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1 / 1）
军训嘛，很无聊就是咯。除了第二天晚上，炙浩揣着三个馒头来找我，问我饿不饿，非要给我个馒头吃，汗死！原来这家伙一顿吃了10个馒头，到了半夜还会饿，就偷偷的掖了几个出来，他怕我们也饿，就挨个给我们送吃的，真是好孩子啊。军训结束的大演武，炙浩和炙崎竟然都是演武标兵，并且双双成为了旗手。然后，回到学校上课，他们两个竟然也是国旗手，每周一升旗他俩都出尽了风头。
就这样，每天我们6个人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到了周末，高远就会跑来找炙浩和炙崎玩，他们三个周末还要去学校打篮球。学校没活动的时候，炙浩也很忙，经常会出去和卫华、姜大海玩或者和他现在的同学去玩，真是不明白男人的友情，即使大家不在一个学校了，关系还能保持的很好。炙崎比较惨，由于他比我们都小2岁左右，虽然个子长得不算很矮，但是他现在的同学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和他一起玩，他和高远现在倒是能很好的玩到一起，两个人也不会见面就打架了。炙雨忙得很，参加了学校的舞蹈班，周末都要去学校练舞。我现在是被管得最严的一个，自从上次河边钓鱼后，老妈就把我看得死死的，即使我在姥爷家闭门思过期间老妈也是每天两个电话，监督着我的一举一动，现在开学了，我想报个篮球课余活动竟然都被老妈坚决的否决了，她认为我已经很不女孩子了，还是去学舞蹈或者写毛笔字好些，能磨磨我的性子。结果第一天和炙雨一起去舞蹈班就一不小心把舞蹈老师给弄伤了，谁让他突然来摸我的腿，不仅吓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一脚把他踹飞出去，虽然他是为我好，认为我的腿不够直要帮我矫正一下吧。所以，我在老妈的监督下，去了书法班，每天拿着毛笔乱写乱画，其实，我真的很想玩篮球，哭。
老妈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奶奶说估计再过半个多月就该生了。老爸不让老妈再每天都往县里跑看店了，而是他自己在运输公司和服装店两边跑。我周末放假都会很乖的去店里看店，老妈也会捧着大肚子跟着去，让人担心不小。
五婶很不满意老妈比预产期提前了半个多月就休息了，总是冷嘲热讽的说自己不够金贵，头天歇假，第二天孩子就生出来了。
奶奶这个时候还算公道：“淑芬，玉烟她都34了，这个年纪生孩子很危险，怎么能和你这才20出头的比。”
“都那么大岁数了还生。”五婶被奶奶一说，小声嘟囔了句走了。
老妈脸色很差，我赶紧安慰她：“妈，别理她！她就是小家子气。等再过几十年，全都30多才生孩子。”
老妈摸摸我的头，有些无奈的说：“我真是觉得自己不害臊。”
“那有什么？那些乱嚼舌根的都是恨人有笑人无的小人。”我一脸正义的说。
老妈把我搂在怀里，我的腿撞在她那硬硬的大肚子上：“妈妈，小弟弟乖吗？”
“乖。”妈妈听到我提她肚子里的孩子，脸色这才好些，有了些笑模样。
妈妈生孩子那天，天还没亮就闹腾上了，老妈的肚子一阵一阵的疼，急得老爸赶紧把奶奶请过来。奶奶披着件衣服救过来了，一看妈妈的样子赶紧让送医院。老爸慌慌张张的扶着妈妈走，可是妈妈哪里走得动，老爸一把就把已经150多斤的老妈抱起来了，蹬蹬蹬匝夯一样冲向了停在外面的汽车。奶奶回屋抓了个包就追着老爸出去了。
我傻乎乎的看着眼前忙成一团大人，怎么生孩子是这么麻烦的事情？
“炙妃，快来帮我收拾点你妈妈的东西。”明显才睡醒的四婶拉了把还在院门傻乎乎发呆的我。
我才发现，好像各个院子的大人们都起来了，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炙妃，你妈生了？”炙浩妈过来问我。
我摇摇头，那个样子，算是生了吗？可是没有看见孩子啊。五婶生炙月的时候，我们都没在家，全都不知道具体情况。
“咱们帮我三嫂收拾一下，我看三哥和妈什么都没带就走了。”四婶有些担心的说。
“嗯，炙妃来帮忙，给你妈找几件换洗的衣服。”炙浩妈领着我和四婶走进我家，一会儿炙雨妈和五婶也来了，不过她俩看起来是梳洗过了的。
看着收拾好的一大包大人、小孩的衣服、小毯子、脸盆、尿盆、换洗用具，这是搬家吗？
“长岭，你今天和所里说下，晚去会儿，把这些给三哥三嫂送去。”四婶冲着过来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四叔说。
“嗯。”四叔应着：“炙妃，你还不赶紧去洗脸，等下上学该晚了。”
“四叔，我想跟你一起去医院。”我把嘴瘪了瘪。
“让炙妃去吧，那个是她妈啊。”四婶说。四婶，我很感激你帮我说好话，可你干嘛把我和我妈说的生离死别似的。
四叔没说什么，点头同意了。我赶紧去刷牙洗脸换衣服，再把我家的现金和存折什么都放在书包里，而把书包里的书全都拿了出来，把奶瓶奶粉什么的塞得满满的。老爸爬起来就走了，也没带钱，他不知道住院生孩子是要花钱的呀，男人，真笨。
我坐着四叔的自行车，先跟着他去派出所请了假，然后去了县妇产医院。找了一圈才找到老爸和奶奶，而妈妈现在正躺在一张床上疼的她大汗淋淋的。
我们才到，几个舅舅和姥爷、姥姥也都来了，姥爷过去给妈妈把了会儿脉，嘱咐妈妈：“还要过好一会儿才生，你要忍耐下。”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塑料瓶给妈妈：“这是参片，一会儿提前给护士，觉得没力气了让她们给你含一片。”
妈妈痛苦的点点头。
我过去拿着毛巾给妈妈擦汗，她那苍白的脸上、脖子上都是豆大的汗滴，头发粘连的粘在上面，我小心的给她整理着头发。妈妈勉强笑了笑：“炙妃，吓到了吧？”
我摇摇头：“妈妈，要喝水吗？”
妈妈摇摇头，小声的问我：“有把尿盆带来吗？”
我点点头，刚刚四婶给装的时候我还在想难道医院没厕所吗，现在老妈就要上了。我赶紧从包袱里把尿盆翻出来：“妈，这会儿用吗？”
妈妈摇摇头：“先放地上吧，等下我走不动的时候再用。”
“没事的人都出去，都赶紧出去。”这时候护士过来轰人，我一看她，竟然认识。
“李姨，我是洪炙妃呀。”我赶紧跟她套近乎，我只知道她是护士长。
“洪炙妃？你今天又来送苹果？”李护士长也有些惊讶的说：“你怎么没去上学？”
我摇摇头，拉着妈妈的手说：“李姨，这是我妈妈，她今天要生孩子了。”
李护士长赶紧过来又给我妈妈检查了下：“她才开了不到三指，还要等好久。”
“可是我妈妈好疼，有没有别的办法让她快点生下来。”看着老妈那个疼的快要死的样子，我心里难受的只想掉眼泪。
“你妈生过一个，还是顺产比较好，不要打什么催产针了，那个对孩子孕妇都不好。”李姨肯定说：“让你妈多喝点蜂蜜水。让你爸来，我给你妈找个好大夫。”
一直在门口偷听的老爸这时候赶紧冒出来：“她李姨，真是麻烦您了！辛苦您了！”
李护士长瞥了一眼我爸：“你也真放心让你闺女出来卖水果，原来还知道带几个小小子跟着，这后来就剩她一个小姑娘了，我看着都心疼。”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老爸赶紧承认自己的错误，态度好的不得了。
“以后对你闺女好点，这个要是个儿子，你也不能亏待了你闺女。”李护士长唠唠叨叨的带着我老爸走了。
奶奶、姥姥他们一大群人吃惊的看着我：“你认识她？”
我点点头：“她总买我的水果，人很好，还总嘱咐我要小心不要被人骗了，不要收到□□。”
奶奶把我从病房拉出去，让四叔带着我在外面等着，她和姥姥两个人在病房里伺候着，我吵着要进去，结果被奶奶一句：“你一个大姑娘，出去呆着。”给骂出来，四叔拉着我在病房外面和姥爷、舅舅们闲聊。
足足折腾到下午2点多快3点了，老妈才顺利的生了个男孩。当听说是个男孩的时候，老爸和奶奶乐得眼角的褶子都开了。姥姥、姥爷、舅舅们在听说母子平安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
妈妈被从产房推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的很，姥爷焦急的说着：“参片，赶紧再含一片。”
我的弟弟，洪炙礼，终于出生了。
妈妈哄着怀里的弟弟，看着我算着账目。我总觉得有几笔账不对，算来算去就是不对：“妈，我觉得李文娟和张莲肯定偷店里钱了。”我把账本推给妈妈。
妈妈拿起来看了看：“嗯，我知道了。”
“不开了他们吗？把贪污的钱要回来。”我理直气壮的说。
“炙妃，这话就是咱们两个人说说，不要再说给第三个人听了。”妈妈有些严肃的说。
“为什么？”我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干嘛我们被偷了还要帮着袒护小偷？天理何在？
“就当是给她们的奖金好了。如果不是她们在，只怕我为了生这孩子铺子早就关了。等我过阵子出了满月能带人了，就把她们辞掉好了。”妈妈轻声哄着怀里的炙礼：“炙妃，凡事要给人留三分余地，不要把人赶尽杀绝，这样才能路越走越宽。”
我真是汗颜，如果换算我灵魂的年龄，我应该是和现在的妈妈一样大才对，可是我却一点也没有妈妈这种眼光。过去，我一直认为妈妈目光短浅，不能成大事，凡事忍让，总是被几个婶婶伯母欺负，却不知道原来老妈这温和的性子竟然是这样想的，这也是后来在众多妯娌中只有老妈得到街坊的好评最多的原因吧，这也是老妈今后办什么事都要比别人容易上几分的原因吧。
“洪炙妃，这段文言文说的什么意思？”语文老师点着我的名字。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学习并且经常复习不是很愉快的事吗？有好朋友从远方来，不是很快乐的事吗？”早已熟悉的不能熟悉的文章，回答起来也省了很多力气。
语文老师点点头，有点了一个人：“张雅静，你来说下是什么意思。”
“经常看书，并且复习，是很愉快的事，有朋友从远方来，是很快乐的事。”张雅静和我回答的差不多。
“李岩，你来回答下。”语文老师点了个班上个子很高但是很闷的一个男生。
“我的答案和洪炙妃的一样。”李岩不卑不亢的站起来说完就要坐下。
“那洪炙妃说的是什么？”语文老师给气乐了。
李岩哑口。
“下课到我办公室来。”语文老师给李岩下了命令，班里有人嗤嗤的小声笑。
我的脑子轰的一下，这情景，好似曾经在哪里经历过，是哪里？是哪里？是林哲！曾经我第一次意识到班里有个叫林哲的人就是同样地情景，现在，我第一次意识到班里有个叫李岩的，也是同样地情景。我不由自主的看看李岩，个子很高，不算难看但也不出众的脸庞，黑黑的皮肤，和林哲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我紧张的心终于放下来，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淡淡地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