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纯粹女人(1 / 1)
我的家属可薇也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可惜她先天性的身体状况不能让她成为一个更加纯粹的女人。
刚结婚的时候她还无所谓,甚至还为自己暂时不能生孩子而暗自庆幸,说这样她就能继续保持年轻,保持一个舞蹈演员优美而苗条的身材了(当然她是不是真的这么想只有天晓得)。
那时候我们还年轻,可玩乐的事情还很多,生不生孩子还没有摆到真正迫切的议事日程上来。
就算她一切很正常,我们大概也不准备马上就要,因为一生孩子,一个舞蹈演员的所谓艺术生命差不多就玩儿完啦。
当初谈恋爱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她有什么先天性心脏病。她说她也不知道(当然是不是真的这样也只有天晓得了)。
我们是在例行公事的
“婚前检查”中发现这一情况的。当时医生当着我们的面例行公事地说,这种病是不宜结婚的,更不能生孩子,要我们慎重考虑。
我们还能怎么考虑呢,该做的事我们都做了,不该做的事我们也悄悄地提前做了。
我总不能对她说:既然你不能生孩子,那就一边歇着去吧,这可不能冤我。
“一只母鸡不能下蛋还能杀了煨了吃,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她还有什么用途呢。”这是别人对我说的话,我却不能拿来对一个专门为你破了身的姑娘说。
那时候我们还讲一种叫感情的东西。况且我们都是时髦的
“文学青年”,自觉比一般人又多一些共同语言。对先天性心脏病这东西,当时的我们并不觉得有多么可怕,再说我们还能寄希望于世界医学突飞猛进的发展──十年以后,十五年以后,人类难道不能攻克这个难关吗?
说话间十年便飞也似的过去了。现在,我们不能说人类没有攻克这个难关,至少心脏移植手术在某些发达国家已经很发达了──只要你有足够的钱,也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十年时间,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个什么概念?
它活生生地将一个年轻活泼的舞蹈演员变成了一个半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