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 / 1)
“哎,宝西,找我老雷有什么事,什么杀人放火找我在行,逛街你就直接找婷婷就行了。”自从得知康千泽要娶的人是夏韵莱之后,雷铁对冯宝西的称呼不不学以前那么没大没小的叫嫂子了,而改叫宝西了,怕引起冯宝西的伤心。
“你少在那贫嘴了,我今儿打电话是有事情问你。”。
“行行,只要我知道的事我雷铁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而不杂,杂而不乱……”
“快行了你,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的这么几句,倒叫你用上了。”
“好,你问吧,今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了。”雷铁听出冯宝西的声音不似以前那样幽怨,反而有点喜气。
“老雷,我问你,你见过夏韵莱,你觉得她怎么样?”
这一下倒是把雷铁给问倒了,夏韵莱给他的是什么感觉呢,是亲切。是想恨也恨不起来的那一种人,宝西突然问他这么个问题,他该怎样回答,她是宝西的情敌,他的胳膊肘不能向外拐啊。最后雷铁也没办法,只好找了个折中的话,“宝西,夏韵莱那个女人太狡猾了,我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怎么样啊。”
冯宝西一听就知道雷铁也是一样,一样对夏韵莱心存好感的人。
“老雷,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心里是不愿意说夏韵莱不好的是不是,其实我跟你是一样的,我今天见过她,我们面对面的谈过话了。我以为我会骂她,我会恨她,可是我骂不出来,恨不起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也许这就是她的个人魅力吧。”
“什么,你跟夏韵莱见过面了,她跟你说什么了?”雷铁在那边惊喊道。
“看给你紧张的,她没有为难我,她只是给我讲了康千泽的童年,他的过去,还有,她……”冯宝西迟疑了一下,”她把他们结婚时的婚纱拿给我了,说那本来应该是属于我的。”
“我就说嘛,她上次就说,他们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其实事情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的。”
“好啊你啊雷铁,你怎么以前不跟我说,现在倒肯说实话了。”
“我,我要是以前帮夏韵莱说话不是怕惹你不高兴吗,再说,我的胳膊肘哪能往外拐啊,你说是不是?”雷铁在那边嬉皮笑脸。”你不会打电话就是问我这个的吧?”
“是,我只是不确定,所以想找你问问。”
几天后,还是在同样的地点,冯宝西跟夏韵莱坐到了一起。这次,是冯宝西主动约夏韵莱的,这次冯宝西没有穿套装,也没有化淡妆,她接受了夏韵莱的建议,还是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纯真最重要。
“宝西,我没想到你会主动约我出来。”
“我可不是小气的人。”冯宝西抬头望向夏韵莱,在四目交接的那一刹那,两个人相视而笑。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冲淡了两人之间所有的隔阂,好像了解了对方为彼此所做的所有,像亲人,又像是朋友,更多的是心与心之间的交流。冯宝西这才体会到什么是心有灵犀,彼此不用多说一句话,对方的所有自己已了然于胸。两人就这样面对着对方笑着,连咖啡厅的服务员跟其他客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夏韵莱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眼光瞄瞄,冯宝西立刻意识到全咖啡店里的人都在看自己。
“我们走吧,边走边说。”
“好。”
一路上两人完全没有年龄的差距,就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嘻嘻哈哈。
夏姐姐,因为现在关系的不寻常,冯宝西只能用称呼来形容夏韵莱对她的重要性,而且说话也越发的没有顾及了,“我问你啊,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不结婚啊。”
“你个小妮子,你这个恩将仇报的东西,你明知道这是你姐姐我心中永远的痛,你还这么问?”
“不就是一段感情吗,还至于藏着掖着吗?”
真想知道啊。要是在平时,夏韵莱只会把这段情深深的埋在心底,在某个无人的黑夜自己拿出来独自品尝它的苦涩。可是现在,她心中却抑制不住一种冲动,非要把这段感情拿出来给面前的这个女生述说。
“走累了,我们到那边的台阶上坐着我说给你听。如果要说,就应该追溯到我的大学时代了。”
夏韵莱一旦开始讲述一件事,就是平静的,淡淡的,仿佛全世界就剩下她一个人一样。也许是一个人呆的时间太久了,所有要述说出来的快乐与悲伤的倾听者只能是墙壁的缘故吧。
“宝西,你知道我的年龄吗?”夏韵莱突然问了冯宝西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你跟康叔叔是同学,你们两个的年龄应该差不多吧。”
“我比你康叔叔小一岁,发给你们的结婚喜帖上的日期,就是我四十岁的生日。”
“什么?”冯宝西惊讶道。
“你很奇怪是不是,为什么我早不结晚不结,非要等到那一天。其实我是跟你康叔叔约定好的,在我三十岁生日那年,我跟你康叔叔说,如果我到了四十岁还没有结婚,你也没有结婚,那你就将就的娶了我吧,我们两个凑合着过。”夏韵莱朝冯宝西微笑。
可冯宝西的心突然就沉下去了,她的笑不是快乐,是一种女人对感情的无奈跟落寞。冯宝西的心突然为夏韵莱心疼。
“那是我大学时代的故事了,我喜欢上一个男孩子,穿白色的外衣,白色的裤子,高高瘦瘦的。”
冯宝西听了就在心底笑,原来夏姐姐也有偶像崇拜的时候啊。
当时我第一眼就看中他了,然后我每天都能看见他,看到他我的心就非常的高兴,看不见我就会猜想他今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就担心,就害怕。
隔了好久,冯宝西也不见她继续往下说,就说道,“然后呢。”
“然后说什么啊,我都说完了。”
“说完了?”冯宝西大声叫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啊,你这么骗我?”
“我哪里有骗你啊,就是这样啊,然后我每天都能看见他,从我认识他的那天起,我就整整的看了他三年零两个月。”
“难道你们两个就没有表示吗?”
夏韵莱摇摇头,在最后的毕业典礼上,我得知他要出国了,他家里人两年之前就已经搬出国了,他是为了继续他在这边的学业。我鼓起勇气终于要了他的电话号码作为留念。
我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以让我忘记他,可是我对他的思念却越来越浓烈,几乎将我湮灭。
夏韵莱将头转向冯宝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我爱了一个人二十年,可是我竟然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说着,夏韵莱就从皮包的夹层里拿出那张不知被她看了多少遍的纸片。
冯宝西一看,就惊叫,“这是个国外的号码,是美国的。”
“是啊,以前刚拿到的时候,我以为他是胡乱写的,他不想告诉我。后来我知道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不知道这号码是不是还是他的。他的号码有没有再换过。“夏韵莱说完,脸上就浮现出凄然之色,这还是冯宝西第一次看到夏韵莱这种表情。
“那你那时为什么不跟他说呢?”
“我怎么说,在学校里一个女生跟男生表白那是件多么失礼的事情啊。所以,我现在只剩怀念了。”夏韵莱甩甩头说,“习惯了。”
“那你知道了是他在美国的号码,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害怕接电话的不是他,说没有这个人。我害怕是他的家人接的电话,我害怕是他,害怕他早就忘记了我,我不是没有想过要打电话给他的,每次拿起听筒又放下,每次打电话,我的心都跳的厉害,宝西,我真的好害怕啊。”夏韵莱把头埋进膝盖间。
看到夏韵莱那么落寞的表情,冯宝西暗暗把号码记在了心里。她要试试,她要试试,即便这个号码不是他的,即便是他有了妻儿,即便是他已经忘记了她,可是她还要告诉他,有个女子等了他二十年,等到她的面容已不再新鲜。
冯宝西做了决定,晚上回到家就拿起电话要打过去,她不像夏韵莱那样有那么多的顾虑,最坏的结果不就是他结婚有了孩子而且还忘记了她吗。大不了不把这件事告诉夏韵莱。一个人只有在面对自己的难题时才会犹豫不绝。
说做就做,没想到电话还真的拨通了,那边传过来一阵男人磁性的声音。
“你好,你是哪位?”
“我,我……”冯宝西顿时就哑住了,她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还谈什么啊这叫。
“我,我叫冯宝西。”冯宝西还是大声说出自己的名字。
冯宝西?那人念叨了一句,好像是要在他的无限记忆的大脑中搜索这个名字。终于是搜索无望,很无奈的说了句。“对不起,这位小姐,我好像真的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