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瘸子活着的时候喜欢讲评书，他可以把整本的隋唐演义说下来。
老爷子最喜欢在冬天的时候围着火炉喝着香茶听瘸子说书，可是每一次听到玄武门之变的时候老爷子都要瘸子跳过去，他不喜欢听，就像他听岳飞传和杨家将的时候一样，这些不好的段子老爷子不喜欢。
**低下了头：“师父！我不想当李世民，那样的话，老刀把子就算毁在我手上了！”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起来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当年我说把位子一定传给徐宁他们，你们弟兄也不至于----，哎！”
**摇头：“师父，我们不怪您！当初要不是师父把我们几个收留下来，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老爷子看了看**：“当初我要是听瘸子老弟的话就对了！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左右为难！我知道刀子和把子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徐宁为人还可以，但是办事太过犹豫，是个没有自己主见的人，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张立和张平一个过于憨直，另一个就精明太过，事事都为自己打算，都不是将来能掌舵的，把子很聪明，他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始终用我自己说过的话来堵我自己的嘴，我看得出来，把子始终想上位。刀子为人太过阴鸷，这个人更不是一个好掌柜。”老爷子缓了一缓，“至于其他的人更是各有自己的打算，有我在一天，这些人就不会造反。前些日子我把权力放给刀子，你看到没有，他连下重手，表面上看起来是咱们老刀把子又报仇又得钱，可是哪么搞下去，以后在江湖上咱们还怎么混下去，早晚把人都得罪光了，到时候没人愿意和咱们打交道，咱们好几百号人将来吃什么喝什么！”
老爷子越说越有气，忍不住连连咳嗽起来：“那个何九黑了那么多的钱，而且事情又不是一年，这里面一定有人和他勾连，我估计这个人应该是把子，所以我把你撤回来，让老黑带着你的弟兄们去把何九找回来，一来避免以后把子找你的麻烦，二来把你留在身边以防万一。”
**听老爷子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一大堆的话，自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师父，三掌柜不会那么干的，您一句话，他还不是乖乖的进了小庙。不过，等事情彻底调查清楚之后，师父您打算怎么处理三掌柜呢？”
“要是与他无关我亲自接他出来，给他摆酒洗尘压惊，万一要是与他有关，说不了讲不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按规矩来！”老爷子说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要不是瘸子没了我身边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我绝不会那么轻易的开山门摆香堂，不过郑直这段时间和你在一起，你怎么看这个人？”
**听老爷子这么一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
刀子实在是看不下去张立在那里拙手笨脚的演练刀法，他快步走了过去，劈手夺下张立手里的单刀：“你怎么这么笨，看我的！”说着，刀子亮了一个“夜战八方藏刀式”，然后紧赶几步，单刀如行云流水般绵延不绝，使了一趟和张立练习的刀法一模一样的刀法。
“六合刀？”张立忽然一愣。
刀子忽然觉得自己太过冒失，急忙收刀撤式，把单刀往张立手中一塞：“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照着我的样子再练！”
张立拿着刀看着刀子直发愣：“二师父，大师父的刀法你怎么也会？”
刀子赶紧给自己圆场：“以前你大师父和我切磋过刀法，这趟刀法就是他教给我的，你这小子，问这么多干什么，还不去练！”
张立不敢多说，拎着刀跑到一边继续练习。
刀子看张立不再追问，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钱老板忽然出现在刀子背后：“二掌柜的，你怎么会六合刀呢？”
刀子吓了一跳：“钱锈！你个老不死的，怎么你来了一点声音也没有呢？”
钱老板打了个哈哈：“二掌柜的，你的心思不在这儿，当然你就听不到我来的声音。”
刀子笑了笑：“怎么？找我有事儿？”
钱老板点点头：“你不来找我那我只能找你，要是没有事我就不来找你啦！”
“啥事？”刀子瞥了一眼还在练习刀法的张立小声的问道。
“有事，而且是大事！”钱老板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谈吧！”
······
把子焦急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这几天把子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
他在等人。
把子希望他来，可是不知道和他见面以后该怎么说。
把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平复下来。
他要好好的考虑一下该怎么说。
门外忽然想起说话的声音。
把子听到了，那是钱老板和刀子的声音。
他的心跳加快了。
他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该来的一定会来！
门开了。
走进来的只有刀子一个人。
“老三，你找我？”刀子说。
“是的！”把子点点头，“我就是想找你说说！”
“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傻，是吗？”刀子冷冷一笑，“老三，你应该知道咱们的规矩，当年他白老六为什么走的，想必你应该很清楚，虽然那件事咱们都不说出来！”
把子看着刀子：“我知道你一直想当大掌柜的，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怎么会不用呢？”
刀子又笑：“我可不会赶你走！”
“当然！你只要把何九带回来，不用你赶，大哥也会把我赶出去的！”把子说的时候很平静，就好像说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可是你现在想想，如果何九真的回来，到时候他为了活命，恐怕说出来的不是我一个人吧？”
刀子的笑容褪去：“你什么意思？”
把子忽然镇定下来：“我的意思是说，要是我倒霉，还有人一样也要倒霉！”
“是谁？”
“是谁谁明白！”
刀子看着把子，好像要从把子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来。
“二哥，你别忘了，如果我真的走了，接替我的会是谁？”把子淡淡的一笑，“你这么看着我有用吗？你和我都一样，咱们在有些地方必须要站在一起。”
刀子把目光转向了一边：“我不怕谁来接替你！”
“你怕！”把子平静的说。
“我不怕！”刀子的声音高了一些。
把子忽然一笑：“你怕！”
“我不怕！”刀子有些恼火。
把子点点头：“你还是怕！”
刀子忽然冲动起来，他几步走到把子面前，激动地说道：“我不怕！我怕什么！我怕过什么？你说！”
把子变得更平静：“你怕！你怕自己的位子做不长，你怕失去了权力什么都不是！”
刀子盯着把子。
无言。
四目对视。
“二哥，要是我走了，下一个恐怕就要轮到你！”把子淡淡的说。
“为什么这么说？”
“道理很简单！”
刀子后退了几步，他的眼睛里的寒光渐渐变得柔和。“说说吧！”
把子轻轻一笑：“你和我都很清楚，徐宁他们几个根本不是**他们几个人的对手，你也清楚，只有你和我联合起来才能把他们压住。我知道，你想拉拢他们，可是你把疯子那小子调到你身边起了什么作用啦？没有。但凭你一个人的力量你是压不住他们的。”
刀子无语，微微点点头。
把子继续说下去：“如果我走了，压制的力量就被打破，只要**一上台，你就会和我一样，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废人。他们年轻，而且他们团结，就像当年的我们，不出意外的话，徐宁他们几个人的位子早晚会被**这些人超过去，到那时，老刀把子就是他**的天下。”
“老大是不会那么干的，他说过，这个位子是给徐宁留下来的！”刀子反驳了一句。
把子笑了笑：“二哥，你别在那里自欺欺人啦，你和我都明白，老大这些年是想把徐宁扶起来，可是你看看，徐宁那小子不就是一个阿斗吗？再说，老大当时为什把张立和张平收进来，小黑他为什么就一直不收呢？”
“小黑？那就是一个吃货！废物点心一个！”刀子看了看把子。
“是吗？”把子又是一笑：“这是你的看法，我可不这么认为，小黑有他的长处，可是**他们不一样，他们一开始就是咱们的杀手，为咱们拼死拼活的，老大是没有办法才收到自己的手底下，你想想看，老大真要是想提携他们，为什么不开香堂正式的收**呢，怎么偏偏收**当他们六合门的记名弟子，这里面的名堂你想过吗？”
刀子点下头。
“老大是用**他们这些人来压制咱们，只有这样，他才放心！”把子越说越轻松，“最近你有没有感觉到咱们老大的一些变化？”
刀子迷惑起来：“是病吗？”
把子摇头：“不是，是韩杰！你有没有注意韩杰这个小子？”
“韩杰？”刀子想了想没说话。
“你的注意力太集中了，你就没有想到，老大自从收了韩杰当了自己的干儿子以后，所有的新人都是由韩杰经手，最近已经有几个孩子正式出师，这些新手可都是韩杰的人马呀！”
“那又怎么样呢？”
“是呀，那又怎么样呢？不过是多出了一股新的力量，先是**他们把咱们这些老家伙踢下去，然后就轮到韩杰他们踢**他们。”把子想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口气：“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刀子烦乱起来：“老三，你扯得有点远，我不想听，还是说说你自己的事情吧！”
把子又是一笑：“二哥，你要想清楚，就算你能把何九找到带回来，倒霉的仅仅是我一个人吗？”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刀子看了把子一眼。
“好吧！”把子笑了一下：“我给你提个醒，免得到时候你没有准备！”
“什么意思？”
“何九每年送给你的东西不少吧，别说你，就是钱老板不也从何九身上捞了不少的油水吗？”把子看着刀子。
刀子的眼光有些散乱。
“一枪准、、钉子、泥鳅，可以这么说，除了老大和老黑，咱们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有几个没从何九手里得到过东西，知道为什么何九不在赌钱了吗？”
“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何九不赌钱不仅仅是因为他发誓戒赌，一是他的钱根本不够花销，二是没有人再去说他赌钱的事情。”
“不可能！老黑的那些耳目不可能不知道？”
“知道，但是不说而已，不是人人都可以想老黑那样，你看不出来吗？何九出了事本来应该是老黑去查，可是为什么让二哥你去呢，还不就是因为老黑娶了老婆变得和咱们一样。”
“这----”
“二哥，你和钱老板查账，大同那些窝子没有给你们东西吗？”
“这个----”
“二哥，你还是仔细的想想吧！”