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重逢(1 / 1)
慕容复目无焦点的给自己倒着水,毫无察觉自己的手抖得多么厉害:来了,虚竹终于找来了,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快到都没有来得及让若言爱上他。
水已满,沿着杯沿缓缓流到桌上,倒水的人仍不自知。
怎么办?这个府邸虽然有柳生设的结界,但是柳生那个叛徒落到了虚竹的手里,找到这里已不是难事。柳生在虚竹手里,他铁定不是虚竹他们的对手,怎么办?难道让他乖乖的将若言交出?他不甘心。
水从桌子上满满的蔓延到桌边,哗啦啦的流到地上。
突然,阿碧慌忙的跑来:“公子!有人闯进来了!”
“哗啦!”手中的水壶掉在地上,摔了粉碎。
他惊慌的看着地面的碎渣,沿着水壶流出来的茶水,淌了一地,他突然笑了:虚竹,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吗?如今物是人非,就算你把言言抢回去又能如何,她已不再爱你了!
想到此,他又恢复了自信的笑容:“阿碧,你去陪着若言,我去会会他们。”
他们是兄弟!
他们是情敌!
或许现在不止是情敌这么简单,而是真真正正的敌人!如果所有的事实都摊开,他们有杀父之仇,杀子之仇,可惜,秘密还是秘密,所以,虚竹依旧保持着涵养。
“二哥,我来接言言回去,不要逼我动手。”虚竹不再客气,开门见山,天晓得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最想说的就是这句话。
“你说接就接,她是你什么人?她在我这里很开心。”慕容复凉凉的说,一边还看向有些虚弱的柳生。
柳生低着头,面色绯红,他羞得无地自容。
虚竹料到他会有此一说:“二哥,你该知道,我都可以找到这里,如果我强找,也一定能找到她,所以别逼我动粗。我知道你也喜欢她,可是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为了弥补你的感情损失,我愿意以珠兆的封地作为交换,不过,不是换言言,而是换取你对我们的祝福。”
慕容复一怔,他没料到虚竹居然愿意舍弃封地,不过一个小小的西夏封地,岂能满足他失去若言这个巨大的损失,虽然,他注定会失去若言,但是他抓住了虚竹的心慈手软,轻哼一声:“可以,但是,我希望你把大燕的玉玺给我,还有,让灵鹫宫也归我管!这样,我现在就让若言出来,而且,衷心的祝福你们。”他狠狠的加重了衷心二字。
乌老大第一个反对:“掌门,不可!”
虚竹也有些犹豫:确实不必要做如此让步,就算他什么都不给,若言他也势在必得,重要的是把灵鹫宫给了慕容复,他和若言去哪里?
慕容复阴阴的笑了:“我的贴身侍女就在若言身边,名义上是陪着她,更确切的说,是看着她,你该知道,我有办法封印她的灵力,没有丝毫内力的她……”
“别说了!”虚竹打断他的话,算他狠,拿若言的命做要挟,“我给,我都给!”
“掌门!”乌老大大叫。
虚竹苦笑着摆摆手:“不能让他伤了言言。”
“你,哎!”乌老大狠狠的叹气,罢了,如果灵鹫宫在慕容复的手上,他第一个离开灵鹫宫,不再归附,反正慕容复不会生死符,估计灵鹫宫的姐妹也不会真心归附他。
虚竹从行李中掏出那个烫手山芋——玉玺,交到慕容复的手上。
慕容复接过,冷笑一声:“你居然随身携带?”
虚竹也自嘲的笑,他早就不想要它,当初带在身边,就是有预感会用上,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他看着慕容复将玉玺小心的捧着,忙道:“至于封地和灵鹫宫我会书信给他们,二哥放心的接管就是,如果二哥不放心,我现在写个过继书!”
慕容复面上冷笑:“当然要写。”他挥挥手,身后一个机灵的小丫头,忙慌慌张张的去拿纸笔。
“哎!”乌老大看着虚竹完全处于被动的地位,又是无奈的叹息。
过继书书写完毕,虚竹用拇指盖了个印记:“言言呢?”
慕容复收好东西,盯着他的脸道:“带你去可以,但是我要告诉你,她失忆了,根本不记得你说谁。”
“你说什么?”虚竹冲到慕容复的面前,揪着他的衣领,“你该死的现在才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慕容复耸耸肩:“我?我怎么有这个能耐,估计是在皇宫里遇袭受到了刺激。”
“不就是你偷袭她,还说不是你搞得鬼。”
“你冷静点!是皇上重伤那次就被刺激了,相信我,我是你二哥。”慕容复掰开他的手。
虚竹冷冷的看着他:二哥?他还能相信面前的这个二哥?以一个女人的性命来要挟他得到本属他的荣耀和地位,他还能相信这个二哥?一切都无所谓,他现在要立刻见到言言,“带我去见她!”
当虚竹被带到若言的厢房,看见那抹倩影在欢快的逗弄着小狗,他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模糊了,使劲的眨去泛出的泪水,轻轻道了声:“言言,我来接你了。”
好熟悉的声音!好似在梦里也听到过。若言微微皱眉,将头转向门口,看见了虚竹,她一怔,抱起白少侠走近他。
慕容复看的心跳加速:她还记得他?虚竹也有丝期待:她没有失忆?
若言上下打量了虚竹,疑惑的看着他的脸:“你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虬髯客?”
虬髯客?慕容复重重的松了口气。
虚竹则彻底的被打入无底深渊,虬髯客?他忙拿出一把匕首将胡子刮干净,露出洁净的下巴,他怀着希冀,轻声道:“我是虚竹啊。”
“虚竹?”若言大叫,突然想到自己和这个人是第一次见面,忙干笑道,“这名字有意思,你是少林的和尚吧。嗄?你是虚竹?”这下她想冷静也冷静不下来了,怎么可能?
“你认识我?”虚竹心下激动,小心的问。
若言被震傻了,书中的虚竹是个和尚,而且是个丑和尚,这个人,一头乌发,满脸络腮胡,虽然遮了几乎半个脸,但是从他的眉眼,还是可以看出是个很英挺俊朗的人,怎么可能是虚竹,难道,她穿越来的时候,虚竹已经还俗了?糟糕,虚竹还俗,这到底是什么时候?跟她在山洞被掳连接不上啊。还有,这个人感觉好熟悉,心灵深处似乎被触动了,真的感觉好熟悉,可是,她并没见过他啊……
“啊!”她突然惊呼着抱住了头,好疼,她的头好疼,“疼,想不通,想不通!”
白少侠因她的手一松,掉到了地上,“嗷嗷”哀嚎两声,在她的腿边打转。
虚竹狠狠的看了慕容复一眼,环抱住抱头的若言,心疼无比:“想不通就别想了,乖,别想了,放轻松。”
如催眠一般,若言的头奇迹般的减轻了疼痛,舒服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还在人家的怀里,虽然很不得体,但是这个怀抱,她并不排斥,甚至有丝眷恋。
她干笑着退开些,看向慕容复道:“你说那个在山洞袭击我的和尚就是他?”
“当然不是,袭击你的是个和尚……”说到这,慕容复的脸变了,现在的虚竹明明就是还俗之人,为什么若言会知道他曾经是个和尚?
若言的脸也变了:糟糕,怎么把书中知道的事脱口而出了?她小心的觑着面前的两个男人,见那二人也神色有异,却都不说话,心里暗敲小鼓:别问她,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如她所愿,两个男人没有开口,而是开始小声的相互交谈。
虚竹阴着脸低声问慕容复:“你到底跟她胡说了些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复一脸无辜:“她的记忆停留在你在山洞里救她的一刹那,她问我为什么自己突然昏过去,我就随口编了个理由说是有个和尚袭击了,但我没说是你。”
阴,这个男人真的很阴,慕容复肯定是故意的!虚竹的火气不打一处来,他想了又想,才转头对若言道:“我确实叫虚竹,以前是个和尚,现在还俗了。是无涯子的关门弟子,你愿意跟我走吗?”无涯子——这是他能想到和刚认识时的她唯一的羁绊。
果然如此,但是她还是接受不了这个时间上的关系,现在到底是书中的哪个时段,还有,就算他是无涯子的弟子,他又不知道她是天山童姥,想不通,很多问题都想不通。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还有,你刚刚叫我言言,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这个虚竹好奇怪,不对,是整个事情都好奇怪,让她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却又是有些理所当然。
“因为,是无涯子让我来这里找一个灵鹫宫的人,是慕容公子告诉了我你的名字。我要带你回,回我们该去的地方。”算了,一切都归到无涯子身上好了,他本想说是回灵鹫宫,但是想到灵鹫宫已易主,他们能去哪里,啊对了,“我们回我三弟的地方,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