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街(1 / 1)
正说着话,陈氏和饶紫云联袂而至。陈氏屈膝给徐母行礼道:“媳妇给老太太请安。”
“云儿给老太太请安。”饶紫云跟在后面,乖巧地行礼道。
徐母端坐在软榻上,阴沉着脸,冷眼盯着陈氏,半天不让她起身。饶紫云陪在一旁也不敢动。李氏给何轻语使了个眼色,何轻语扯了扯徐母的衣角,娇声唤道:“外祖母。”
徐母挥了挥手,道:“起来吧。”
陈氏起身,到一旁坐下,趁徐母没注意,拿眼刀割了何轻语几下,把徐母对她的怒气,全算在何轻语头上。何轻语直接无视,陈氏与徐琳的恩怨,由来已久,根本无法化解,何轻语也懒得费那个力气去理会,能避则避,避不了,就当陈氏是空气。
“语妹妹,你怎么饿得连蝉猴那种东西都吃?多脏啊!万一吃坏了肚子,可怎么得了。”饶紫云皱着眉,一副担忧何轻语的模样。
“劳云姐姐担心了,这蝉猴性寒、味香,具有解热定惊的功效,语儿是不会吃坏肚子的。”何轻语柔柔地反击回去。
“语妹妹,还看医书?”徐伃插嘴问道。
“略有涉阅,学些养生之道罢了。”何轻语谦虚地笑道。
“语妹妹上回为老祖宗做的那个药膳,也是从医书上学来的吗?”徐侦柔声问道。
“是的。”
“妹妹怎么会想到给老祖宗做药膳呢?”徐侦又问道。
“外祖母嫌药苦,不肯喝药,我才想到用药膳来代替药,这样多少能减弱一些苦味。”
“药真得好苦,语姐姐,你这法子好,以后再生病,我就不用喝那么苦的药了。”徐倩天真地笑道。
何轻语笑道:“药膳的药效没有药汤那么好,生了病,还是喝药好得快些,上回是因为外祖母一喝那药吐,没法子,才用药膳代替。”
徐倩一脸失望。
又闲聊了几句,徐瑞兄弟几个回来。一家人用过晚膳,喝养生茶,闲聊间,徐璩知道何轻语和徐佇躲着炸蝉猴吃,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的事,笑道:“语儿,你来南京有两个多月了,还没上街玩,明天四舅舅沐休,带你去街上吃好吃的好不好?”
何轻语眸中一亮,娇滴滴地道:“四舅舅说话要算数喔。”
徐璩笑道:“四舅舅说话一向算数,明天带你去陶然居吃醉香鸡和什锦豆腐。”
“谢谢四舅舅。”何轻语开心地笑了起来,看到徐佇和徐倩拼命朝她使眼色,心领情会,“四舅舅,明天就只带语儿一个人去吗?”
徐璩了然一笑,道:“带你们大家一起去。”
“谢谢四叔(姑父)!”几个小辈忙起身道谢。几个被关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孩们更是喜形于色。
徐母见何轻语开心,也很欢喜,道:“老四,你带人上街,要仔细照顾,好生带去好生带回,就去你们平日常去的地方走走就行了,远些地方,可不许去,出门在外要事事小心,若是伤了他们,我可不依。”
“母亲请放心,儿子会多带些人出去的。”徐璩忙道。
徐璜起身道:“母亲,儿子明天陪着四弟一起去。”
徐璜为人处事一向比徐璩稳重,有他同去,徐母放心的许多。第二天天刚亮,何轻语就被兴奋过头的添香给吵醒,打着呵欠,梳洗更衣,迷迷糊糊用过早膳,就去给徐母请安。
何轻语本以为她来得最早,那知道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饶紫云和徐伈已经在座,一穿紫裳,一着黄衫,打扮的花枝招展,艳光四射。
略坐了片刻,徐倩、谢丹萍和徐侦前后脚就到了,接着徐璜带着徐倢和徐偃,徐璩带着徐佇来了,最后到的是张氏和徐伃。
听徐母又唠叨了几句,一行人才出府门,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一大队人马往集市而去。徐府所处的南街多为皇亲显贵所居,街面整洁干净,街道非常宽敞,来往都是衣着光鲜的人。何轻语去醇王府时走惯了,没兴致再看,歪在马车上跟徐侦闲聊。
到了集市,听着沿街叫卖声,何轻语心痒难耐,几次想掀帘细看,可是出门前秦嬷嬷再三交待,要她守礼,她不敢不听,只能忍着,透过纱窗影影绰绰的看。
大街两侧食肆酒楼林立,走马观花,一路看了过去,最后在聚宝斋的门外停了下来,何轻语搭着子衿的手下了马车。
早有大掌柜笑着迎了出来,行礼道:“要什么玉器首饰,府上招呼一声就是,怎么敢劳动两位爷带公子小姐来店里,真是贵人踏贱地。”
徐璩笑呵呵地道:“今天特意带他们几个来挑点合眼缘的东西,你别藏私,把那些好的都给我拿出来。”
大掌柜将徐璩一行人迎进大堂,安置好座位,奉上香茗,转身吩咐伙计道:“去店门口守着,歇业半日,莫叫人冲撞了贵人。”
“你们挑几件喜欢的,四叔送你们。”徐璩大方地道。
徐氏兄弟四个各选了一套玉质的案供,何轻语懒得选,和徐氏三姐妹一样要了个精致的雕花妆盒,饶紫云选了一枝赤金蝴蝶簪,谢丹萍是一对白银镶红玛瑙手镯。
出了聚宝斋,徐璩把他们带到了缬彩绸缎庄。绸缎庄大掌柜的客套话和聚宝斋大掌柜的客套话如出一辙。这一次是徐璜付帐,一人选了一块布料。
出了绸缎庄,又进香料坊,选好香料,已是正午时分,一行人便去了陶然居。陶然居临河而建,是一栋三层高的木质高楼,门口停着许多精致体面的马车和软轿。一楼是大堂,二楼三楼是雅座,显然徐璜兄弟俩常来,小二熟门熟路地将他们迎进了二楼的一间厢房内,问道:问道:“三爷、四爷可是按平时一样上菜?”
“今天把你们店里那八道招牌菜全上上来,再上些时鲜的菜肴。”何轻语她们难得有上酒楼的机会,徐璜决定奢侈一回。
何轻语喝着酒楼里的茶,暗自叹气,这街上的着实无聊,啥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