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一种相思两闲愁(1 / 1)
天锦朝盛宝元年冬末
小黑抖落一身雪花,先运功暖和了下,才进门来,苏丽琴看他脸上有未干的水珠,自然地去拿了帕子递给他,小黑却使劲搓了几下手表示很冷很忙碌。苏丽琴白她一眼,上前细细地替他抚干水渍,看着已经很熟悉的眉眼,心里有些疑惑,那双黑墨一般的眼里隐隐含着笑意,让人温暖,看得久了将那初见时冰霜一样的锋芒都已要忘却了,这刚硬的线条也变得柔和了很多,一双不薄也不厚的唇型真好看,连带着宽带正的下巴带着些微青的胡茬都可爱起来,划过手心,竟带起莫名的滋味,引诱着她想要去再摸摸看。
直到看到小黑越来越明显的笑意,才意识到自己恍神的她忙收神回手,便被小黑已经很暖和的双手握住了,她使劲儿回拽了下,无果,便自暴自弃地放弃了,却见小黑轻轻地揉着她的手指,皱了皱眉说:“你在屋里,怎么还这么凉呢?”眼睛还笑着看她,却把手合到了嘴边,将青葱指尖含入口中,这下可羞到了,苏丽琴脑里飘满了带颜色的小泡泡,小黑肚里也笑倒了,脸上却正经地说:“瞧这手艺,怕是没有长进吧,我又不指望你作勤劳娘子,何必跟自己的指头过不去,绣个指尖红出来?”
苏丽琴无言长叹一声,她算完了,现在快要被他吃死了,抽不到手,便侧过头说道:“这样天寒,呆在屋里无聊时消遣嘛。”
小黑看她快要红到脖子的红云,轻笑一声便松了手,一晃神,便变出了一对精巧的香囊,几方香帕,还有好几个小泥制小娃娃,苏丽琴欣喜地拿过来玩赏。小黑便欣赏着这难得的小女儿情态,没想到冷清的她居然是喜欢这些小物件的,不过,他以后再不拿什么精绣的仕女图来了,否则那手指天天这样,可真要人心疼了。
趁她开心,揽她坐在自己身边,轻轻抚着她的云丝,想着明天的出门便问了出来:“我这几天要出趟门,我若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苏丽琴很习惯地有选择性忽略到后半句,只就前半句话回道:“这次你去几日?”
小黑重重地叹口气道:“唉,这次很危险,需要我亲自去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全胳膊全腿儿地回来!”
苏丽琴不想承认自己紧张了,但是这心里揪得飘起来了,仿佛没有个着落之处,
小黑看她为自己失神的表情,强忍着心动,没有去抚慰,反而再叹了口气道:“晚上还有些事要安排,我需要好休息一下,你早些睡吧!”
说罢,恋恋不舍地照例偷香一枚,看着她恍神的样子,心里暖暖的,悄悄加深了一下这个吻,心里却渴望更多,忙收敛心神,在气息紊乱前站起身,快速走掉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似乎连空气也一下子冷了许多,仿佛那掀帘而涌入的冷气,也吹入了她的心里,止不住地心神摇乱,呆呆地坐了半响,才去睡下。
可以想见的,一晚难以安眠。
清晨起来脸色都似憔悴了些,更别提有些黑的眼眶了,小黑却看着舒心地很,耐下心疼和不舍,出发去也。
一连十数日,开始还有些消息传回来,让她安心,可是字迹却越来越乱,又如何让人安心,直到后来竟音信全无了。苏丽琴现在要还以为自己能控制住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就太自欺了。如此忧心之下,终于下了决心来面对这个事实,如此一想更加急切地盼着他的归来。
心神松懈下来,行动更少了几分刻意地克制,未及傍晚,也不管天冷,又下意识地走到了廊外,不时眺望远方。希望看到某个身影能忽然跳出来。
人就是这样奇怪,有些事物或人,天天相对时并不觉得多珍贵,甚至觉得麻烦,而一旦失去,哪怕是暂时的,便会觉得空虚留恋,何况是已经生情的情人。如此情境下,苏丽琴不能免俗地只想到了小黑的好处,连当时半强迫的所谓约定,现在想起来也有些甜蜜。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真是一点也不假,一个人的同一个做法,看不对眼时就是蛮横粗鲁,心机深沉,而一旦动心就又变成了,有魅力有魄力,不拘小节。啧,爱情令人盲目是灰常有道理的。
当然奇迹没有出现。
又一次失望而归。
苏丽琴满怀失望,缓缓而行,忽然看到一个熟悉身影见到她竟然转身跑到前面楼中。她有些疑心,此人是跟着前面楼里管理的跟班唤作老吴头,一向很有眼力的,今日怎么如此行事,大失水准。苏丽琴本不是多事的人,但是在看到那人慌乱下掉下来的一个香囊后,却决定跟着他去了前楼。
那是一个和她所佩带的香囊一模一样的绣品,小黑明明说过是某绣娘独家技法相当难得的,他也是托人情求来的,怎么会出现在一个跟班手里?
前厅她是不常来的,当然是小黑不让,她自己也不会喜欢来这里,毕竟教习歌舞是一回事,楼前卖笑又是一回事。想当初她们一次演出就被卖到的经历,可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现下站在楼里她有些不知方向了,没啥方向感的她只能搜寻那人的身影,没找到便猜度着他一般是跟着管家,定是楼上雅阁的机会大,便先走上楼来。依着依稀的记忆走到里面应该是贵客的地方,人没找到,却遇到无数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她一时羞窘,知道最里间还有个不容易发现的暗门,便按照窍门打开机关,刚闪身进来,却不意听到一个熟地不能再熟的笑声。
那声音并不大,但是初时含着冷芒,而后又总饱含温暖笑意的,让她每常听了会脸红的,现在正在里间说道:“我家小娘子的事还须拜托你们了!事成之后,我定会厚礼相谢!”
听得这一声,苏丽琴心都要停止跳动了,他不是出门去了么?还说什么行动危险,却原来是在这里!心里疑惑,神思便晃然了,忆及这连日来的种种担心,便似一个笑话!刚回过神来,却听一个女声娇笑道:“呀,楼主真是多情之人,那我也出了力,你赏我点什么呢?”
小黑依然言笑晏晏地回道:“你且说来,只要是天上人间里有的,都能拿来!”
那女子笑声更见柔媚,“你倒肯下本儿,不知这次又是瞧上了哪家小娘儿?竞将百炼钢化了绕指柔!”
小黑这次倒是但笑不答了,大家看他默认了,更是一片取笑之声!
苏丽琴感觉胸都闷痛了,才晓得忘记了呼吸,忙抚了下胸口,定了下心神,隐约还听得他们在说什么天山此宝入手,真乃侥幸,接着便是推杯换盏的客气恭维之词了。
她悄悄掩了门户,依原路回到院中,也不回房,就在园中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脑中乱成一团糟。心里好痛,人的感觉真是奇怪,没有受伤,却能感觉到能称之为痛的感觉,心痛,心痛什么?这不是正好吗,他如果能放弃自己,不是就了无牵扯,再无担心了吗?可是,为什么却这样茫然,象丢失了一件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们只是暧昧了一段时间,我们其实什么也不算的,可是,我为什么还是这样痛呢,她看着黑夜中一片茫茫,反映着月光的未消冰雪,心里也一起冰起来,原来这世界一片冰冷,没有真实的温度啊。
小黑不多时便寻到她,见她这般模样,又惊又痛,赶忙揽入怀中,替她暖着。苏丽琴抬头看着他的脸,眼神渐渐清明,也不说话,只是一味笑。这下小黑可吓到了,赶忙运起功来,直接带她回房,又是搓手又是按穴。
苏丽琴只是气糊涂了,并没有冻着很厉害,现在暖和过来,大脑又开始运转。小黑那一脸急切不是做假的,她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的,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现在如果是作戏,也做得未免太真,可是如果此时是真,那么刚才则一定是假,莫非是酒桌之上的逢场作戏?不管事实究竟如何,她现在看到他只觉得忽然之间升腾出无限怒意,不管如何,他身上的香粉味是真,他刚才的笑语晏晏是真,他那小娘子也是真!
苏丽琴抽回手先把小黑一把推开,冷冷地说了一句:“先去洗了香粉味再来!”
小黑听她开口,一颗心还没放回原地方便先一窒,想了下,不放心便要唤人去请牛大娘,苏丽琴止住了他:“莫高声,你去换了衣服再过来,牛大娘已经歇下了,不要叫她了。”
小黑还是放心不下,心里一动,想起一个地方,“如今天晚,既然不让唤人,我也不放心你,不如我们去半山别院吧!”
苏丽琴知道他说的其实是别院里面的温泉,不远也安静,略想了想,点了一下头。
小黑便用厚袍子将她包起来,直奔而去。
一路飞奔,苏丽琴只听到他绵长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思绪慢慢地开始琢磨,心头的疑惑也升得越来越多,难道会是这样?不会吧?还在思量间,再抬头已经到了,别院里在温泉边单建了一个很大的房间,另有格间,引了温泉水,冬天来这里很是享受的,但是现在两人明显缺乏享受的心情。
苏丽琴站了会儿,看他没反应,便飞过一个眼刀,小黑才讪笑一声跑去隔间。
苏丽琴散了头发,解了衣饰,慢慢浸入水中,心情也慢慢舒缓了,脑中越来越有条理,现在她冷静下来再一思索,已经确定小黑心中并无他人,那么今天这场就必定是戏了,整出这样一场戏,看来竟是为她准备的。判断已定,处处破绽便一一展现了,她合上眼睛,让温暖的泉水包容着自己,慢慢放松下来,如今自己也是深陷情网才看不出这样拙劣的小计谋了,唉,可恶的小黑,这几日光想了他的好,居然忘记他恶劣的前科了,此人向来是实际派,何曾遵守过那么些个道理,大约也是自己这段时间忙着另置家产,怕自己跑掉吧,哼,死小黑,破小黑,坏人!居然用这样的方式逼迫我显露真心,哼,果然不愧是姓黑,对得起他的满身黑色,啊啊啊,我还是生气!
小黑光速洗完,在门外站岗,边想着呆会儿怎么解释,苏丽琴明显是醋了,可是他原先以为她会激动地冲进去数落他一番,最不济也会等他过来哭一场,结果却是不哭不骂地呆着,还冲他笑,笑得他心里直发慌,这个,那个,不会起反效果吧?一向天塌下来当被盖的小黑同志开始有些捉摸不透了,估摸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先分了两分心神去听听动静,刚开始是有些水花声的,怎么现在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小黑摸不清情况,想着不会有人想拿她去威胁容贵妃吧,不会出事了吧?有道是关已则乱,心急之下,不及多想,刚出问叫了声名字,便直接推门而入了,格间内衣物四散,显然人未洗完,然而水池之内暖气四溢,却不见一个人影!
这一下是真着急了,小黑脸色一沉,双眼寒冽地迅速扫视着现场,什么人能在他的身边掠走人?现场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难道苏丽琴连声呼救的时间都没有吗,明明房间里也没有用药的痕迹呀,更别提不会有人知道他们临时起意会来这里的。他这边苦思一瞬,脸上神色难辨,忽然想到什么可能,便慢慢走近了水池。
还未站定,一片水花向他飞溅而来,他一个闪身刚要发力回击,便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庞,忙收了回来,身子也不再躲着,受了一半的水花儿,哭笑不得的变成了落汤鸡。苏丽琴只着了亵衣从水中站立起来,望着他失笑出声。
小黑叹了口气,看她能说能笑了,知道她已经明白,也放了悬着心,便问道:“你是在故意地惩罚我?”
苏丽琴想着他那可恶的笑声,又板了脸,示意他背过身去,复披了衣服靠着暖热的石头坐下了,才懒洋洋地回道:“你不也是故意捉弄我?”
小黑也不管还湿着的衣服,也一起坐下来了,捡了块尚干的衣襟,先把她的头发弄得半干,才问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虽然密室里设有机关,但以你那样功夫居然不曾发现我的进入,就算当时不识,过后也能明白!”
小黑轻笑一声,不晓得该夸她聪明还是说置疑她的冷静,吃醋都吃得这么多分析,叹息道:“你就这么确定我,相信我?”
“我既然疑心当然觉得哪里都不对头了,想来我会过去,也是你着人引的,只是你那些人逢场作戏也太过了!”
“原来是后来想明白的,那还不算太糟!”小黑不正经地笑道:“只是既然你都明白了我的小心思,那你还生什么气?”
“明白归明白,生气归生气,你捉弄我,我不应该生气?”
“呃,应该,应该的很,只是你对一直若即若离,我总是有种你仿佛随时要离开的感觉,我真的担心你有天不告而别,你究竟为何不肯面对我的情意呢?”小黑说到后来的脸色上慢慢严肃,浮上了一层不确定的忧色。
苏丽琴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道:“我一直不想面对,是觉得此事不会长久,你又何必非要摊开来讲明白,让彼此无处回旋呢?”
“常闻异事,能通晓过去的人很多,大约师傅也能算一个,然而能知未来事的又是哪个,你若真的知晓未来,岂不成了女老天爷?”小黑对此不屑一顿。
这回轮到苏丽琴窒住,她若知道未来,肯定不会同意跟着妹妹的计划胡闹,落到今天两难的地步,可是话虽如此说,她还是有所顾虑,想了一下又说:“有些事确实不知道结局,可是有些事还是能够料想一二的。如果注定不能相守到老,又何必开始,徒增烦恼呢?”
“如此,你此时何尝不是在烦恼之中?两人同在一起,不还能两相分担?你呀,便似个聪明的糊涂虫儿,思虑太过了!你我初生时便知有一日将亡,难道干脆就不要活了?你连争都都争一下,就如此痛快放弃,还谈什么注定,你如何便知这是所谓注定呢?”小黑嗤之以鼻,扶着她的头,正视着她一句一句问道。
苏丽琴答不出来了,她看着他眼中的热情,心中也产生了不一丝不确定,难道这次意外,就是成了成全她姐妹的情缘?她们有没有这么重要啊!可是,现在的情况未明,她的研究也是一直没有任何进展,未来如何真是不确定,唯一确定的是手头心上的这份情意,却是温暖而真实的。
“小糊涂虫儿,你脑中原来一直在想这些?唉,白白耽误你我良宵!”躲开一轮粉拳的无效攻击,小黑整了整脸色,又接着道:“人生于世,要面对的苦恼烦心之事本就已经如许多了,你为何不尽力去享受些快乐之事呢,又何苦一定要在虚无不可解之事里面痛苦不堪呢,况且,你的心里当真没有我吗,你几次三番拒绝于我,何尝不是也在拒绝你自己呢?”
苏丽琴已经明了自己的心意,不想自欺,便回答道:“我心中有你!”又一顿,加了一句“可是我也怕误了你!”
小黑不禁失笑,这样新奇的说法倒头次听说,“误了我?你能误我什么?你只象原来那样,一味不接受你我的情意才是真的误我呢!”
“你若喜欢的只是我的脸,倒是好办,可是你对我用了真情,我怕的是,若有一天我不见了,那时候我既怕你忘记我,也害怕你忘不了我。”
“你倘若想去哪里,我便也去哪里好不好?”小黑含着真情又有几分诱惑地说道,“你我已经立下誓言,今生今世,非死不离。我虽不知未来如何,只愿与你一同遵守这个约定,你且相信我的诚意吧,嗯?”
“嗯,好!”苏丽琴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受蛊惑一样点头,低头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那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吧!”
“好,怕的是你不言不语,尽管说来!”
“如果,我活着一天,是不许你身上再有别人的香粉味儿的,等哪天,呃,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死掉了,你要爱怎么样爱怎么样吧,随你纳几个!”
“你吃醋的样子原来这般好看,我应下你,有你足矣,我已无族亲,孤身一人,一人事一人做主,我既然应了,便不会有旁人来管这事,师傅也会同意的,小醋娘子!”小黑满口答应,一片欢喜。
苏丽琴听到这个称呼,脸又不争气的红了,小黑满含情意地看着她,还故意地慢慢地靠近,再靠近,苏丽琴只觉得越来越热,手脚都不晓得怎么做了,不等小黑再出什么花样儿,一张口,先朝他肩头上咬了上去,都成情人了,还客气什么,先报了今晚被气的仇再说。
小黑大笑出来,这次是从心里到外面的痛快,这一口咬在身上,基本无视,直接扑倒,行其肖想了N久的粉红色泡泡之事。
“只知腰旋舞跳得好,原来也有一副好牙口!”
“只知你惯穿黑衣应衬着一副坏心肠,却不知,你还有如此利口能辩!”
语声渐低,喘息渐起,为了我家纯洁的精灵,不再赘述,其余请脑补!
于是乎,两人滞留于半山别院里半个月,行那有些人说不怎么道德却人人喜欢之事,详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回楼之后,小黑是心满意足,意气风发,小糊涂虫儿也是花开无声,更含风韵。
楼中人低气压警报彻底解除,大家工作起来,干劲儿十足,如沐春风啊,如沐春风!嘿嘿!
牛大娘早就看出底细,见这两人终于修成正果,便细细嘱咐了一些女儿家需要注意的事体,苏丽琴饶是率性也有些吃不消,羞了个满面通红,哎呀,越来越容易脸红了,真是的。
更别提苏老道更是开心到跳,直接要操办婚礼了,要不是小黑从天山带回来的奇宝七昧花,吸引了他的大部分注意力,大约更要叨叨好一阵。
苏丽琴放开了心胸,也就慢慢习惯成自然,两夫妻过日子的感觉,平淡而温馨,让她从未如此满足过,现在竟需要不时地提醒自己才能去研究下那传说中的天书与图纸。
心神俱醉,唯一挂心的就是妹妹的安全了。
不时从小黑处得到妹妹的消息,告诉妹妹过得勉强还算平稳,意料中地受到些陷害啊,排挤啊什么的,在大家的回护下面子上倒还过得去,总算没受到什么实际伤害,说起来还多亏当初那颗天香丸,果然是防毒圣物,少了不少麻烦,帮了不少忙。
除此之外,苏丽容虽然也有些寂寞,但总体说来,心愿达成还算是满意的。两人不时的书信来往,只说平时生活也全不提回家一事,便这样故意地保持了平静,仿若真的可以全当转机不会发生,也没有当初的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