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藏得太深（1 / 1）
敦，大也；煌，盛也。
敦煌，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
与胭脂想的一样，这里，的确是一个极其繁茂的郡县。尤其是在这个入冬的季节，敦煌的大街小巷上，到处都是置办过冬用品的百姓。
除了地地道道的中原人，还有西域各部族的商贾旅人，他们有着褐色的卷发，蓝色的眼睛，深邃的轮廓，以及黝黑的皮肤。
当秦天和胭脂经过一摊叫卖皮草的商贩时，胭脂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两个正在讨价还价的中原人和西域人。
中原人，操着一口不怎么纯真的西域方言，似乎是嫌弃那件皮草太贵了。
西域人，又巴拉巴拉的讲了一些卷舌口音的话，最后，她看见中原人面带“苦色”的掏出了钱，买下了那件皮草。
最后，在转身之时，原本还维持在脸上的“苦色”迅速雨过天晴，变幻为一个略带狡黠的得意笑容。
胭脂敛眉，看着秦天说道：“我觉得，那个西域人好像被骗了。”
秦天摇了摇头，回道：“他们两个，都被骗了。”
“什么意思？”
“刚才那个中原人，跟那个西域人说，他方才，被人偷了钱袋，幸亏当时出门的时候，他媳妇多了个心眼，将钱分成了两个钱袋。于是，垂在腰间的那个被偷了，还有一个放在怀里的侥幸没有被偷。”
“所以，那个西域人，就相信了？”那个中原人的腰间连系钱袋的环扣都没有，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我只知道，他最开始报的那个价钱，根本就可以买下三件那样的皮草。最后成交得那个价钱，谁也没赚，谁也没亏。”
“这么狡猾，看来真是无商不奸。”胭脂又回头看了那个大鼻子两眼，想将他的样子记仔细了，下次绝对不买他的东西。
秦天笑道：“别担心，我可不会随随便便让你出门买东西。”
“……”她回头，看见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忽然想到了什么，震惊的问道：“等一下，你，听得懂西域话？”
他笑而不答，将她重新抱上马，一勒马缰，迅速消失在繁杂的街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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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中原温湿的气候不同，这里有着西部特有的干冷和漫天黄沙。
胭脂下马的时候，还一边打着喷嚏，一边掸着身上的沙尘。
待她终于完成了这一系列无比琐碎的事情之后，秦天也已经将马儿栓好，喂了干草和清泉。此时，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露出一抹笑意。
胭脂哆嗦了一下，忙道：“干嘛这样看着我笑，现在是白天好不好。”
话一出口，胭脂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怎么听着好像有点哪个啥的…。
秦天也不答，只是，笑的更加“灿烂无比”，慌得她双眼冒星星。
白了他一眼，腹诽的骂道：妖孽，禽兽，人神共愤…。其实就是就拐着弯夸他长得“好看”，祸国殃民。
最后，在胭脂腹诽到快没词的时候，秦天恰逢时宜的揽过腰肢，将她带进了一处阔大的土窑。
土窑，是敦煌特有的建筑。
“喂，你干嘛？带我去哪？”
“洗澡。”
“……”
当胭脂看着几名奇装异服的西域女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和秦天讲着纯真的西域话时，她整个人的表情，确实有些错愕。
“巴拉巴拉巴拉…。”（西域话）。秦天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对那几名西域女子，“巴拉巴拉巴拉…”
最后，那几名西域女子谦卑的点了点头，用一种极为“羡慕”的眼神，将胭脂从头到脚的扫了一遍，然后就架着她去洗澡了。
秦天转身出门的时候，还听见里面“杀猪”的叫声：“喂，你干嘛，喂喂…别脱我衣服…。喂，我自己来…喂！中原的裤子…。。不是这么脱得，要解腰带…。”
门外，冷羽负手而立，好像已经等候秦天多时了。
土窑，密室。
“怎么样？”见到冷羽后，他迅速收敛了嘴角的那抹笑意，恢复严肃。
“一切，都依照计划进行，如不出意外，三日后，便可揭穿太子冒充的身份。”冷羽沉声回道。
“嗯，让云盯紧赵炳坤那只老狐狸，太子那边，交给我姐。”他微眯着墨瞳，摩挲着手中的一只夜光杯。
“是。”冷羽沉声应答。
“还有话要说？”秦天一眼就看出了冷羽的心思。
“我刚才，看见了叶枫…”冷羽有点不确定的说道。
“哦？”
“虽然并不是正面，但是，他那股气息，我自上次和他在牡丹楼交手之后，便绝对不会认错。”他们几人初遇之时，在洛阳牡丹楼，上演过一场“抢座”的戏码。
秦天忽然扯嘴一笑，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道：“他不是来找胭脂。”
“那他这是…”
“找另外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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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样的西域风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曼陀罗花香。这花，若非经过特殊的处理，绝对会成为美丽而致命的□□。
外观看似简陋的土窑，里面，却富丽堂皇的像一座小型皇宫。
秦天侧躺在宽大的床铺之上，四周，是透明的红纱，朦胧旖旎。
胭脂沐浴完，出来之后，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香艳美男图”。不得不承认，秦天身上的气质，变幻莫测。
她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下，探头，看了一眼斜躺在上面，闭目眼神的秦天，一瞬间，竟移不开眼睛。
浓密的睫毛，□□的鼻梁，丰润的唇瓣，古铜色的肌肤，以及额前随意散落的碎发。
“看够了吗？”他忽然睁开墨瞳，噙着一抹笑意。
一时间，好像是偷吃糖果的小孩，被埋伏已久的爹娘逮个正着，她有些不知所措。最后，竟然一拍掌，伸手指着秦天的鼻子问道：“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他耸了耸肩。
“交代你为什么会讲劳什子的西域鸟话，为什么会有大土房子，为什么会有穿半截衣服，鼻子上长了颗珍珠的女侍者给你任意差遣？！”
秦天看着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忽然摸了摸鼻子，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很想知道？”他记得，她从来不会主动问他关于宫廷之事。就算想知道，也是旁敲侧击的打冷羽主意。后来被他发现过一次，她就不再问了。
对于他的一切，她似乎又好奇，又害怕。或许，是害怕他的世界，对于她来说，太过陌生。
听他用这种口气反问，她忽然有些生气，讪讪的回道：“不想说就算了，我也没兴趣知道。”她不问，并不代表她不想知道，她只是想他亲口告诉她，关于他的一切，毫无保留。而不是从她不断的试探中得出自己想要的结论。
见她好像真的生气了，他也不再逗她了。一把将她揽过，抱在怀中，将脑袋靠在她的颈项处，缓缓开口道：“我从小，是在西域长大的。现在我们住的土房子，是玄灵子的。”
“玄灵子？！那个不男不女的昆仑派掌门？！”
“呵，他是我师叔。”秦天不温不火的回道。
“…。”
西昆仑，之所以能被列为中原武林的四大门派之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秦香凝。
按辈分来说，秦香凝，正是玄灵子的师姐。
李衡娶了秦香凝之后，西昆仑也成功跻身中原武林，分得一杯羹。
“所以，你才能拿到茄曼…”胭脂没有忘记，秦天服食的那种的用来抵御潜心蛊的草药，真是来自西域极为罕见稀有的茄曼。
秦天一滞，笑道：“我以为，你知道以后，第一句会先问我玄灵子到底是男是女。”
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被秦天的这句玩笑话逗乐。反而，觉得心口堵得慌，胭脂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其实，在很早很早之前，你就瞒着我，做了很多事情是不是？”
“……”
“早在洛阳，各大门派合力围攻玄冥教的时候，你就已经偷偷为我做了很多事情对不对？呵，我还真的天真以为，玄灵子是因为想收我做徒弟，当时才会对玄冥教手下留情。”顿了顿，她忽然附上秦天搂在她腰间的手，“除了玄灵子，还有无量道长，是不是？”
记忆，忽然如潮水般回到当日的场景，个中细节，现在想来，竟是如此清晰，“我很笨是不是，直到今天才发现？”
靠在她颈项的脑袋，微微摩挲了一下，俯在她耳边低低回道：“确实笨了点，不过，我喜欢。”是他藏得太深了，不怪她没有发现。
“……”
“以后，关于我的一切，我会一点一点，慢慢告诉你。”
“好￣”
“那现在…抓紧时间？”
“什么？”
“当然是…。”
“……”现在是白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