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爱伊维尔(1 / 1)
维妮娜为难地从母亲身旁过来,低头躲避我灼灼的视线。
“敏源,对不起,我、我……”
“我来见爱伊维尔女士。”我看她,面无表情。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是骄傲的,脊梁停的笔直,脚下稳稳走向目的地。内心早就泛滥成愤怒的海洋了,一把把的火窜上来我就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压制,全身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录制时维妮娜不告而别,差点造成放送事故,简直要毁了我才开始的星路,幸好一名伴舞临场应变才没有造成事故。之后维妮娜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人知道她去哪了,我从愤怒到担心,难道出了意外?不安在心里渐渐放大,整日坐立不安。要不是必须失踪24小时才可以报警,我早就跑去警局报失踪人口了!
第二日,我才接到维妮娜没事的消息,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愤怒有一次燃起,甚至比上一次更甚。
既然没事,那么在直播放送里失踪的理由是什么!
“我是维妮娜的母亲,请让负责人来听电话。”电话那头是口流利的英文,口气让我能够想到她带着漠视的表情。
“您可以讲中文。”我不自觉扬了扬下巴,尽管电话那头看不见。
“请让负责人来听电话,我可以和他用英文。又或是,你们这里找不出一位会讲英语的人?”声音依旧不带感情,她只是固执地要求负责人来和她对话。看来她是觉得必须负责人才够得上资格和她说话咯?
我不禁好笑,仰头无声嗤笑了一声:“请和我说中文吧,我比负责人还有资格处理这件事情。”
那位爱伊维尔女士停顿了一两秒,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语气:“那么,当面谈吧,来我这边,我空出点时间我们谈谈。”
我偏头稍稍点头,脸上是礼貌地微笑。
没有行韩国传统的鞠躬礼,仗着她不是韩国人偷偷占人家便宜。
显然爱伊维尔女士不在意,只皱眉奇怪了下我为何和别的韩国人不一样总是鞠躬,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她点点头示意请我坐下。
“你的中文说得很好。”
我暗自得意,如果我说我比她的中文还好,她大概要吃一大惊。
“谢谢,我曾在中国留学过一段时间。”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直说了吧,我想让维妮娜离开你们公司,回国接受大学教育。”爱伊维尔女士的眼神是坚毅,显然轻易是无法改变她的想法的。
不容易。我沉了口气,稳稳自己的情绪:“您是什么职业?或许您不太了解我的职业,我是一名艺人,而且才刚刚出道不过一个月的新人,您的女儿,维妮娜,是我的伴舞。”随着我的话音,我们不约而同将视线移去到维妮娜身上,爱伊维尔女士面无表情,我带着一丝戏谑看去,维妮娜被看得畏缩。
“我也是从事文艺工作的专业人员,对于这件事我很抱歉,那天是我太过冲动将维妮娜带走才差点酿成错误。”爱伊维尔女士先是诚恳地和我道歉,但是语气立刻一变,几乎让我觉得刚刚的诚恳是我的错觉:“作为一名母亲,我有义务将擅自离国的孩子带回去。”
和维妮娜母亲的谈话以我的完败告终。
倒不是我说不过她,以我的口才不怕和人辩论,来硬的不行我还准备了柔性谈判,正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谁知道维妮娜母亲居然棋高一着。
维妮娜是个新疆孩子,这是一开始就都知道的,自然,她母亲也是新疆人。
可是我没想到,这位爱伊维尔女士居然还是位军政官员!从小就当了文艺兵,然后因为新疆舞蹈的造诣和她深刻的政治觉悟,她成了中国军政部官员之一,是我万万不敢想象的。
军人是不许出国的,我很清楚这项规定。
一开始并不相信她是名军人来着,将疑惑提出后,她告诉我她是带着演出任务来的,顺便处理维妮娜的事情,还主动将证件交到我手上让我看,我这才相信了。
难怪她一开始在电话里对我的口气如此高傲,在见了面后我也只感受到高于我的压迫感,都是因为她身上的军人气息!因为身为中国军人,对方又是将女儿‘扣押’的韩国公司,原本就对眼睛长在头顶的韩国人无好感,这下更加只有厌恶,没有恶言相向已经是她涵养好了。
我只好眼睁睁看着维妮娜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她母亲上了飞机,还得心甘情愿地派上人送机,顺便双手奉上维妮娜的合约。
“难得看你这么大方。”chris站我一旁目送维妮娜与母亲离开,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
我朝维妮娜挥手,离开前维妮娜来和我道歉,我当然是大度地‘原谅’她,完了反而还安慰人小姑娘两句,什么‘这是咱们双方的损失’、‘得到你母亲同意后再来的话,公司一定来接你的。’之类的,谁都知道我说这话有多不乐意,偏偏脸上还得装作高兴。我还是不停挥手,微笑咬牙道:“我还不想惹上中国军政,这得有多麻烦你不知道!军队和政府同时施压的话,咱们在中国的事业绝对发展不下去……”
chris拍拍我脑袋,我回瞪他一眼,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这下人都进安检门了可是装不下去了,没必要接着强装笑容。
“下次招练习生我要把人家八辈子都调查清楚!没有父母同意不招!”我气呼呼的,chris觉得好笑,但还是顺着我的话同意点头。
“其实……”chris停顿了下,引得我奇怪地看他一眼。
“什么?”
“刚刚有人给公司汇钱了,和维妮娜合约上违约金价额相符。”
我半晌无语,回头看着登机口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人气说不上高低,出道4个月,除了刚开始宣传那阵还能乘着宣传热度参加几回综艺,宣传期一结束,节目不找我,歌迷数量也在下降,简直闲到长毛。只好照旧在练习室练习,公司新来的练习生居然当我是老练习生,一点都不知道我也是个出道的艺人,让我哭笑不得。
不过和同住一屋檐的几位姐姐们相比,我算要好得多。
这一天佳仁正看一本杂志,我端着杯子从一旁走过,不经意看了一眼。
“思巴拉希~(日语:漂亮)”
佳仁闻言回头讶异地看我,指着手里的杂志,上面有一张浓厚烟熏妆的欧美女人,狭长的眼线和鲜艳的红唇,最有视觉冲击的是顺着唇齿流下的血。
“不是恐怖吗?不觉得这样出门会吓人?正常女孩子会说‘讨厌’之类的吧?”
“这种眼线不错,适合你。”面无表情,用确定的语气说。
“非要我眼线变得这么恐怖吗?不然你先让我实验下?”佳仁兴趣盎然。
“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