起一件事。”

多年前,父亲将他叫到书房,问他若同阿辛结为夫妻,会如何待她。

“我必护她周全。”

父亲说,这是自然的,我只问你,有一日我们都不在了,我跟你母亲,阿辛的父母,全都不在了,你如何待她?

他说什么来着?

怎么到今日,都忘了。

姜辛摇头:“我也想起一件事。”

“何事?”

“说父母的□□,是不是不太尊敬?”

她想了想又说,横竖都已经不在了,就当听个故事吧。

“我娘亲嫁给我爹爹的时候,爹爹是知道娘亲的目的的。”

商家的女儿,带着家族的命令,处心积虑嫁给了姜家的家主。未曾料到这位家主却因此,失去了地位。她跟着他到了敌国,在这里见识了他的手段。她为他生育了女儿,他为她害了自己的朋友。

这之后他们回到了母国,这之后他们疏离了多年。他有许多的姬妾,记名的,不记名的,外家的红颜知己。他骄奢淫逸,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似失控的独狼。

这个时候她的姐姐已经成了太后。

她的姐姐说,我们两家的儿女成为夫妻,你觉得好不好?

母亲仪态端庄地说,那可不行。

我的女儿已经许了人家了。

“哦?你是说靳家的人?哀家可知道,那个小子恨不得杀了你们夫妻。”

“确实如此。可是太后知道,姜家的人所重的是什么。”

她于是成了姜家的人,饮尽了太后所赐的□□。这□□已经杀过一个太后的至亲之人,她并不在乎多添一条人命。

母亲就这样死了。

到后来父亲终于明白了母亲的心思,却来得太迟。

太迟了。

“我同你说这个事情,只是……”

她终于没有力气说完,耳边一阵嗡鸣,闭上了眼。

无力为继。

这个故事太过漫长,说故事的人又很没有技巧,不懂得□□迭起。

靳殊成握着她的手,小心地抱起她,放在软榻上。

“睡吧。”

睡吧,要记得醒来。

睡吧,还有一个故事,关于你自己的那个故事,下一次再听。

珣都此时已经暖和起来,元丰帝看了眼窗外的桃花,开得正盛。

他的皇子在花园里玩耍,他的嫔妃在旁边看着,十分和平的午后——如果没有一群跟风兼自以为是的蠢货在外头等着接见的话。

元丰帝的后宫是历来少有的平和,帝王不喜欢用宠幸某一位后宫来壮大其母族的声势,外戚在元丰帝这一朝,没有发展的余地。

皇帝坐在书房中,看着面前的信封,上头的火漆尚未开启,下角却被某位喜好画蛇添足的夫人,擅自描了朵桃花上去。

“季向东!”

“奴婢在。”

“拿去烧了。”

“陛下?”

帝王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季向东悚然而惊。

“奴婢明白。”

拿起一封貌似请立太子的奏折,上头写一大堆屁话,重点是一句,陛下自有圣裁。

圣裁个屁……瞄了眼署名,是人人都说已经年老糊涂了的太傅大人。

“闲的没事,转嫁烦恼……太傅,还有那对夫妻,才算是明白人……”

大瑶的皇帝御笔一转,在折子上写,太傅没事可早点休息。

北楼关如今的守将,乃是郭家军出去的人物,算辈分,和靳殊成是一辈的,但算年纪,足可以当他叔叔。

“师母身体可好?”

“一向硬朗。”甚至还有闲工夫,带着女眷们郊游,听戏,也还有劲练剑,获得诸如姜辛之类人物桃花满满的眼神。

靳殊成斯文有礼地回话,对面的中年将军拈着胡子,豪爽一笑。

“你小子也颇有本事,带回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已经两个人了。”

“师兄取笑。”

“去!一身的酸腐气,还没有姚潜那小子爽快。老子很久没活动了,下场子玩玩吧?”

将军拍着小师弟的肩膀,来来来,我们去打一场。

“城里面这么不太平,为兄我可是给你担了不少干系,你还不赶快和老子打一场,聊表谢意。”

“这个的花纹比较好看……”

大肚婆出游,自然有文媛随着。触手摸着,是雪熊的皮。她有点怀念家里那只金豹子,那皮毛才是上好的——珣都某处,一只猫哆嗦了下,又去抓老鼠。

在集市上如鱼得水的某位夫人忽然发现周围有人骚动,大家都往校场的方向跑。文媛拉住一个人问,才得知是这里的驻将要跟自家的夫君打架。

“武人的事……”

姜辛摇头,继续挺着肚子挑选毛皮。她想做个坎肩,虽然被禁了针线,裁剪也还是可以的。

“姐姐真是从来不担心啊……”听说这位将军跟靳殊成算是同门的师兄弟,她睁了眼瞧旁边的女人,看来她对毛皮料子的兴趣更大。

“担心他也不会停手啊。”

她一抬头,这里的阳光似乎比珣都更加明亮,大约是雪山映衬的关系。

远远地,见着个熟悉的和尚。

“大师傅来了?”

“来了。”

她将脸转向文媛:“你去看吧。”

“不……我陪着姐姐。”啊,她这颗骚动的武人的心……

“去吧,有和尚在的,还有你们家这些人。”

文媛看了看唐笑所在的地方,这人耸了耸肩表示天下很太平。

她干笑一声:“姐姐不要走开,我很快回来。”

姜辛瞧着她离开,大和尚慢吞吞到了她身边。

“我们走吧。”搞这么多事情,这么大的阵仗,又是何苦。

“好呀,只是……邯离真的不舍得罚她?”

“我徒儿也是多情的种子。”

“那就好。”

她转身走了。

唐笑睁大了眼,忽然发觉自己不能动弹,一时间失神。熙攘的人群中间,穿着狐裘的妇人迎着阳光,跟着大和尚的脚步,一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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